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吓了一跳,随后七嘴八舌的围着他问起来,“田黑,你怎么回事?”
“有什么害怕的,刚来的的时候不是还自称为了抢一个美娇娘杀过一家四口吗?”
“别一副死人样子,赶紧起来告诉我们,到底问了你什么,给我们准备一下……”
那田黑好半天才喘出一口气,颤抖着嗓子,声音由于恐惧变的断断续续,“这…这个县的大人他…他吃人…”
“他不喜欢,吃死人,喜欢活的。”
“从人身上片、片下来一片薄如轻纱,的,他会放到油里,煎…”
“他不在乎,咱们说什么,好像更希望,咱们别死,留着供他,上刑…”
“他本来想,把我也…但,刚刚那位说需要先定、定罪…”
“外面的犯人,活着的,都疯了。”
他的声音在突然安静的牢房里显得有些失真,所有人都沉默了。
他们中不泛有跟着丰郭的叔父丰老爷做事的,可是看别人被怎么样和自己即将被怎么样是不一样的,在安静的牢房里,田黑也渐渐不说话了,空气中只有他急促的喘气声,别的人安静的像死了一样。
一阵铁链的喧哗声响起,是顾之简带着山俊拔回来了。
山俊拔满脸轻松,狱差将他推了进去。
山俊拔直接就扑在地上,但他毫不在乎的凑到丰郭身边,小心翼翼的说:“老大,这个人好糊弄,我说什么他都信,还说看我可怜要给我减刑……”
丰郭看着他五大三粗,满脸横肉的样子,怎么也不像可怜的样子。
这个新上任的湑州知县也不像会给他们减刑的,除非,减不减刑都没有影响,也就是,田黑说的,那些没死的犯人都疯了,
“你出去可看见其他犯人了?”
“有啊,大家都笑着,估计牢房里的日子不会太难熬。”
进了牢房还能笑?估计是真的都疯了。
“交头接耳?就你了!”顾之简随意指了个丰郭。
狱差听了吩咐,顺从的上前抓住了丰郭,然后又摇摇晃晃的走了。
丰郭出了牢房,走了不远,就开始打量四周,沿着过道两侧是一个个牢房,因为他们被关押的太里面了,从另一条道走,才看见好多犯人,他们几乎每个人都是笑着的,非常大声的笑个不停,丰郭只觉得遍体生寒。
顾之简带他到了案堂,狱差压着他跪下。
“强盗?”
“是。”丰郭告诉自己不要慌,自己是无所畏惧的。
“劫财不害命?”顾之简打了个哈欠。
“是、是…”丰郭告诉自己,他是有利用价值的,况且这个案子是有疑点的,他肯定还要背审问好久才能定罪。
“初犯?”百无聊赖的翻书声。
“…是。”他叔如果知道这卢县县令是个……肯定会救他的,他只要坚持一天。
“已经悔改,绝不再犯?嗯,行了,去找下一位。”
看着把理由都给他找好了,就想赶紧给他定罪的顾之简,丰郭忍不住颤抖着声音问:“大人你要不要再查查?”
“查什么,很明显了,你们几个强盗,某天突然想劫财,没想到第一次就被我给抓住,现已悔改,一会儿就行刑。”顾之简不耐烦的打断。
一会儿就行刑?一会儿就要被吃了吗?丰郭感到一阵的无助恐慌:
“大人,这件事也是有疑点的,你要不要多审问一下?”
“哪有疑点明明挺清楚的!行了,把他带下去吧,下一位,赶紧弄完了请方大人行刑。”
“大人在上,小的愿将功赎罪,将其中隐情禀告大人!”
丰郭:我还是决定说一点儿苟一苟!
第50章 贪财知县攻X憨憨狼妖受(7)
他一时冲动脱口而出。
“嗯?有隐情, ”顾之简懒懒看了他一眼,“关我什么事儿?”
本来丰郭说完还有点儿后悔,一听他根本不在意, 那点子后悔突然就烟消云散, 反而有些恨铁不成钢,早知道这个新上任的知县这么惫懒, 他们还来扮强盗杀他干什么啊,直接让他在那儿一待, 银两一送, 他肯定就不会管他们了。
本来他们听说这次来的是个年轻的知县, 想着少年年轻气盛, 再加上新官上任三把火,少不得要被收拾, 所以才想趁此直接杀了。
丰郭心里骂娘,但是为了能多苟一会是一会儿,赶紧解释道:“大人既然是新上任, 想必是需要政绩的, 小的愿为大人解忧。”
他脑子正飞速转着,想着自己透露多少能够多苟一会儿。
他肯定不会全招了, 但是也不通篇瞎编, 那样太容易被揭穿了。
他就说一点点,应该不会有什么大碍吧?
顾之简挑眉,“那你说说看?”
“大人是这样的,我们之所以会在卢县与湑州道上当强盗, 是走投无路啊……”接下来,丰郭开始讲述了湑州种种贫困现象。
湑州主要是土地贫瘠,每年粮食不多, 但本朝对于商户的偏见并没有那么大,这些人倒是可以选择经商,可是经商已经被湑州的几个商户垄断了,不知道为什么,这些人总可以搞到低于市场价非常多的货物,在他们大量倾销,他们已经聚拢了极高的财富,已成湑州一霸。
丰郭的原话是,“湑州有几位老爷,人脉广,能够以低价购入货物,努力为湑州百姓带来一点儿便利,在湑州乐善好施是有名的……”
最近湑州失踪了了好几个女子,大部分是长相不佳或是不受重视的,以前的单大人还想调查一番,可是由于他后来所谓的病逝了,此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丰郭将话说的隐晦,半真半假的,可是顾之简并不太担心,因为接下来的每个人都是如此。
一个人半真半假还好,若是很多人说话都是这样,就很容易拼凑出事实真相了,毕竟这种东西,他们决定真假的地方各不相同,仔细考察他们之间的矛盾之处,不难猜到事实。
顾之简也知道他们的本意是拖延时间,他也不拆穿,就懒洋洋的看这些人滔滔不绝。
“大人,那些女人无需在意,我们特意抓…咳,我们特意帮您打听过,她们还有的有残疾,活着也是……”
哦,那些女人也是他们抓的。
“大人,那单大人为官顽固不灵,远不及您的英明神武,他还非要让咱们湑州的几个老爷……”
哦,积怨已深。
“那个单大人是怎么死的?别是你们湑州有什么瘟疫啊。”顾之简眼睛都没抬随意问道。
瘟疫?如果他说湑州有瘟疫,那大人是不是就不去了?这人心里琢磨。
他点了点头,可惜还没开口就听顾之简又叹一口气,“如果有瘟疫,你会不会也有啊,来人!直接杀了。”
“大人大人手下留情,我们那儿没有,之前的单大人是淹死的…”
“不是说病死的吗?”
“这…是方大人偶染风寒去河边散步,走路一时不稳,淹死了…”他慢慢擦了下头上的冷汗。
“行了,”顾之简看他们愿意说的吐的差不多了,“带下去吧,今天天色不早了,先随意抓个说的少的行刑吧。”
顾之简走到牢房,那人被丢了进去,狱差扯着嗓子喊了句,“谁说的少,出来行刑。”
没有人动,“快点儿!”狱差又喊了声。
还是没有人动,顾之简指着田黑,“你是不是第一个被我审问的,还什么都不说,就你了!”
田黑:“大人,我、我愿意说,我什么都招了……”
“晚了。”顾之简冷冷一笑,让狱差把他嘴塞上带了出去。
田黑费力挣扎着,但看顾之简完全不在乎,一下子面如死灰,被狱差压着肩膀一架,就踉跄着出去了。
其余人看他打算全招了,还有些心惊胆战,但没想到他直接被堵上了嘴,一时间心里五味杂全,既有对于很多龌龊没有说出来的松了一口气,也有对于顾之简完全不在乎的态度的无力感。
顾之简兀自往前走,狱差押着田黑跟着他。
“打探的怎么样?”顾之简开口。
那狱差慢慢放开人,在顾之简的示意下退下了,“田黑”站直了身子,“听到他们在谈论一个人,丰荣贤。”那声音是白可及。
顾之简点了点头,“回房说。”
顾之简关了门,点了烛火。
白可及继续说道:“我在旁边瑟缩,听他们说,丰荣贤让他们抓过的人不止你,还有好几次是女子,不过是不特定的,只要是,女人就行,所以他们找省事的,抓的。”
“和咱们上次看到差不多”
白可及点点头。
“也是养小鬼吗?”
他思考了一下,面带羞愧,“可能我搞错了,他们不是在养小鬼。”
他今天听着那群人的对话,再想前几天的事,就觉得不对。
如果是饲养小鬼,是需要饲主的血的,如果真的有什么办法可以用别人的血,那为什么要限定是女子呢?
“无事,”顾之简沉思了片刻,如果不是在养小鬼,那这些人很有可能是在用这些女人炼香。
这需要西疆的蛊术,将蛊虫养在女子的身体里,从此这个女子便不能吃任何人的食物了,需要靠水和各种特殊花草为食,日日夜夜忍受蛊虫在其中繁衍进食血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