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墨睁开眼看是他,闭眼继续睡:“什么事?正霆,我好困,你让我睡一会。”
萧正霆立刻让人准备热水,他要给他洗刷干净身体的泥污,不然真的会得风寒。
热水很快注满浴桶,萧正霆将他抱起来放到桶内,脱衣服,绑头发的束带扯掉。
满头的头发和着泥缠在一起,根本扯不开。
立山他们提了十几桶温水过来,帮着萧正霆为唐墨洗把头发洗干净。
洗头,再洗干净身子,换了六次水,唐墨懒洋洋的任他折腾。
穿好衣服后将他抱向榻,盖好薄被,刚巧赵同此时过来。
“陛下。”
赵同是特意过来的,他今天的事情真的气不过。
萧正霆将他有话要说,坐下来,眸光微冷:“今天你们做得极好,身为将士,就该为百姓为忧。”
赵同作揖,义正严辞道:“这是末将等职责所在,末将听闻陛下到此,特意过来。实在有一件事情,不吐不平心中愤怨。”
“何事?”
赵同想了想,将今天的事情说出来,随后道:“陛下,臣不是想抢功,也不想说什么,只是昨夜就被埋,不要说第一时间赶到,也该以最快的速度前往。他们到好,大天亮才来,收尸都没有给他们收。”
想到这里他就气,领着朝廷俸?,做什么事都慢吞吞的,有个屁用。
萧正霆倒没有想到还有这般事情,语气寒了几分:“此事朕会彻查清楚,如若真如你所言,必将严惩。”
“多谢陛下,末将没有其他事情了,告退。”
“等下。”萧正霆唤住他,语气不怒而威:“你带着人清点今天出发的士兵,朕有赏赐。”
赵同忙作揖,道:“多谢陛下赏赐。”
他离开后,萧正霆拿过桌面的军报,翻开查看里面的内容。
一个小时后,萧正霆让赵同拿着一张圣旨到狼营,宣布将狼营并入北翼营的消息。
裴帽等人难以相信,不明白陛下为何突然有此决定。
赵同手握佩剑,笑道:“京都面积如此大,又有如此众多百姓,北翼营笼统才四千多人,怎么可能保护得了京都,自要将你们调入北翼营。不然,你以为陛下突然调你们回京都做什么,来玩的吗?”
裴帽冷哼一声,眸光阴冷:“这件事情我要亲自见陛下。”
“陛下就在我北翼营内,你请自便。”
“哼,当真以为我不敢吗?”裴帽转身,让人将自己的战马拉来,翻身上马后朝着北翼营方向疾行。
裴帽直接闯入北翼营,来到主帐外,果然见到禁卫军守在外面。
他来到门前,作揖:“末将裴帽,有急事求见陛下。”
里面的萧正霆自然知道他是为何事而来:“宣。”
裴帽迈入帐内,望着坐于桌后的萧正霆,恭敬行礼:“陛下。”
萧正霆嗯了字,眸光微冷:“起来说,有何事?”
“谢陛下。”裴帽起身,笔直立于中央,语气恭敬道:“刚才赵同前往狼营传旨,要狼营并入北翼营,臣不解。臣是个直性子,想弄清楚,是臣哪里做错了?”
萧正霆视线落在他的身上,眸光凛然:“这是朕早就计划好的,你并没有做错。相反,你的能力不错,周昊大将军麾下刚好缺一位将军,你去跟着他,对你有好处。”
裴帽听到这里,心中满是愤然,满朝之中谁不知道他是权国公的人,却故意将他调到周昊大将军旗下,他还有何出路可言。
陛下开口,他却不能反驳,只好作揖:“臣领旨,只是臣不知何时前往?”
“等两军并入完成后既可出发,我已去旨给周昊大将军,你放心过去既可。”
“是。臣先行告退。”
见他点头,裴帽缓缓退出主帐,在迈出外面那刻,眸光蓦然阴冷如蛇。
他心中认定,这一切都是唐墨搞的鬼,必然是自己得罪他,他给陛下吹枕边风,陛下才会如此决断。
用力握紧手里的佩剑,裴帽大步朝营外走去。
他并没有离开,而是前往权国公府,他相信权国公一定有办法将他调到大哥身边的。
谁想,他来的不是时候,别说见,连门都没入。
他很生气,揪着侍卫咬牙切齿道:“你不知道老子是谁吗?”
侍卫吓得快尿了:“裴将军,我自然知晓,只是今天家里出事了,国公爷说谁也不见,就算陛下来了也不见。”
裴帽意识到事情严重,将他扔在地上:“出了何事?”
侍卫自己爬起来,拍干净身上的灰尘:“姑奶奶怕是不行了。”
什么?裴帽之前听说她身子已快痊愈,才几天竟然如此严重。
如若真是如此,权国公确实没有心情见自己。
罢了,他明天再来也是可以。
权国公府内,王氏脸色死白,气若游丝,看着既将大限将至。
国公夫人坐在床边,握着女儿的手伤心欲绝的哭着
权国公悲伤坐在旁侧,脸上满是绝望,眼眶湿润。
唐进安跪在床边,手轻轻握着王氏的手肘,轻声唿唤着自己的娘亲。
仿佛听到儿子的唿唤,王氏颤微微睁开浑浊的双眼,侧头望向儿子那刻眼泪哗的流出来。
“母亲,母亲,你不要丢下孩儿啊。”
先是妹妹跳湖,现在又是母亲,唐进安到底也才十几岁,如何承受这般沉重的打击。
王氏瞳眸呆滞转向国公夫人,唇微启,早已无力吐话。
国公夫人紧握她的手,泪流满面道:“你安心的走,凡事,凡事有我和你父亲。放心,进安我们一定会好好照顾的,呜。。。”
低头将唐进安搂入怀中,国公夫人再也忍不住嚎嚎大哭。
唐进安哭得浑身颤抖,心中却无可奈何,不知如何是好。
权国公昂头,眼泪从脸颊滑落,他一生都是骄傲的,从来未吃过什么亏,却不想最疼爱的女儿比他先行一步。
这可是他疼若至宝的女儿,到头来换得如此下场。
权国公心中满是对自己的怨恨,如若不是当初他同意了她嫁给唐昌,女儿又何必落得如此下场。
一切,都是命啊,都是命。
王氏还想再说什么,无奈由不得她,眼底的光明慢慢黯淡,最后一口气终是咽了下气。
握着儿子的手蓦然垂下,王氏此刻终于走完这一生。
“娘。”唐进安扑到她的身上,用力的摇着她:“娘,你醒醒啊,看看进安,看看进安啊,哇。。。”
“我的儿啊,你怎忍心丢下娘亲啊,呜。。。”
悲伤的哭声传遍整个院落,权国公府内外开始挂上白灯笼白布。
唐墨很快接到消息,很意外:“还以为可以拖得久些。”
鬼医在,他还想着王氏可以活多几天。
施管家轻笑,道:“听说权国公夫人病倒,国公也身体不适。”
“打击确实大。”如若是旁人遇上此种事情,唐墨还会同情一下,权国公和王氏,他绝对不会。
管家想了想,迟疑道:“可要过去?”
论辈份,王氏是主子的继母,按规矩是要过去戴孝的。
唐墨冷哼一声:“不去,与我何关。从今天开始,将王氏和唐进安所有的东西全部搬到权国公府,唐昌他想回来就回来,不想回来拉倒。”
对他而言,唐昌这个父亲有没有都是一样的。
第95章 父子争吵
王氏的死本该在护国侯府出殡,唐墨将她所有东西还给她后,权国公决定在权国公府出。
一时间,关于继母和继子有大仇的说法悄然出现在街道长巷处。
自水良滑坡后,唐墨在京城百姓们的形象终于有了好转,此番如此,众人觉得该有隐情。
不管如何皆是猜测,无人能证实。
可以肯定的一点就是,王氏死了二天,护国侯连门都未登过一分钟,足见心里有多恨。
京城普通老百姓就算没有出入过权门,也听说过不少权门恩怨,更何况还是继母和继子,比起待如亲子,老百姓更相信后娘的心比蛇毒。
并不是他们心有多险恶,而是周围平常百姓常没有家产都争得你死我活,更何况原配一个嫡长子,就压后娘所有儿女一头。
唐昌气极败坏冲入护国侯府,将过来的施管家推开,气势汹汹踢开书房的门。
见到坐在书桌后面的唐墨,唐昌指着他怒吼:“唐墨,你个孽子!”
唐墨冷笑:“不知孩儿做了什么,让父亲如此动怒。”
唐昌见他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气不打一处来。
大步来到桌前,指着他破口大骂:“你继母亡故,你身为人子,竟然看都不去看一下,你还是不是人,可有将为父放在眼里,信不信我今天打死你。”
想到前去吊唁的同僚那异样的眼神,唐昌就气得吐血。
这个畜生自从当了护国侯后,连他这个父亲都不放在眼中,继母亡故权当不知,竟然看都不看,更别说披麻戴孝,不孝到了极点。
唐墨敛起笑容,语气微冷:“去看她?我为何要去看一下几次三番想置我于死地的女人。”
站起身,唐墨与他对视,语气不屑:“父亲,还是说,你不知道她以前如何待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