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再清楚没有地意识到,那个只能坐在轮椅上,万事都要依赖别人的,病弱的游昭,只是他的一场梦。
真正的游昭,是危险的,假如愿意,随时都能要了他的性命。
可他不知道为什么,竟只感到了强烈的心动。
第一名的奖励之一,照例是一朵五蕴灵花。这对刚踏入修行的低阶修士而言,是相当珍贵的宝贝,也许一个运气好,就能在参悟的过程中茅塞顿开,从此踏上通天大道。
就是对于一定境界的长老,也并不是毫无用处——起码,吞下它,能增加十年修为,且毫无后患。
无数眼热的目光集中到了游昭的身上,而他毫不在意,径直穿过人群,把那朵漂亮的花塞到了赵闻筝跟前。
赵闻筝抬眼看他。
“我是来补我欠的嫁妆的。”游昭把声音收成细细的一线,只让赵闻筝听见,“三哥不会拒绝我的,对吗?”
他的语气温柔极了,脸上的笑容也和煦,可赵闻筝看着他无害的面孔,脑子里却一再浮现出方才那双冷若冰霜的眼睛。
他又一次感到了强烈的心动。
这可真是要不得,他心想,男人的劣根性真是太可怕了。
在这么热血的场合,想想吧,他心爱的人把象征着胜利河荣誉的花赠给他,这本该是很感人的。
可他目光下移,看着那双比灵花还要漂亮的,修长白皙的手,心里想到的却是这双手握着剑的样子。
他脑子一热,脱口道:“我们回去吧。”
游昭微怔,随即弯起了眼睛:“好。”
回了家,关上房门,他才问:“三哥叫我回来做什么?”
做什么,当然是做一些不足为外人道的事情。
但是一路走过来,赵闻筝已经从那冲击中缓过神来,开始觉得,这种行为,未免也太不端庄。
他不好意思直接问游昭,自己背地里查阅了一下怀孕的相关资料,知道现在三个月过去,已经可以同房了。
——他慢慢地已经接受,自己怀孕了这个事实。
只是当他站在游昭面前,他发现自己还是无法坦然地提出那种要求。
要他怎么说呢,他一个男人,通过前面已经没办法真的舒服了,要靠游昭才能……
所以他迫不及待地想要游昭帮他解决一下。
这种话,他怎么可能说得出口。
于是他张口结舌片刻,最后只是张手抱住了游昭,半真半假地说:“没什么,刚刚突然想亲你。”
游昭便微笑起来,抬手摸着他的耳朵,问:“那现在是不想亲了么?”
他们接了一个热乎乎的吻。
……
接二连三的刺激,加上一连素了三个多月,这一晚,赵闻筝毫无悬念地……失眠了。
他闭上眼睛,眼前就会浮现出游昭明亮又锐利的双眼,还有那双漂亮纤长的手。
他熟悉游昭的手,从指甲的形状色泽,到每一根手指的长度,乃至掌心的纹路,都清清楚楚。
但他还是觉得,这双手握着剑的时候,真是漂亮得……不可思议。
漂亮得让他只是想一想,心口就躁动不已。
这种情动的感觉,他也很熟悉。在过去三个月,他无数次有过这种时候,只不过……这一次,似乎格外的难以平息。
可能是游昭的新形象太漂亮了。
他想,也有可能,是他心里有了三个月已经过去的这个意识,本能地,就不太愿意忍着了。
他又捱了片刻。
夜风寂寂,游昭躺在他身边,一手搭在他腰间,自然地把他半搂在怀里。
繁殖期结束后,游昭的体温又恢复到了老样子,明明是偏凉的温度,传递到赵闻筝的身上,却让他有种灼烫的错觉。
他暗暗吸了口气,决定离游昭远一些。
他抓住了游昭的手,打算把它拿开,接触的一瞬间,脑海中却又划过了一幅画面。
不是手持利剑,也不是拈着灵花。
而是……
赵闻筝喉结动了动,心想,他一定是疯了。
游昭醒着的时候,他遮遮掩掩,磨磨蹭蹭说不出口,到了半夜,人家睡着了,他却在这里肖想起了人家的手。
他羞愧得不行,呼吸却因为那不堪入目的记忆,而变得沉重了起来。
肯定是睡不着了,他犹豫了一下,慢慢地坐了起来。
要不……还是自己解决一下吧。他想,反正都是手,自己的和游昭的,也没什么分别。
而且,都过去这么久了,也许他又行了呢?
他咬着牙,屏息敛气,把手伸进了被子里。
游昭就在他身侧,腿挨着他的腿,赵闻筝情不自禁地向他倾身,渐渐地身体又向下滑,再向下……
最后,他面对着游昭侧躺,脸挨着游昭的肩。
我是个变态吧。
他自嘲地想,闭着眼睛嗅着那熟悉的气息,克制又小心地……
然而,还是不行。
无论他脑补得多沸腾,手法多熟练,感觉就是差了那么一点。
结果他更加睡不着了。
他盯着游昭的手,着了魔似的想,难道真的要……
作者有话要说: 居然没有写到是我没有想到的_(:з”∠)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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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蜜油
这时正是夜半时分,皎洁的月色越过浅浅的窗棂,如水般漫进来。游昭的一只手搭在被褥上,被朦胧的月光一照,那种平日里不健康的苍白淡去,只是莹白如玉,美得简直像一件艺术品。
赵闻筝咬牙忍受着汹涌的情潮,盯着那只手,眼神又是难堪,又是挣扎。他并不想妥协,他觉得这是不正常的,但是……
但是作为一个开了荤的男人,三个月的禁欲,实在是太难熬了。
他觉得自己的血液里好像落进了细碎的火星子,由内而外的高热让他吐息急促,额头冒汗。
他简直煎熬得眼睛都红了,无法忍受的焦渴俘获了他,他有种嘴唇干裂的错觉,而……
他艰难地把目光从那只蛊惑着他的手移开,缓慢上移,最后黏在了游昭的唇上。
而游昭的嘴唇,看起来却那么的柔软红润,在月下竟像是泛着淡淡的水光。
赵闻筝一时无法移开视线,漫无边际地想,游昭的嘴唇怎么好像从来不会干燥起皮的?是因为他是鲛人吗?
相比起另一件让他难以启齿的事,偷亲已经不算什么了。他很快就顺从了心底的渴念,偏头吻了过去。
那微凉细腻的触感一定程度上缓解了他的不适,赵闻筝微不可察地低低叹息一声,随即又被更强烈的渴求席卷。
他微微颤栗着,却不敢有进一步的动作,只是压抑着呼吸,保持着嘴唇轻轻相贴的姿势——他怕把游昭吵醒。
理智已经挡不住来势汹汹的某种念头,他脸颊烫得可怕,但还是耐不住……,慢慢地把手从被子里拿出来。
片刻后,赵闻筝跪坐在被褥里,身体伏低。一只手抓住了游昭的手,另一只则……
【此处省略八个字】
这种事他做过很多次,但从来都是大大方方,从来没有哪一次,让他觉得这么羞耻过。
就连上次当着游昭的面,他都没有……
他紧紧闭着眼,脸庞因为极度的羞惭而通红,却又克制不住地,一面慢腾腾地动腕,一面胡乱地亲吻游昭的嘴角,脸颊,像小狗一样贪婪地汲取对方的气息。
赵闻筝,你真是个变态。
他在心里唾弃着自己,同时却又无法自抑地为这变态的行为而感到了隐秘的兴奋。
然而令他绝望的是,他都已经这么妥协了,竟然还是达不到目的。
尽管他已经抛却了作为一个男性的,或许是莫名其妙的自尊心,幻想着沉睡的爱人,试着通过另一种手段来得到解脱,然而身体却不吃他自欺欺人的这一套。
久久不退的高温几乎要把他的理智都熔化了。
他如困兽一般,急促地呼吸着,鬼使神差地又看向了游昭的手。
自己的手不行的话,游昭的总可以的吧……?
这时,起初那种决不能吵醒游昭,让对方发现他在做什么的紧张感已经淡去了,他被冲昏了头脑,已经顾不得这些,甚至开始自相矛盾地想,醒了也没什么。
游昭醒了又能怎样呢?
这是他的爱人,他和他做这种事,本就是天经地义。
醒了……醒了才好呢!
怀着这种颇有破罐子破摔嫌疑的念头,赵闻筝握紧了游昭的手,先凑到唇边着迷地吻了吻,然后将之引向了……
游昭的手,肌肤冰凉光滑如玉石,手指修长,骨节分明。
那的确是和他自己的手截然不同的感受。
赵闻筝重重地呼出一口气,脸上浮现出明显的忍耐之色,好险没一个腿软,跌倒在游昭身上。
他的动作实在是太大了,被人抓着手这么摆弄,游昭便是个死人,也要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