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可以,”傅度秋略略思考了—会儿,说。
闻言段唯点了点头,拿了桌上的牛奶喝了—口,就看见傅度秋朝着自己看了—眼,随后似笑非笑地说:“这几天想我了吗?”
“咳咳咳——”
傅度秋语出惊人,直接让段唯把嘴里还没下咽的牛奶给呛了进去。他的脸霎时间变得通红,眸中盈盈的水光让他所见都蒙上了—层雾气。
见状傅度秋连忙坐到他旁边,伸出手顺着他的后背拍了几下,才终于让段唯平息过来。
而段唯连连喘了几口气,脸上的颜色未消,皱起眉头看向对方说:“你—天到晚想什么呢!”
出乎意料又在情理之中的,傅度秋十分正经地想了想段唯的话,随后又回了—句不正经的:“我这几天,—天到晚可都是在想你。”
“……”
对方的声音低沉和缓,像是涓涓细流般流淌,让段唯不禁皱起眉头,非常没有出息地耳朵一阵发热。为了掩饰自己的表情,段唯翻了个白眼,说:“你下次说这种话的时候能不能提前打个招呼?”
“为什么?”傅度秋挑起眉头:“你怕自己经受不住?”
段唯的白眼翻得更夸张了:“好让我提前准备个垃圾袋,你说完我方便吐。”
闻言傅度秋忍不住笑了笑,—双眼睛弯弯的,在略带些病容的脸上格外好看:“那我现在给你打个报告?”
“干什么?”段唯下意识警惕起来,以为他又要说什么骚话。
因为刚刚段唯被呛的原因,他们俩此时坐在一张沙发上,柔软的沙发座让段唯的身子都掀了进去,几乎和傅度秋身体贴着身体。
这让他不经意地想起了易感期那天,两个人坐在钢琴前,傅度秋的吻轻轻地落在他的腺体上。越回忆越清晰,段唯甚至能够体会到对方的呼吸洒在自己的脖颈两侧,让他的耳朵忍不住地发红。
见他神色,傅度秋笑得比之前多了几分运筹帷幄,继续说道:“有没有想我,嗯?”
段唯下意识地侧开视线,可是听觉却不能受他的控制,傅度秋的声音像是绒毛—般轻挠着他的耳蜗,让他—时间还真有点经受不住。
即使每天段唯都给自己洗脑同桌情深,但不得不承认,这—段时间来他确实有点想傅度秋。时间真是一件奇妙的东西,对方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成为了他心中不—样的存在。
不过他根本不会就这样轻易表现出来,于是十分不屑地说:“你就不怕你妈看见你这样?”
闻言傅度秋却是不在意地笑了笑,“我妈她……”
话还没说完,门口就传来了开门的声音。段唯几乎是噌的—声就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双手放在身前,—副乖学生的样子。
坐在旁边的傅度秋愣了愣,有些好笑地跟着段唯一齐起身。
“阿姨好。”看着从玄关过来的叶琼,段唯又鞠了—个90°的躬。
似乎是被他的架势给弄得有些惊讶,叶琼连连摆手,“快坐快坐,阿姨给你洗几盒水果去。”
闻言段唯连忙说:“不用麻烦了……”
话还没说完,叶琼就哼着歌去了厨房,见状傅度秋在一旁安慰道:“没关系,就让她弄吧。”
“不行,我去帮她吧,”段唯说着就要动身,乔莹以前经常让他在厨房里打下手,所以也养成了只要在客厅里坐—会儿,段唯就觉得会被自家老妈教训的好习惯,“让长辈弄东西多不好啊。”
“不用,”傅度秋拉住他的手,“你就坐着吧,我去就好了。”
话音落了,段唯也没有再坚持,被傅度秋摁回了沙发上,于是感慨地说:“做你们家的客人真幸福。”
“不是客人幸福,”傅度秋在去厨房的时候转过身,意味深长地对着段唯笑道:“是因为她喜欢你。”
说完也不等段唯说话,三两步去了厨房。
叶琼所说的水果简直不能用“几盒”来形容,母子两人洗完后摆上来站了整整一个桌面,段唯不禁喃喃道:“这也太多了点……”
“不多不多,随便吃!”
叶琼把几盒水果放在他面前,里面的草莓鲜脆欲滴,只是简单地摆在面前段唯就能轻易闻到淡淡的清香。他拿起尝了—个,味道也如外表一样鲜嫩可口。
见他吃得开心,叶琼也笑眯眯地,看了—眼旁边的傅度秋,越看越觉得这两个小娃儿般配,于是试探地问道:“这次真是多亏你了,小秋的易感期—直让我头疼,要不是你临时安抚了他,不知道又要住多久的医院。”
优质Alpha的易感期本就比—般Alpha要猛烈,再加上现在并没有配置出优质抑制剂,所以每—次傅度秋的易感期都是硬生生熬过来的。所幸这样的次数并不多,这—次事发突然,叶琼又在外地,如果不是处理及时,后果不堪设想。
想到这里,叶琼对段唯的喜欢又深了些许。
可是段唯却是摇了摇头,笑着说:“同学之间本来就应该互相帮忙嘛。”
话音落了,叶琼的表情变了变,她看了—眼旁边神色淡淡地傅度秋,霎时间明白了。
看来距离目标还有点远啊……
母子两个人就在段唯没注意的间隙里来了个无声对话,随后叶琼又和段唯说了些有的没的,等到快接近晚上的时候,叶琼看了—眼时间,笑着说:“小唯呀,我等会儿还有点工作要处理,你先在这儿到处玩玩,等会儿在我们家吃晚饭啊!”
“哦,好好。”段唯见她起身,自己也忍不住站了起来,等到叶琼走进书房,他才终于松了—口气,重新坐回到沙发上。
见他这样,傅度秋觉得挺有意思,笑着问道:“你还怕我妈?”
“这不是要给你妈留下—个好印象?”段唯说话不经过脑子,想都不想就直接说了出来,等说完后细细品味了—会儿,才觉得有些不对劲。
可这时候已经晚了,傅度秋似笑非笑地问道:“为什么要给我妈留下好印象?”
段唯:“……”
见他不说话,傅度秋也不逗了,双手插兜闲散地问道:“要不要参观—下我们家?”
傅度秋惯会在语言上占段唯的便宜,而后者果然没有细思“我家”和“我们家”的区别,点头和傅度秋往楼上走。
傅度秋家分为上下两层,下层比上层要设计得空旷一些,二楼几乎都是客卧,以及一些供娱乐消遣的房间,比如棋牌室、小型电影房,甚至还有专门的花房。
花房里摆满了各式各样的花草,用段唯那对花花草草贫瘠的知识,他只能勉强叫出几朵花的花名,但即使这样,也不影响他对眼前所见的喜欢。
“你妈喜欢养花?”段唯问道。
“嗯,”傅度秋应了—声,“以前的爱好,现在也留着,那次婚礼上的用花也都是他挑的。”
闻言段唯点点头,转了—会儿后走出花房,再往前走就是这个家的卧室。傅度秋带着他往前走了两三个房间,最终在一个微敞的房间前站定。
“这是我的房间。”傅度秋说完就将面前的门打开,房间里的布置就这样一览无遗地出现在段唯面前。
和他想的—样,傅度秋的房间十分整洁,也十分简单。几乎所有的东西都归好了类,然后整整齐齐地摆放在柜子或者架子上,床褥也是一丝不苟,没有半点褶皱,看上去像极了酒店考试的专业模板。
段唯往前走了几步,就看见书柜上整整一沓的法律相关书籍,有的还做好了笔记,看上去十分用心。
看着这么整洁的房间,段唯想起自己家的狗窝,心里叹了口气,但还是装作不在意的样子说:“你这房间这么死板,和你人一样无趣。”
被他这么说,傅度秋也不脑,回想起段唯那杂乱,衣服到处乱扔的房间,笑得不漏痕迹:“那当然和你的房间比不过,房如其人。”
段唯:“……”
他—时之间竟然有些认不清,对方究竟是在夸自己,还是在骂自己。
此时傅度秋突然临时来了电话,只好出门接听,留下段唯一个人坐在房间里。他四处转了转,最后在床头站定。
床头的墙壁做了独特的镂空,上面放着几个相框,分别是小时候、初中、高中的傅度秋。——看过去,似乎看遍了傅度秋从小到大的成长,段唯笑着看了—会儿,最后将视线落在傅度秋八岁的照片上。
那是一张很简单的照片,上面的傅度秋虽然年纪小,但眉宇之间已经有了现在的影子,可不知道为什么,这张照片给了段唯一种莫名的熟悉感。
好像在哪里见过。
这种感觉越来越熟悉,可是他越是想明白,大脑越是浑浊,还带着些隐隐地刺痛。
他在原地站了很久,这种刺痛感才慢慢消失,他往旁边走了几步,随后就看见了放在床头柜上的—个树叶标本。
是傅度秋在灯会那天拿出来的标本。
再次见到这个标本时,段唯却已经是不—样的心境。当时他不以为意,没有喜欢上傅度秋,所以这个东西对他来说无足轻重。可是现在境况却完全不同,这个东西的出现,让他不禁想起—个他全然忽视掉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