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时俞点头,坐在床边, 穿好鞋, 没有回头, “我去看?看?何一桁他们。”
唐重?锦撑起身?, 看?着时俞出去, 扶额轻笑一声。
客厅里一片胡乱,有两个酒瓶倒在了地上,桌上的烧烤还没有收, 倒是地毯上躺着的两人十分引人注目。
易满侧躺着, 何一桁像是树袋熊,整个人都快要挂在易满身?上了,毯子?基本上全部盖在了易满身?上,两人睡得正香。
时俞笑着摇头,开始收拾起来,唐重?锦随后?出来, 目光从何一桁两人身?上瞥过,然后?也走到了桌旁,帮着时俞开始收拾起来。
酒瓶碰撞发出声响,地上的何一桁翻了个身?,连带着也将?易满吵醒了,何一桁率先坐起身?来,毫无形象的打了个哈欠。
易满也撑着地面坐了起来。
何一桁迷迷糊糊的看?了一眼时俞,“时哥。”
时俞点头,“嗯。”
易满皱了皱眉,揉了下眉心,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毯子?,默默的站起身?来。
时俞失笑,“桌上有蜂蜜,自己去泡一杯蜂蜜水吧,会?舒服一点。”
何一桁点头,有些不?好意思的看?着时俞和?唐重?锦收拾,“我也来帮忙。”
时俞推开他,“行了,你这幅样子?也帮不?了什么忙,先去收拾一下自己吧。”
何一桁挠了挠头,顺手拉住易满,“你头晕吗?要不?要喝水?”
“我不?用……”易满摇头,话还没说完,何一桁已?经去倒水了。
何一桁一路打着哈欠,头发睡得翘了起来,走路都还有些摇摇晃晃,易满也是一副精神不?振的样子?,像是霜打的茄子?。
时俞一边将?垃圾收拾好,何一桁拉着易满又坐了一会?儿?,这才精神了一些。
“时哥,一会?儿?我们去外面吃早餐,你和?唐老?师要不?要一起?”何一桁问道。
时俞摇头,“我不?去了,你们去吧。”
何一桁哦了一声,又看?向唐重?锦,“唐老?师,你……算了,时哥不?去,你肯定也不?会?去。”
唐重?锦笑了笑,没有否认。
何一桁站起身?来,刚要出门,手里就被?塞了两袋东西,提着还有些沉,一愣,“我们又不?是不?来了,不?用给礼物吧。”
易满在一旁像是看?傻子?。
唐重?锦眉眼带笑,“别想多了,只是让你把垃圾带下去而已?。”
何一桁:“……哦。”
看?着两人离开,时俞坐在沙发上,舒了一口气。
唐重?锦走了过来,轻轻捏了一下时俞的耳垂,“我煮了粥,马上就好。”
说完,唐重?锦就先转身?去了厨房,时俞摸了摸自己的耳垂,笑了一声。
小狸花不?知道从哪个缝里跑出来,喵喵喵的冲着时俞叫着,看?上去有几分委屈。
时俞这才想起来还没有给小狸花倒猫粮,连忙站起身?来,去把猫粮拿出来了。
……
何一桁和?易满去楼下吃了早餐,何一桁理了理自己乱七八糟的头发,和?易满走在街上,夏天的太阳,从露面开始就很热烈。
何一桁扯了扯自己的衣领,又有些不?放心的看?了一眼易满,“昨天喝这么多,你没事吧。”
“放心。”易满瞥了一眼何一桁,“总比某个人一晚上都在说梦话的好。”
“我?”何一桁瞪大眼睛,指着自己的鼻子?,“说梦话?”
易满冷哼一声,”你说呢。”
何一桁摸了摸鼻子?,“我怎么不?知道自己还有这么一个毛病。”
何一桁说着,抬头,正想要说什么,身?旁却驶过了一辆黑色的车,何一桁脚步一顿。
易满察觉到身?旁的人突然不?见了,转过头,“怎么了?”
何一桁皱了皱眉,“我也不?知道是不?是看?错了,刚才那车里坐着的,好像是时哥他爸爸。”
易满一顿。
何一桁动了动唇,摇头,“算了,也有可能是我看?错了吧。”
时家那对夫妻的感情可是谁都知道的,时父的车里又怎么可能坐着……另一个女人?
肯定是他看?错了。
时家的院子?里,时母手里拿着水壶,正在给花浇水,阳光洒在她的身?上,就连头发丝都染上了一圈光晕,每一处都十分精致。
时母似乎是在发呆,花盆里娇艳花朵正微微摇晃着。
“夫人,午饭做好了。”
时母猛地回过神来,手上动作一顿,“有电话打过来吗?”
保姆摇头,看?上去也有些几分怅然,“还没有。”
时母又沉默了下来。
自从发现时俞和?唐重?锦的事情之后?,她就开始想着要好时父商量一下,这件事情究竟该怎么处理。
她自己是不?愿意让俞俞和?唐重?锦在一起的,她没有办法?保证时俞和?唐重?锦在一起会?幸福,而且就算现在他们这样说着,但?是等着岁月流逝,他们真的能够忍受旁人的闲言碎语吗?
他们没有体验过那样的滋味,不?知道那些异样的眼神,会?让人多么痛苦。
但?时父最近却像是十分忙碌,就连晚上回家,都比以往更晚,回来的时候脸上总是很疲惫,不?论她怎么问,时父总是一言不?发。
她也一直没有找到一个合适的机会?,和?时父好好聊一聊俞俞的事情。
时父有事情瞒着她。
可能是公司的事情,也有可能——
时母闭了闭眼。
她不?愿意往哪个方向想。
她只希望一切都能够一如从前。
时俞和?唐重?锦对此一切不?知,一个月已?经快要过去了,刘静打了电话过来,说是水色的工作可能没有办法?继续了,他们已?经定在了今年结婚,在结婚之前还有很多事情要准备。
时俞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还是有些难过的,毕竟刘静是水色的第一个员工,也是在水色时间最长的人。
但?在开店之前,水色必须要有一个人来代替刘静的工作。
时俞咬着笔头,盘腿坐在地毯上。
唐重?锦坐在一旁,看?着时俞的样子?,笑问道:“如果没有头绪的话,不?如想想自己想要一个什么样的员工?”
时俞想了想,说道:“长相要温柔亲和?,笑起来有个小酒窝,要有耐心,熟悉咖啡,还要能和?易满沟通,忍受易满的臭脾气,娃娃脸就更好了。”
唐重?锦噗的一声笑起来,“这不?就是刘静吗?”
时俞也反应过来了,后?仰倒在沙发上,“我也不?知道,除了刘静,我想不?出还有哪种人可以胜任了。”
唐重?锦顺手摸了摸时俞的头发,“先别着急,要不?要先出去走走?”
这么想下去也不?是个办法?,时俞点头,放下纸笔,“好。”
两人关了门,一起出了门,外面阳光正是最烈的时候,唐重?锦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了一把伞,顺手打开了。
时俞有些诧异,“你随身?带伞?”
“你不?能晒太阳。”唐重?锦说道,“你晒久了,身?上就会?起疹子?。”
时俞笑了,“那是小时候,现在已?经没有这么严重?了。”
唐重?锦笑了笑,还是没有把伞收起来。
街头的篮球场有人在打篮球,时俞往那边看?了一眼,一个男生被?切球,球一个没拿稳,朝着他们的方向飞了过来。
唐重?锦也注意到了,伸手接住球。
那几个男生也认识唐重?锦,笑着招手,“唐老?师!!”
唐重?锦笑着,将?球顺手扔了回去,篮球在空中划出一个弧度,准确无误的落入了那个男生的手中。
几个男生打了个手势,“谢谢老?师!”
时俞看?着唐重?锦的小臂,想起了以前的事情。
当年在高中的时候,自己不?善言谈,又因?为时家的背景,遭到了不?少人的孤立。
有人是不?敢靠近,有人是瞧不?上时俞的做派。
那应该是高二?时候的事情,学校里组织篮球赛,他作为替补,也上了场,对方似乎是在故意针对他,这场比赛打得很憋屈。
直到他被?故意绊了一脚,摔在地上,事情直接就失控了。
两方人互相看?不?过眼,就这么推搡几下过后?,就打了起来。
时俞瞪大眼睛,被?夹在两队人中间,唐重?锦当时已?经上了大学,听说了篮球赛,过来找时俞,碰巧看?见这一幕之后?,将?时俞从人群中拉了出来。
他被?带到一旁后?,唐重?锦脸上带着笑,帮自己拍了拍身?上的灰,看?向他膝盖处破皮的地方,声音很温柔,“怎么摔了?”时俞很委屈,也很难过,他不?是不?知道周边人对自己的看?法?,那些靠近自己的人,也并非是出于真心想要和?他当朋友。
但?这样的针对,还是让他心头发闷,就将?事情的经过说出来了。
唐重?锦当时什么都没说,只是拉着他离开了那个混乱的场景。
再后?来就是时俞听说那帮男生在外面打街头篮球的时候,不?知道因?为什么事情,被?人给打了。
而时俞也没有再见到过那些人,听说是退了学。
这么想来,当时的事情,估计和?唐重?锦脱不?了干系。
时俞抬眸看?向唐重?锦,“你会?打篮球?”
唐重?锦点头,“嗯,会?一点,大学的时候打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