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错了,小叔,”严文渊乖得像小学生,“我一定洗心革面,重新做人。”
严怿满意颔首,看向季知礼。
季知礼抬起胳膊往桌子上一靠,支着脑袋跟严怿对视,轻佻地挑眉笑道:“跟谁和好?你吗?”
从外表到言行举止,严怿都符合季知礼的审美。不管严文渊跟严怿之间有什么纠葛,在季知礼眼里,严怿也只是个男人罢了。
严文渊刚还痛定思痛的表情顿时变了,剑眉一拧就发火:“季知礼!”
“好久不见,跟小叔叙叙旧怎么了?”季知礼大言不惭地继续气严文渊,“不要这么小心眼。”
碍于严怿在场,严文渊狠狠瞪了季知礼一眼。
严怿随之站了起来。
“晚餐后,你们就回房间思过吧。”说着,严怿走出座位。
严文渊也急忙起身:“小叔!我还是先把事情处理完再……”
“不用,”严怿淡然打断严文渊,拍了拍严文渊的肩,“这件事,我来处理。”
两人站在一起,季知礼才发现,严怿跟严文渊身高竟然相差无几,那股生人勿近的气息,比严文渊更甚。
严怿的掌心有不容置疑的力道,严文渊愣住,严怿已经迈步走向门外。
保镖们跟着严怿,很快消失在门口。餐厅只剩帮佣,忙着给留下的两人端晚餐。
季知礼看到严文渊眼中闪过落寞,他悠然自得地喝了口红酒,着手切牛排。
鲜嫩的牛肉入口即化,吃到第三块,严文渊出声了:“不要打小叔的主意。”
季知礼抬眸看向严文渊。
严文渊也朝他看来。
两人中间隔着各种菜式,在季知礼的注视下,严文渊补充:“他没你想得那么简单,离他远点。”
季知礼已经很长时间没见过严文渊如此平心静气了,不过他并不因此对严文渊改观,张嘴就调侃:“怎么?怕我抢你小叔?你喜欢小叔?”
“你!”严文渊果然又生气了,“你就不知好歹吧!”
“哈哈哈!”季知礼笑起来,“差点忘了说,你那又是冻结我账号,又是禁我足的手段,是跟小叔学的啊?哈哈哈,这叫什么,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现在你也被禁足了!哈哈哈哈!”
“……”严文渊愤然起身,彻底被季知礼气饱了。
成功把严文渊气走,餐厅就只剩下季知礼。
季知礼既来之则安之,继续享用他的晚餐。
“原来不是哥哥,是叔叔啊。”他自言自语似地嘀咕,“我第一天来的时候,怎么不提醒我?”
那时,原主明明也在啊。
第10章
“……”原主没有回答季知礼。
“我初来乍到,你有所防备,正常。”季知礼善解人意道,“我理解。”
“不是的!”原主见季知礼误会,急切地解释道,“我那天……根本没认出小叔,我只见过他一次,在我们婚礼上。而且我当时还懵着,分不清眼前的状况。”
他跟季知礼差不多,也是一觉醒来回到从前,而且还失去了身体的支配权。
他没季知礼那么轻松,刚开始的几天还处于茫然中。
季知礼:“好吧,原谅你了。”
原主:“……”
果然刚才不是真的理解。
季知礼想了想,觉得应该给原主打预防针:“严文渊喜欢严怿,你知道吗?”
原主:!
他当然不知道!
严文渊没胃口吃晚餐,离开餐厅后,他就径直去书房找严怿。
严怿果然在那里。
门口的保镖像两个门神,一开始拦着严文渊不让进,还是严怿听到动静,吩咐保镖放行。
“小叔。”严文渊踩着书房软软的地毯进门,身后门被关上。
“怎么了?”严怿从电脑屏幕后抬眸。
“没怎么,”严文渊肃然道,“就是好久没跟小叔见面了,我们也好久没有聊聊了。”
严怿盯着严文渊,几秒后,说道:“坐吧。”
严文渊的表情明显暖了几分。
可他没高兴多久,刚在严怿对面的沙发椅坐下,严怿就说:“跟季知礼好好相处,当初不是你非要跟他结婚的吗。”
严文渊哑然。
季知礼太难追了,他那时就喜欢季知礼那股不搭理人的劲儿,越不搭理他,他越有征服欲,最后不惜以婚姻为代价,也要把季知礼拿下。
严文渊凝视着严怿。
他是看着严怿的背影长大的。从小,他就希望自己快快长大,变得比严怿更优秀。日积月累的追逐中,他对严怿的情感,也悄悄发生了变化。平时见不到还好,这会儿见着人,心里总觉得痒痒。
他不想只跟严怿是亲属。
而且严怿本来也不是他亲属。
“是他不想好。”严文渊看着严怿说,“大不了,离婚就是了。”
“你多大了?过家家呢吗?”严怿表情森严,甚至皱起了眉,“婚姻不是儿戏,你得负起责任。”
“小叔,”严文渊苦笑一声,“你就没有别的话跟我说?我结婚以后,你甚至都很少露面了。为什么?”
隐秘而不可言说的情愫,随着一句暧昧出了口,严文渊大概能猜到严怿的反应,可他还是莫名有些期待。
结果令他失望,严怿跟他预料中一样,冷淡地看了他一眼。
“忙。”严怿真是只投来一眼,继而面无表情地再次看向屏幕,“没什么事先出去吧,回房间思过。”
严文渊笑得颇有有内涵,边起身边说:“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你怎么还像对小孩子一样对我。”
“嗯,”严怿道,“再多一句废话,抄家训。”
“……”严文渊摇摇头,闭上嘴转身往外走。
只不过转身那一刻,他的笑容立马冷了下来。
严怿大权在握,他现在还被掣肘。不过用不了多久,整个严家都会真真正正握在他手上。
到那时,就该严怿听他的话了。
出门的那一刻,严文渊连把严怿关在哪都想好了。
季知礼楼上楼下逛了一大圈,又去外面看了看。
原主得知严文渊喜欢严怿,受到了极大打击,让季知礼也跟着沮丧好久。
好在临睡前,原主慢慢接受了现实。
“如果他真正喜欢的人是小叔,为什么当初追我呢?”原主唯一想不通的是,“为什么还要跟我结婚呢?”
季知礼还来不及回答,严文渊开门进来了。
“???”季知礼刚洗完澡,当即戒备起来,“你走错门了吧?”
“没错。”严文渊宾至如归,脱掉外套道,“这几天我都要跟你在一起。满意了吗?”
季知礼马上明白了。
应该是小叔安排的。
他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不满意,请严总自觉睡地板。”
“凭什么我睡地板?”严文渊摘下腕表,正在解衬衫扣子,“你不会还没闹够吧?都把小叔惊动了,亲自来管咱们的闲事,你差不多应该消气了吧。实在不行装几天,回去了你再折腾。”
“……”季知礼真有点生气了。
他来来回回提了好几次离婚,可严文渊像听不懂似的,总以为他在闹脾气,根本没把他当回事。
严文渊太自大了,自大到根本不把季知礼要离婚当回事。
季知礼想了想,笑道:“你喜欢小叔的事,小叔知道吗?”
果然,严文渊瞬间变脸。
“你想象力还挺丰富的。”严文渊面露讥诮,抬脚走向浴室。
“是不是胡说,你心里清楚,我心里也清楚。”季知礼踩到严文渊的尾巴,不仅不松开,还要在尾巴尖儿上捻一捻,“其实我理解你,爱上一个不能爱的人,特痛苦,特煎熬吧。”
“有病。”严文渊又想打季知礼,他准备无视季知礼,打开浴室门。
季知礼却往严文渊面前一挡,背靠门框,挡住了严文渊的路。
他抬起头,继续刺激严文渊:“本来呢,如果你跟我各玩各的,互不干涉,我也懒得管你喜欢谁。但是你这人太双标了,你可以绿我,却不允许我绿你,这就不公平了。”
被季知礼明亮狡黠的狐狸眼盯着,严文渊不急反笑,配合季知礼道:“那你想怎么样?”
“简单。”季知礼揉搓着严文渊的衣领,慢条斯理地说,“我帮你撮合你跟严怿,你放我自由,如何?”
“呵。”严文渊嗤笑。
然后推开了季知礼。
严文渊进了浴室,很快,哗哗的水声响起。原主焦虑了:“他还是不肯离婚,怎么办?你刚才是故意气他,还是真的要撮合他们?”
季知礼顾不上回答问题,转身开始叠被子,把被子折成一团抱起来,顺便拿了枕头。原主见状,又问他:“你干嘛去?外面冷呀!”
“跑啊!”季知礼打开门,门外不算黑,暗黄的壁灯亮着,让人能看得清路。
他可不想跟严文渊同床共枕培养感情,既然在严文渊心里种下种子,总得给点时间生根吧。
这么大的别墅,他还找不着其他地方睡觉?
天刚亮,严怿就起床了。
长期自律的生活,让他生物钟非常固定。洗漱完后,他穿戴整齐,打开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