不过当时他们似乎是因为物资不足,好一番苦战, 因为淄城的太守底下的兵大多疲弱, 才勉强胜利。
林可及此次来,就是想先一步到这里, 说服刘大, 有计划的攻入淄城。
想着这?些事,林可及向两位大汉拱手:“麻烦两位兄弟通报一声, 在下淄城林可及, 有事与你们首领相商。”
其中一位肤黑眉浓的大汉挠了挠头:“你也是大人派来的?”
“大人?”
看到林可及不解的样子, 他默契的闭上了嘴,另一位则拿着小本本开始盘问:类似于你是谁, 来干什么,想找谁……
浓眉大汉小声的对同伴说:“哥, 你问的人家早就已经都说了……”
“咳, 你懂什么?!”另一位大汉脸上有些不自在, 继续和他嘀咕, “咱们就是要反复核对,然后抓住他话里的漏洞!”
看着对方自认为很小声, 但其实自己听到一清二楚的林可及嘴角抽了抽, 只好又回答了一遍他们的问题。
“哥, 他和之前?说的一样!”浓眉大汉说道。
“那、要不你去通报一声?”
两人正商量着,就听见身后一声响亮的叫声:“林公子!您怎么在这里啊”
两人回头,就看见姚阿像是看见救星一样跑过来, 这?里他人生地不熟的,难得看见一个认识的,对方还是自家老爷的恩师,让姚阿不禁感?到亲切。
林可及听见有人叫他,抬头看了眼,发?现是一个有些眼熟的少年,林可及花费了三?秒钟才想起来他是顾之简家的小厮,上次邀他去顾之简家的就是他。
他的目光明暗交替,难不成这?时顾之简已经打入内部了吗?为什么他前?世没有印象呢?看来他还是要更加注意才行。
浓眉大汉已经带着刘宴过来了,他喝的不多,听见有人找他们,就过来看看。
林可及知道刘宴非常重视读书人,上一世刘宴自觉不够聪明,找了很多学士,虽然广招贤才,但也有很多只是为了混口饭吃的庸才。
只有他,一路往上,最后成了和刘宴并肩的军师。
林可及朝姚阿点了点头,把自己的身份又和刘宴说了一遍,果然他表现的很感?兴趣,但是并未直接把他引入其中,而是有些纠结的让他到一旁详谈。
林可及了然,刘宴肯定是怀疑自己怎么会找到这里的,他只要证明自己来这里的原因就好。
肯定是不能说自己是重生?的,但是他可以说自己会占卜之术,或者是什么其他的原因。
但是刘宴只是说他们需要和主子商量一下,让林可及在寨子里等?消息。
他怎么不知道他们还有另外的主子,难不成是隐藏的太深了还是事情和前?世出现了偏差呢?
见林可及没有说话,刘宴面带歉意的说暂时就让他在一个帐中休息,不过安全起见,需要有人在帐门口把手。
林可及表示理解,又不着痕迹的问:“刚刚那位小兄弟看着面熟,也是这里的人吗?”
“那倒不是,只是帮忙送粮食的。”刘宴回答。
不是这里的人?
可能那个少年只是顾家的短工,顺带着还有些别的活计,例如送粮食之类的,只不过恰巧在顾家也有工作……这也太巧了!
林可及揉了揉眉心,他不应该什么都靠着那段记忆揣测,这?样不自信且太愚蠢,对于目前还没发生的事,防微杜渐或许比斩草除根更适合。
把林可及安置好,刘宴就赶快写了一封信,让信鸽捎上去。
*
顾之简回到身体里的时候,吴顺正在旁边颤巍巍的跪着,头上被茶杯磕了一个大口子,正在流血,不过他也不敢擦。
他装模作样的关心了一下,看着吴顺脑壳上的血流的差不多了才让他下去。
正巧看到那只胖鸽子往他这?边飞过来,顾之简叹了口气,这?个世界有点费脑子,他又很懒,不知道又是什么事儿。
不过这?次他看到信就笑了,等?到你了,他就知道林可及不可能坐以待毙,这?也是他让这些人没有提前?攻城的原因,他相信,有了林可及的协助,这?次的攻城会比原剧情中那次成功的多。
至于信中问的是否把他的身份表明出来,顾之简想了想,为了防止林可及对他们产生?怀疑,他还是让刘宴暂时不要表明他的身份了。
顾之简写完了信,打了个哈欠,打算出去活动活动。
淄城是个好地方,土地肥沃,民风淳朴,盛产美人,一百多年前还有过“天下第一城”的美称,但是现在也落寞了。
赋税高,统治者昏庸,如今也已经成了一幅萧条景象。
不过也不完全萧条,唯一热闹就是奴隶市场了。
这?里面买家少,但是卖家多,自从当今皇上继位以后,不知道抄家没族了多少官员,离京不远的淄城也就此卖的奴隶越来越多。
在这群奴隶中,有一个少年吸引了顾之简的注意。他睁着黑黝黝的眼睛盯着过路人,那双眼睛几乎看不到眼白,显得格外可怖。
旁边同样被束着双手的中年男子悄悄和他说了句什么,他就把头低下了。
这?群人都沉默的的低着头,在热闹的奴隶市场仿佛雕塑,一动不动。
突然,一个拄着拐杖的老头子靠了过来,他撸着自己为数不多的山羊须,对贩卖奴隶的人问道:“那个丫头片子怎么卖啊?”他指着少年旁边的小女孩。
顾之简认出来这位是城东的李财主,曾经还请过原主去花楼里喝酒,原主对外说自己有钱是因为继承了父母留下来的好几样传家宝,由于藏得太深,他才找到,找到以后就卖了一个,这?才发?达了。
这?李财主有个女儿,一听说顾之简买了一个传家宝就这么有钱了,还有好几个,当下决定约他吃饭看看能不能把女儿嫁给他。
不过那顿饭吃的并不好,原主根本看不上李财主的女儿,他喜好男色,李财主的女儿又吃的膀大腰圆,他看不上。
除了谈得不好,吃饭的氛围也很奇怪。
地点是在花楼,但是没有人点姑娘陪酒,原主是因为喜好男色,而李财主也不喜欢这群妖艳丰满的女子。
李财主的喜好在淄城是出了名的,他不喜欢十七八岁牡丹花一样的姑娘,而是喜欢七八岁还什么都不懂的小女孩。
不过正经人家谁愿意把自己的小女儿给他这?种老头子糟蹋呢,怎奈这?李财主强取豪夺是一把好手,事先给太守送过礼,然后找人把女孩抱走,给孩子父母丢下几个铜板,美名其曰,把孩子买下来了。若是孩子父母闹到衙门,李财主也只会轻飘飘来一句:“那孩子是他们卖给我的,这?不,卖完又后悔了,想要回去,天下哪有这?样的事情,大人您可要明鉴呐!”
那家父母可是要哭死了,他们再怎么穷也不会把自己唯一的女儿卖出去啊,还只卖了几个铜板,他们虽然穷,几个铜板还是有的。孩子母亲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我、我没卖,钱还给你,我不卖囡囡......”几个铜板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李财主就指着地上的铜板对官府的人说:“您瞧,我是付了钱的,是他们明明接了钱,却中途反悔!倒显得我里外不是人了!”
这?些人早就被李财主打点过了,哪里会为难他,看着面子上过得去,直接以这两口子诽谤他人,在衙门上扰乱公务等等?由头打了一顿,丢出了衙门口。
别看这?小女孩是李财主好不容易得来,他也只是图个新鲜,玩了几天,嫌这?小女孩总是哭,闹着找妈妈,就不管她了。
李财主是有正夫人的,那女人善妒但是又不敢舞到他跟前?,见李财主腻了这?个女孩,直接把那女孩接到自己那里。
等?到女孩再被发现的时候,她已经在雪地里被冻死了。
李财主也看到了她僵硬的尸体,直接挥手让人把她弄走,反正小女孩多得是,这?个腻了,还有下一个。
下一个,就是这个吧。李财主看着那个小姑娘想。
那小姑娘不像其他的奴隶那么瘦骨嶙峋的,而是胖乎乎的,很是可爱的样子,似乎在做奴隶以前?的日子很是快活,只是经过了这?几日的磋磨,眼神怯怯的,看什么都带着害怕的眼神,此刻正贴着少年颤抖。
贩卖奴隶的人假装神秘兮兮的给李财主介绍,“李老爷好眼光啊,实不相瞒这?两脚羊是最新的,从那里边出来的......”那人眼神示意了一下京城的方向,“这?可是细皮嫩肉的。”
李财主有些动心,但还是有些犹豫,“这?我要是买了可别染上啥麻烦啊?也不知道好不好用......”
“好用的很,您要是用了,保准能感觉到没有比这?小两脚羊身体更软的了!”
杜翼在听到他们说“细皮嫩肉”的时候就感觉有些不对,再仔细听他们的下流话,不由怒火中烧,他低头看了看妹妹,她还什么都不懂,见哥哥低头看他,有些迷茫的和他对视。而旁边的舅舅显然是听懂了的,交叉在背后的手紧握成拳,眼睛红的要滴出血来。
少年抬起头紧盯着那个人,他想:就算是拼却性命不要,也绝不能把妹妹交给这?种人。
李财主和贩卖的人讨价还价,不经意看了眼,就看见少年的眼神,把他吓了一跳,他三?步作两步,“你瞪什么瞪!”说着抬起手掌想给他一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