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者的宿命,驰骋疆场,马革裹尸的结局,也是她渴望的。
可是,为什么偏偏成了如今这副模样?
“时候不早了,妹妹还不去休息么?”
裴莹心知高汶该是疲累了,恰好自己也有些困顿,于是懂事地行礼:“那姐姐好生休息,尔玉告退。”
“去吧。”
高汶望着她的背影,陷入了沉思。一边的安悦,对这个温妃倒是有所改观:“娘娘,这个温妃似乎不是个坏人。”
高汶往长清殿走去,摸摸下巴:“嗯。”
岂止不是坏人呢?她简直是莽撞,还有点呆傻啊……
好好一个妃子,不去看宫宴的烟火,偏偏拿着烟火要来其他地方放。有自己在还好,换了个地儿要是被巡逻的侍卫和其他人看到,不知又会引到什么麻烦。
而且,作为妃子对皇帝却不上心。只不过因为一句话,对自己这个皇后倒是热切得很,一点没有防范心。怪不得进宫有一段时日了,却不声不响,跟冷宫妃子有得一比。
可是先前应对盛贵妃那会,又不像是个没头脑的,真是奇了怪了。
“那温妃也是有趣,让宫女待在一边,自己放起了烟火。”
安悦想起宫女们那呆愣样儿就不由想笑。
高汶也微扬了扬嘴角,“是很有趣。”
也很自由,她心里默默补充道。
第27章 【倒v章】皇宫里的白月光(三)
一夜好梦。
裴莹起了个大早,217,主剧情会发生什么大事?
没法自己翻资料真是不太愉快,不过217也算好用,她随意地伸了个懒腰。
“宿主,马上就是狩猎了,这算是个大事件。”
萧言清年轻,又喜欢骑马和射箭,对于狩猎很是热衷。群臣和宫妃为了讨好他,每每狩猎都用尽心机欲拔得头筹,所以每次狩猎都是充斥着明争暗斗的博弈。即使再不喜欢争名夺利的人,也不愿意平白当了陪衬或是垫脚石。
萧言清也很享受所有人的这些心思,因为这让他觉得,他们是忠心于他的。
而对于皇后来说,狩猎是一点也不愉快的事情。
她不想参与这些戏码,但是所有人都不肯放过她。她是将门子弟,擅长这些,没有不出手的道理;更是高高在上的皇后,皇帝都去狩猎了,皇后岂能不去?
裴莹去请安的时候,高汶就说了这次狩猎的事情。
“皇帝仁慈,命你们所有人都随之前去狩猎,多开阔一下眼界。参不参与是其次,就当看个乐子吧。”
盛梦浣阴阳怪气地应和道:“皇后说的是。像皇后这般的高家子弟,定然是会给姐妹们做个好榜样的,不是吗?”
她抚摸着手中的指甲,没一点尊敬之色。也是,她把所有后宫女子都视为眼中钉,皇后作为最大的那颗,是她一直单方面以为的宿敌,哪会有什么真心爱重。
“自然。”
高汶也是明白这些的,看了她一眼,淡淡道。
“那我就提前恭祝姐姐凯旋,而且战果累累。”
盛梦浣抬抬眉毛,似笑非笑,随即一使眼色,下面的好几位宫妃都跟着念:“同祝皇后凯旋,战果累累。”
高汶眯了眯眼睛,另起话头聊了另外的事。
裴莹在一旁垂着头,心里燃起无名鬼火:好家伙,这是强行把人推上去,还戴了顶高帽子。
这声凯旋祝福,说的那叫一个违心,怕不是实际上希望对方“一路顺风,半途失踪”了。再说了,榜样和战果累累?仿佛皇后是个高家子弟就必须参加,若是参加没有获得很多战利品就是堕了名头似的!
不过纵使现在这些都是小手段,以温尔玉现在宫中的身份却真不能拿盛梦浣等人如何,甚至,连说话的资格都没有。
做惯了少爷和丧尸王,还真有点不习惯现在的无力。
217宽慰她道:“没事的,这不是最后一个,宿主还是早点习惯吧。”
……
她陷入了沉思,为什么她没有一个软萌一点的系统呢?
时间就在几日的海里翻滚了过去。
这也没办法,古代的娱乐十分有限,裴莹定好计划后就闲的不行,但是温尔玉作为一个不怎么起眼的宫妃,不适合在这个节点再冒头了。
这日一大早,所有要去参加围猎的人已经齐齐聚在了一起。皇后、妃子们等皇宫的女眷们是需要按照位分乘坐自己的马车的,皇帝萧言清呢,以往在围猎时一向不会使用龙辇,都是骑马带着一群侍卫浩浩荡荡地过去,这次也不例外。所以臣子们呢,只有不会骑术的才坐马车,会骑马的都跟着皇帝一起在最前头,整个队伍就拖的很长了。
不过也是有好处的,至少对于裴莹而言,巴不得皇帝再跑远点。
她在人群中寻找到了那抹丽色。
今日高汶许是因为要参与围猎的缘故,褪去了平时穿的长裙、凤冠等不利于行动的装束,换上了一身稍显宽松的白色劲装,把一头青丝给扎了起来,清爽又干练地立在马头上,神色是难得的振奋与开怀。
在一众还裹着厚厚袄子和棉衣的女人们中,这样英姿勃丨发的她尤其突出。
裴莹默默地注视着她。
鸟儿……终于有了偷溜出笼的机会,哪怕只有这一刻。
盛梦浣瞧了瞧自己精致的妆容与打扮,状似无意地说道:“哎呀,女人还是要懂得保护自己才好。入冬这么凛冽的寒风,吹伤了脸颊,皇上可不得心疼吗?”
“贵妃说的是呀!尤其是我们,自己受损都是其次,烦扰皇上他们男子难得纵马驰骋才是罪过啊!”盛贵妃阵营的柔妃也假惺惺地抚摸着自己的面颊,叹气道。
“是呀是呀!”
萧言清不在,她们更是无所拘束,几人一边互相讨论,一边瞟着高汶,似乎生怕别人不知道她们在挖苦高汶。
高汶居高临下地扫了她们几眼,知道她们这是老毛病了,有些无奈地笑笑,根本懒得搭理。
盛梦浣一看她那样子,就觉得她的忍让是一种侮辱自己的手段,更是气极反笑。
不就是仗着自己是皇后么,我看你一会还怎么傲气?
裴莹从来见不惯阴阳怪气的人,梗着脖子就上去一句:“那贵妃赶紧上马车吧,不然皇上心疼了可如何是好?”
看着是没过脑子,实际上她很冷静。比起之前在宫里,现在由于围猎,盛梦浣的重点没有放在这嘴皮子上面,应该很好糊弄过去。就算不行,她也无暇这时来处置自己。
她知道这冲动没什么意义,只是……
盛梦浣一党人朝她望了过去,“你……”
岑敏吓白了脸,赶紧拽了拽她的袖子,示意她不要随便出声。
裴莹一脸茫然和无辜,似乎不明白自己说错了什么,“怎么了?不是在关心贵妃吗?”目光单纯无害,端的就是个老实耿直的模样,倒把盛梦浣给弄得迷迷瞪瞪,这个人是真的脑子缺跟弦听不出她的弦外之音呢,还是只顾着对自己示好了?
哼,再怎么想也肯定是后者,毕竟自己可是盛家盛梦浣,宫中的贵妃!
不过太蠢了。
盛梦浣撇撇嘴,把自己的耳坠扶正,“温妃说的对,妹妹们还是早点出发,别让皇上久等。”
然后转身上了自己的马车。
其他宫妃见状,也老实上了自己的马车,裴莹对岑敏示意了一下让她先走,才看向一旁安静凝视她的高汶。
“皇后姐姐似乎有话对我说?”
车轱辘辗过地面,高汶的袍子被风吹的鼓荡,她眉眼温柔,嘴里吐出的话却是责怪:“下次,不要这么莽撞了。”
皇宫里,哪能次次都这么好运呢?
裴莹展颜一笑,“现在莽撞的尔玉被丢下了,皇后姐姐,这可如何是好?”
高汶身旁伺候着的安悦,看着一旁本该载着温尔玉和岑敏的马车走了,风中凌乱,小心脏有些颤巍巍的:刚才,那个让岑妃自己先走的温妃,现在莫不是在对皇后娘娘,名正言顺的耍赖?
217发自内心地感叹了一句:“宿主你不怕皇后把你丢下不管啊?”
裴莹目光灼灼,一点也不担心,她不会的。
这个人太温柔了,她不会的。
高汶挑挑眉,俯视着马下这个当面说瞎话还肆无忌惮的人,也没了法子,“来。”
白皙修长的手指伸了过来,裴莹牵住她,借力一跃,跳上了马,然后无比自然地伸出手环住她的腰,“姐姐,我可不会骑马哦。”
高汶正因着身后的人上马后,毫不设防的拥抱、绵软的触感而浑身僵硬,一听她这带着满满笑意的打趣就知道她又在逗弄自己,偏生自己就是心软,“你啊……那就抱好,掉下去了我可没法给赔一个温妃。”
裴莹享受着怀抱的熨帖与温软,拱了拱小脑袋。
“尔玉。”
“这样称呼不合礼节。”
礼节?那是什么玩意儿?
“姐姐……”
一听她带着撒娇的软声,高汶就只能缴械投降,“私底下再叫。”
裴莹笑的甜甜的:“现在不就是私底下?”
“……尔玉。”
英气飒爽的女人无奈地低应了一声,让马儿开始跑了起来,丢下身后一众伺候的人。“娘娘……”安悦在一旁呆若木鸡,把喊了半截的话吞了回去。这两个人,是不是有些太亲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