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雪松刚刚恢复了点血色的脸顷刻间变白,望向程归鸢的眸底多了许多剧烈的情绪涌动。
程归鸢分不清那些情绪都叫什么名字,只知道她很嫉妒,嫉妒得要发疯了。
程归鸢问:“你想不想彻底摆脱她?”
屈雪松轻呼吸一下,不吭声。
她攥在身侧的拳头被一只手掌温柔地将手指掰开,往里面塞了一张硬卡片:“我有办法,晚宴散了以后,你来这里找我。”
“我走了,我只是想帮助你,没有恶意。”比她小了好几岁的漂亮的女孩子满脸诚恳。
屈雪松脸色也没那么冷了,淡淡地说:“我不需要。”
“那我也会等你,一直到明天天亮。”程归鸢手握上隔间的门把,突然回头道,“还有,不要喝那么多酒了,胃病犯起来很难受的,身体是你自己的,我……”
我看着很心疼。
程归鸢把最后一句话咽了回去,冲她笑了笑。
“我先回去了。”
屈雪松低头看向掌心的东西,是张房卡。她出去以后,外面空无一人,屈雪松捏着房卡的一角,想丢进垃圾桶,手悬在上空迟迟没有松开。
可能是酒精作祟,也可能是那个女孩子看起来真的很善意,也可能……她真的在这个梦魇里困得太久了,有个人想伸手拉一把她,她不想放过。
转念想想,那个女孩子是老程的女儿,按理不会对她做什么。
屈雪松手指往回扣,把房卡收进了包里。
出来路过程归鸢那一桌,程归鸢正在敬一个人酒,嘴甜得跟抹了蜜似的,把人家哄得开怀大笑,屈雪松视线多停留了两秒,被程归鸢捕捉到,看了过来,屈雪松连忙看路,目不斜视。
程归鸢:“噗。”
明明已经走出去好几步了,屈雪松依旧从人群中清晰地听见了这一声轻笑。
“不好意思,回来晚了。”屈雪松朝自己席上诸位抱歉地笑了下。
席上有位她交情还可以的女星说:“你看你走过来春风满面的,真没看出抱歉在哪儿,快喝一杯。”
屈雪松一怔。
她有春风满面吗?
筵席散后,屈雪松拒绝了朋友的邀请,也拒绝了助理帮她叫车,等人散得差不多后,搭乘电梯去了房间所在的楼层。
程归鸢难得紧张一回,她先走了好几步,在房间里好好拾掇了一下自己,卸了妆,换了礼服,套了身中规中矩的衬衣短裤,想了想,又把短裤换成了长裤,然后跟小媳妇儿似的坐在沙发上等。
屈雪松没让她失望,算着时间门铃就响了。
屈雪松提着口气,见到程归鸢的装扮后松下了半口,要是对方衣衫暴露,光着两条大长腿,她确实要掉头就走的。
程归鸢侧身:“请进。”
屈雪松进来以后,她把房门轻轻关上,顺手反锁了一下。
程归鸢:“喝点什么吗?”
屈雪松:“水就好。”
屈雪松要坐沙发上,程归鸢过来很自然地给她撩了撩礼服的裙摆,屈雪松看她一眼,程归鸢不好意思地说:“习惯了,条件反射。”
“你对女孩子都这样体贴吗?”屈雪松坐下后,随口问道。
程归鸢却从这话中品出莫大的甜蜜,心上的花朵都要吹开了,摇头道:“没有。”
其实是有,但是她怎么能说呢!
屈雪松“哦”了声,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
程归鸢推测道:吃醋了?我不是说没有了吗?她不信我?
程归鸢揣摩着她的情绪,去倒了两杯温水过来,屈雪松接过一杯,淡漠疏离的口吻说:“谢谢。”
程归鸢找话题说:“屈姐姐,你的新戏什么时候播啊,我可等了好久呢。”
屈雪松为她的称呼稍稍皱了眉,按照辈分她应该喊阿姨,但年纪上确实是姐姐,没有错,她便没有纠正,说:“不要说这些有的没的了,我是来找你说正事的。”
程归鸢暗暗咬牙,屈雪松真是一点客套的机会都不给,她在屈雪松身边坐下来,乖巧地问:“屈姐姐,你看别人交新女朋友混得风生水起,你为什么不尝试着也交一个呢?”
“没有合适的。”
程归鸢冲她眨眨眼睛。
“你太小了。”屈雪松摇头,而且还是她老朋友的女儿,总觉得是个小辈儿。
“我已经二十六岁了。”
“那也还是个小孩子。”屈雪松不以为然。
“那你想找什么样的?”
“成熟包容,可以让我依靠的吧。”屈雪松又摇头,“工作太忙了,没有心思去想私人的事情,我现在就想赶紧忘了她。”
“我冒昧地问一下啊,屈姐姐。”程归鸢小心地看了她一眼。
“你问。”
“你这些年有没有那个……生活。”程归鸢开放极了,在她面前却装成内敛的乖乖女,不直说,只用眼神来传递信息。
屈雪松老脸一红。
程归鸢心里大笑,面上却殷切地望着她。
屈雪松说:“没有。”
程归鸢“呀”了一句:“那你平时都怎么解决?”
屈雪松:“……”
程归鸢说:“我听人说三十如狼……”
屈雪松再次老脸一红。
程归鸢要被她可爱疯了,因为兴奋脸颊变得红扑扑的:“屈姐姐,你要不要从这个方面进行突破啊?”
屈雪松:“嗯?”
“就是……”程归鸢舔舔唇瓣,眼底燃起晦暗不明的火焰,喃喃,“像这样。”
她倾身吻住了屈雪松。
她有过那么多前任,自然将吻技锻炼得炉火纯青,她一只手托着屈雪松的脸颊,让她仰起脖子,另一只手手指或轻或重地在她耳后温柔轻抚。
屈雪松被她的突然袭击镇住了,直到程归鸢汲取着她口舌的芬芳发出一声情不自禁的低吟,才猛地往后一撤,中断了这个吻。
她青筋暴跳:“你好大的胆子!”
程归鸢回味着她唇齿间的滋味,眼神几近迷醉,再度欺近她,吐气如兰:“屈姐姐。”
屈雪松要推开她,被程归鸢手臂按住:“你听我说完。”
“你自己解决的时候想的是不是嵇晗?”
屈雪松勃然大怒,即将发作,程归鸢一句话将她堵了回去:“你这样,不贱吗?”
屈雪松唇瓣微颤。
程归鸢松开禁锢她的手臂,一条腿盘起来坐在沙发上,手随意拨了一下遮住眼睛的长刘海,望着她,轻嗤说:“别人和新人翻云覆雨,你为哪个守身如玉?”
“我不是!”
“你不是什么?快得了吧,嘴里说着想重新找一个,我看你眼珠子都快黏到别人身上去了,醒醒吧,困在原地的只有你一个人,还以为自己是什么忠贞烈女呢?是不是想要牌坊,我明天就让人给你打一个,亲自送到你家里去。”
“你闭嘴!”
“戳中你的痛处了?”
屈雪松呼吸急促,手在发抖。
程归鸢把她的手牵起来,在她修剪整齐的指尖亲了一下,屈雪松手指颤了颤,抬起头,迷茫的眼睛对上她的视线。
程归鸢直视着她,轻声说:“屈雪松,上我。”
***
然后程归鸢就被上了,作为一个攻惯了的人,程归鸢还挺不习惯的,但对方是她喜欢的人,虽然技术真的不怎么样,她还是很投入地享受了一晚上。
就是没想到对方这么无情,自己舍身帮她解心结,她倒好,连个电话都不给。
“我知道了……”程归鸢哽咽道,“昨晚上都是我自愿的,我不会给你添麻烦的,也不会把这件事告诉我爸爸。”
屈雪松:“你……”
程归鸢吸了下鼻子,哭腔道:“可是屈姐姐,我有点害怕,我现在有点不舒服,刚刚去洗澡还发现流血了。”
屈雪松:“……”
自己真的不是人,昨晚上只顾着发泄了,程归鸢又毫不吝惜她好听的嗓音,致使她精神越发亢奋,动作不知轻重。
昨晚上屈雪松想让她攻回来的,算是扯平了,程归鸢眼睛里还残留着泪水,楚楚可怜地说她不会,屈雪松豁出去老脸领着她主动,程归鸢一个劲儿往回缩,然后又去勾引她。
屈雪松一晚上没睡,把程归鸢累睡着以后就穿了衣服走了。不得不说自己解决和同别人一起是天差地别,屈雪松今天早上化妆脑子里一直走神,时时浮现程归鸢承欢时沉醉又痛苦的表情。
唉。
睡了个小朋友。
屈雪松很后悔。
屈雪松语气柔和:“去看下医生吧?”
程归鸢很乖巧地答:“我会去看医生的,待会儿就去。”
“那……”屈雪松生硬地温柔说,“你一个人去吗?”
程归鸢叹气说:“是啊,我的朋友们都在上班,我一个人去。”
屈雪松身为一个演员,共情能力是非常强的,此话一出,她就脑补了一个被渣女渣了的小可怜,拖着“病体残躯”在医院排队,并且还是看那种地方,她还没结婚呢。
屈雪松支吾着。
程归鸢没等她支吾出个结果来,径直说:“屈姐姐,我挂电话啦,我要去医院啦,下午还得上班呢。”
可以说非常地善解人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