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陵敛唇,郎澧手指修长,骨节分明,随手可以掐断成年人的脖子,落在他头顶的动作却轻柔细致。
“有点掉色。”郎澧捻起他紫色的发。
“上次的染发膏剩余一瓶,明天回家我帮你染吧。”
郎澧语调轻松愉快,萦绕耳畔,仿佛朗日照射进心田,一片温暖。
狄陵翘起唇角,“好。”
窗外寒风萧瑟,吹不散屋内一隅温馨静谧。
天色渐晚,偌大的房子内寂静无声,细雨蒙蒙,淋湿草地,雨声被无限放大,给夜晚笼上一丝孤寂。
林頫圣的卧室门悄无声息打开,空荡荡的走廊,脚步声回荡。
书房门像是被风吹开,而后诡异的合拢。
“郎澧。”
伴随狄陵的声音,黑暗中电光闪烁,编织出笼子,将不速之客困在里面。
笼中的少女试图挣脱,手掌心触碰上笼子的瞬间,电光闪过,焦黑冒烟。
“啊!”少女惊恐万分,连连后退,“放我出去!”
郎澧弯腰,狄陵会意摸摸他的脑袋,“真棒。”
郎澧笑靥粲然,手心一拽,笼子连同少女一并移动到狄陵面前。
“你是灵体?”狄陵意外。
难怪她能躲在林家,可如果她没有恶意,小君和林頫圣怎么会被锁进画中?
而且普通灵体,又是如何借用他血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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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我……我叫秦若羽,是画灵。”少女楚楚可怜,试图打动郎澧放她出来。
可惜抛媚眼给瞎子看,郎澧一脸冷漠,不为所动。
“你赶快放了我爸爸和小君!”林欣瑶攥紧拳头,眼眶通红。
秦若羽肩头颤抖,“我没有恶意,我独自在画里太无聊了,请他们进去玩一会儿而已。”
“什么玩一会儿,你这是囚禁!”林欣瑶不吃她这套,振振有词道。
“我真的没有,姐姐你相信我。”秦若羽泫然欲泣,宛如随风飘摇的小白花。
“呸!叫谁姐姐呢,你指不定比我奶奶年纪还大。”林欣瑶家境优越,打小遇到好些白莲花,绿茶婊,同李继学谈恋爱,也有绿茶想抢她男朋友,好在李继学并不搭理她们。
直接被下面子,秦若羽面容扭曲,恨不得手撕林欣瑶。
“你快放林院长他们出来,否则让你灰飞烟灭。”狄陵冷声道。
秦若羽浑身战栗,“我……我做不到。”
“我是画灵,一直自由游走在各种画里,但之前一次意外,我被一个男人封进这幅画里,不能再随意走动,画里有一股很强大的力量,我控制不了,无法送他们出来。”
林欣瑶闻言,脸色骤变,她以为抓到秦若羽,父亲和小君就能平安无事,结果他们只是在原地踏步。
“谁把你封进画里?”狄陵问。
秦若羽瞳孔颤动,灵体不稳,“我……我不认识,可能我看到他进食,他想灭我的口。”
“进食?”狄陵直觉秦若羽说的应该是吃人。
“对……他有三个头。”秦若羽抱紧自己,不想再回忆和男人有关的信息。
“三个头?”狄陵越发疑惑。
能把秦若羽封进带着他血的画里,这个男人至少和池妄殊力量相当。
“你鬼鬼祟祟跑到书房来干嘛?”狄陵掀起眼皮,目射寒光。
秦若羽慌张辩解道:“我没想做什么……我就是喜欢书画,白天屋子里人太多,只能晚上出来。”
她嘴唇嗫嚅,神情委屈:“坐牢还有放风时间呢。”
郎澧拽着电笼子把秦若羽拖到林頫圣房间,狄陵伸手覆上画,另一股力量将他弹开,应该是秦若羽的念力。
他细长的手指抵上光洁的下巴,向秦若羽投去视线,“你有什么夙愿未了?”
“啊?”秦若羽怔了怔,半晌后,害羞带怯,忸怩地说:“就……就我自诞生以来,看尽旁人的恋爱故事,我也想拥有甜甜的恋爱。”
在场几人:“……”
一个画灵,居然这么有少女心。
“可以,你喜欢什么样的?”狄陵大方应下。
秦若羽和林欣瑶双双睁大眼睛,震惊不已,狄陵年纪轻轻还能帮人解决单身问题?
“我我我……我有喜欢的人。”秦若羽娇羞地捂住脸,身子扭成蛇形。
既然有目标,那可好办多了。
狄陵:“谁?住哪儿?”
林欣瑶吞咽唾沫,紧张地对李继学小声说:“狄陵该不会打算把人绑过来吧?”
李继学看狄陵的架势,也有点不确定,“应该……不会吧,毕竟法治社会,狄陵没少交税呢。”
秦若羽捂住脸在原地跺脚,“哎呀,人家不好意思~”
狄陵递给郎澧一个眼神,郎澧当即收紧笼子,电光噼里啪啦吓得秦若羽尖叫,“别过来!!我说,我说!”
长得像神仙,心肠像魔鬼,幸亏自己喜欢的不是狄陵和郎澧。
“是……是它的作者。”秦若羽指向身侧的画。
狄陵与李继学面面相觑,他们俩再清楚不过,这幅画的作者是楚寒。
秦若羽居然喜欢楚寒?!
“有落款吗?我看看。”林欣瑶不知情,走上前一看,“岁寒……”
她惊讶地看向李继学,“楚寒?”
李继学脖子僵硬,艰难地点头,“嗯。”
“你们认识我的梦中情郎?”秦若羽眼睛发光。
李继学摸摸鼻尖,“我给他打个电话。”
林欣瑶按住他的手,“明早再打,现在太晚了,不安全。”
李继学如梦初醒,低头看时间,已经凌晨三点,距离天亮没几个小时。
即便有意见,秦若羽也不敢多言,她可打不过狄陵二人。
几人各自回房间休息,等待天亮。
郎澧撞上狄陵瘦削的背脊,拥住他,蹭蹭他的发顶,打了个哈欠,“困了。”
“睡觉吧,辛苦你了。”狄陵拍拍他的手背。
郎澧探过头,说:“亲亲我吧。”
金色的眸子闪烁,因为刚才的哈欠蒙上一层水汽,潮湿又明亮,好似璀璨的宝石。
狄陵扭头在他眼睛上落下一吻,轻声道:“晚安。”
郎澧心脏柔软,宛若云朵,不忘提醒狄陵的诺言,“我要用人形抱着你睡。”
狄陵没有拒绝,躺到床上,郎澧得偿所愿抱住狄陵,埋进他的后颈,贪恋地嗅着狄陵的气味。
后颈传来灼人的热意,狄陵心如潮水上涨,藏进被窝的手暗自收紧,似乎不这么做,他便会从唇齿间泄出难忍的喟叹。
“哥哥你好香。”郎澧声音低醇撩人。
狄陵往前挪了挪,“别像个登徒子一样。”
郎澧收紧环住他腰身的手,“可是,你以前经常埋进我的肚子里,比我现在还……”
而后的话语,被狄陵抬手捂住,黑暗中,郎澧异于常人的眼睛,看清他白皙的耳朵爬上薄红,仿若晶莹剔透的红石榴籽。
郎澧迟缓地明白,狄陵在害羞,为什么?
因为自己吗?
答案浮上心头,郎澧倏然获得莫大的满足,像是干瘪的气球充满氢气,飘向高处。
他犹如撒欢的大狗,抱紧狄陵,低头重重亲了一口他的侧脸,力度大到即便来得突然,狄陵也生不出任何旖.旎的心思。
“睡觉。”狄陵推开他的脑袋,抬起手背抹去脸上的口水,希望不会过敏。
安静十分钟后,郎澧精神依旧亢奋,凑到狄陵耳边,“哥哥?”
“陵陵?”
狄陵呼吸平稳,郎澧泄气地躺回去,嗅着狄陵的气味,安稳入睡。
黑暗中,狄陵睁开眼睛。
总算睡着了。
次日清晨,外面响起敲门声,“狄陵,小寒过来了,你们醒了吗?”
“稍等。”狄陵声音低哑慵懒,带着还未散尽的倦意。
“好,早餐准备好了,你们慢慢起来。”李继学的脚步声渐行渐远。
狄陵一把推开身后的郎澧,面如冰霜,“赶紧起来。”
郎澧委屈巴巴,他不该抵着狄陵,可他再厉害也无法在睡梦中控制自己的本能反应,“消不下去。”
狄陵瞟了一眼郎澧,立即收回视线,摸摸鼻尖,狼果然与人类不同。
“心静自然凉,等等就会好,实在平静不了,去洗个冷水澡。”
“对身体不好。”郎澧金色的眼瞳纯澈干净。
“你自己解决一下。”狄陵险些无法维持面上的镇定,他生性淡薄,许久才会自己弄一次,并且索然无味。
郎澧直勾勾地盯着他,目光殷切,狄陵忽然生出一股不祥的预感,于是下一秒他听到郎澧跃跃欲试:“哥哥,你帮我吧,我不会。”
他单纯又直白,未经人事,可他发烫的掌心握住狄陵微凉的手腕,牵引狄陵的手落在那团火上。
圣洁而下-流。
狄陵如同被蛊惑,弯下腰,玉似的手伸了过去。
“唔——”郎澧如同小狗呜咽,眼瞳中光与雾交织在一起,腾生出海面潮湿的晨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