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人竟爱听这样的一番话,心里头跟吃了蜜似的,面上不由自主的挂了笑,看看她,道:“就你这张嘴会说。”
……
马车里,三人围坐在一团,陈元拿着一副扑克牌教他们俩玩。
李耿兴趣盎然,李稷没多大兴趣,玩物丧志,他不好,也不想陈元沉迷这些,但又不舍得扫兴,只得陪着玩会。
陈元高兴道:“小耿耿长进不少啊,抓住了精髓。”
李耿笑道:“哥,承让承让。”
李稷输了,他将牌一丢,懒懒道:“困了,打会瞌睡。”
“银子还没给呢。”李耿伸出他吃圆的小胖手,“二哥,十两。”
李稷还未开口,陈元抢先道:“你二哥哪有钱,算我头上。”说罢扔给李耿二十两,伸个懒腰,“我也困了,起得早,睡得晚,咱们这个年纪没有充足的睡眠可不行。”
李耿被陈元赶下了马车,李耿愤愤不平道:“哥,偏心!偏心!偏心!”
陈元嘴角扬了扬:“谁让你又把体重吃回来的,三个人坐一辆马车,会累坏马儿的,你有点怜悯心行不行?”
李耿不服:“两个人坐一辆马儿也累,二哥你快下来上你马车,如今父皇待你比从前好了,备的马车跟我一样……”
“你二哥已经睡着了。”陈元打断,细长的食指点点李耿的脑门,“行了,天冷,快上马车。”说完从怀里掏出一个油脂包,那里头是方才从系统那买的汉堡,“趁热吃。”
李耿眼睛一亮,接过,笑眯眯上了自个马车。
马车里半躺着的李稷抿着嘴偷笑,从前他想都不敢想会跟李耿、跟陈元相处的如此这般。
“傻笑什么呢?”陈元食指也戳了戳李稷的脑门,“往那边过去一点,这么大的地儿,非要挤着我。”
李稷收了收傻不拉叽的笑容,往一旁挪了挪,看着他突然感慨道:“哥,有你可真是我的福气。”
陈元上下打量他两眼:“说什么肉麻话,你脑袋瓜里想什么呢?”
“没什么,”李稷坐直上半身,“若没有你,今日我怕是没有这些。”
陈元躺下,双手枕在后脑勺,看着他:“感性。”
“感性?”李稷疑问,“什么意思?”
陈元朝他侧了侧身,开启百科小全书模式。
李稷盯着陈元,眼里流露出的崇拜光芒刺的陈元一阵心虚。
“哥,你若是考取功名,文武状元定全都是你。”李稷正色道。
“不不不,武状元是你。”陈元说笑,“咱们俩一文一武。”
李稷眼中闪了闪笑意,又跟陈元闲扯了会,话锋一转,提了惠帝身子不好的事,这事在诸皇子中,只有他知道。
陈元闻言,立刻皱了眉头:“你父亲身子不舒服?看御医了吗?”
李稷想了想:“若是御医能治的了,就不会大老远请来神医了,如今看来……”他脸上带了层阴霾,“许是公务繁忙折子太多,也或许是没好好吃药,自个耽误自个。”
陈元坐起身,径直道:“你担心你父亲。”
李稷立刻板了脸,倔强着为自己辩解。
陈元的目光里带了点笑,抬手又去点李稷脑门,随后揣着手道:“管理一个国哪有容易的,大事小事天下事,事事都得关心,你父亲才真的是睡得晚起得早,你别担心,许是劳累所致,亦或者手风寒,如今天冷的厉害,一个不注意便会染上风寒。”
在古代,即使是小小的风寒也能要了人的命,这一刻,陈元动了在这个世界推销发烧感冒药的念头。
【叮,警告,请宿主不要有破坏本世界正常运转奇奇怪怪的脑洞,扣除积分100】
陈元:“……?”
李稷摇头,沉默了一会儿,然后不想再提,便转了话题。
陈元一脸关心状,又将话题绕回来,肃然忧色道:“一国之君得了重病,这事可不是闹着玩的。”
李稷自然是清楚,多年前他就想过若是哪一天他这个无情的父亲真的病了或者其他种种,他打底是做着梦都要笑醒的,可这会子心头烦闷,却是个担忧。
“我只听见了些许,并未知全,父皇不是小孩子,若是真病了,宫里头有全天下最好的大夫,你说得对,或许父皇手劳累亦或者风寒。”李稷低着头道:“他是天子,万岁万岁万万岁,想来无碍。”说完抬头冲陈元一笑,清澈的眸子里泛着说不清的情绪。
陈元张张嘴,最终只是心里头叹了好几次气,傲娇嘴硬,不,李稷能担心惠帝,这是多么重大的进步啊。
“系统,有没有奖励?”陈元不要脸的认为军功章上有他的一半功劳。
系统:【奖励积分:2】
陈元:“…………”
车子前行,天黑前到了书院,又冷又累,吃了碗肉粥,便都睡了。
李稷没来找陈元蹭教,陈元落得轻松,很快入睡,翌日,起床穿鞋的时候,石坚说了郑海被人砍掉一条腿的事。
闻言,陈元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什么?”他面色不对了,“你说郑海……什么时候的事?”
“昨天夜里。”石坚道:“这事老师们都知道了,正查是谁干的。”
陈元眸子里泛着惶急,想了想,大踏步朝屋外走去。
第52章 十六了,可以亲人,也可……
脚步才到门口就迎见了程廉, 他面色肃然,堵住陈元就道:“书院里都在传凶手是二殿下……”
他话没说完,陈元道脚步更快, 绕过他直奔李稷那里。
程廉愣了一下,随后蹙眉道:“我话还没说完呢。”
李耿走了出来,停在他跟前:“你想说什么,我听着呢。”
程廉看他一眼:“三殿下,你信凶手是二殿下吗?”
“自然是不信, 二哥胆子那么小。”李耿理所当然道,“小时候他连只蚂蚁都不敢踩死,现在, 顶多能杀一只蚊子。”
程廉用怀疑的目光看他,然后心里更是怀疑,不由暗暗道:“是跟我认识的同一个二殿下吗?”
“程廉,你信吗?”李耿问他。
“二殿下不会这么蠢, 况且,他没道理跟郑海过不去。”程廉道。
李耿点头。
程廉又问:“你说元少爷会信吗?”
“这话你问的全是个多余,表哥信你我是凶手, 也不会信二哥。”李耿说的十二分的确信。
程廉微挑眉, 没作声。
陈元跟李稷相处久了, 亲密度高了,说话自然也就不用拐弯抹角, 见着李稷他便直接了当的问了。
李稷把眉头皱起来,清秀的脸上泛着不高兴,反问:“你怀疑我?”
陈元几乎是脱口而出道:“你有这样的动机。”
李稷看着他,静了片刻,并没有将怒发出来, 只冷淡淡回了句:“那你就当是我干的。”
“什么叫当是你干的。”陈元拧了眉,“你可知若真是,你在书院还能待的下去吗?你父皇那边怕是也不好交代,郑海他父亲不是个简单的角色,若真追究起来,你想过后果吗?”
李稷表情依旧淡淡,漠然道:“大不了再回冷宫亦或者皇陵。”
陈元眉头拧的更深,气道:“跟我赌气呢是不是?你又闹哪门子的脾气?这事不是你干的对不对?”他有些着急,“肯定不是你干的,你不会这么傻。”
李稷忽然就怒了:“怀疑我的是你,说不是我的还是你,大清早的你就来触我霉头惹我不快,反倒问起我来!你走!我不想看到你!”
他气急败坏的,像个发火的小孩子,眸足了劲往门外撵陈元。
陈元往门口退了又退,和他较真:“那你给我个准话行不行?”
“你怀疑我,还要我给你什么准话!”李稷委屈道。
“我这不是……”
“砰”的一声,关门声生生打断陈元后头的话。
站在门口的李耿和程廉面面相觑。
程廉轻笑,摇着头走了。
李耿十二分不解,追着陈元问为何怀疑二哥。
陈元没好气:“我是担心他!一时心急口不择言才那样问的。”
“那也过分,”李耿很不客气地指责他,“你问出来便伤了二哥的心。”
本就后悔,李耿这么一说,陈元更烦,无话可说,绕开李耿回自个房间了。
惹急了小河豚可不是闹着玩的,不给好脸子都是轻的,不过陈元还是有两分庆幸,毕竟从前惹了李稷可是要拿剑杀了他。
陈元想着想着更后悔了,匆匆返身要找李稷,就见李耿快步走了进来:“哥,不好了,二哥被老师带走了。”
陈元一听,疾步冲出门追了过去。
李稷被老师叫去也就一会功夫便出来了,迎上门口焦急的陈元,看他一眼没搭理。
“怎样?老师如何说?”陈元不在意他的态度。
“就是我干的,”李稷一副不高兴的样子,“能说什么。”
陈元认错的干脆:“方才是我错了。”
李稷心眼小,哀怨看了一眼面前认错态度很好的陈元,没作声,径直绕开他走了。
陈元愣了愣,厚着脸皮追了过去:“你倒是说句话啊。”
李稷依旧不理,怄着气,看模样是铁了心不想跟陈元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