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元稍一思忖,立刻腆着脸在脑子里呼叫系统了。昨儿因不允许退学跟系统吵了几句,还发誓再找系统他就是孙子,此刻什么爷爷孙子的陈元也顾不上了,小气包的命才是最重要的。
系统:【宿主不是说您再主动找我就是孙子吗?】
陈元不在意道:“孙子就孙子,问你个事,李稷的结局跟小说里是一样还是发生了变化?”
系统:【对不起宿主,行业有规定,禁止剧透。】
这的答复叫陈元寒脸:“少来这一套!我跟他可是绑定你而产生的CP关系,他要是有个什么好歹,我的性命不就受到威胁?你跟我是关系户,我跟他也是关系户,那么你跟他也是有关系的,咱们仨怎么说也是一损俱损一荣俱荣,缺一不可是不是?李稷要是真英年早逝,那我这个CP肯定也活不到七老八十,到时候你这个什么纯爱系统还有个毛线的作用,搞不好也是个报废的结局。”
陈元的嘴炮能力再次刷新了系统的认知,强词夺理又理直气壮,但作为一个有职业道德的系统,他开始隐隐约约担心陈元的智商。若是按照小说的原剧情走,还能有今天你和李稷一起读书训练的时光?还能让你和李稷成为CP?用头发丝想,已经不按原剧情走了。
不过陈元如此担忧李稷的生死,还是颇为欣慰的,于是系统一边偷骂陈元智商堪忧,一边奖励地说:【请宿主放心,搞CP最大的忌讳就是be,你们一定会白头到老的】
陈元:“……”
……
秋老虎持续了十多天,总算是消停了,天一凉快,书院里的日子就好过些。
可陈元还是一脸怀疑人生的迷茫,他想到等立了冬,日子就又难熬了。
李耿吃着块油饼,调皮的用油腻腻的小胖手拍了两下陈元的背。
陈元一巴掌拍回去:“再往我身上蹭油,我一脚踹趴下你。”
李耿一昂下巴:“哥你偏心,二哥往你身上蹭油,你都不说他。”
陈元眉毛一挑:“我揍他的时候你没瞧见。”
一旁的李稷附和道:“对呀,哥揍我好几回了,你都没看到。”说完给陈元投了个小眼神,笑着继续吃油饼。
李耿一听,顿觉自个在表哥心目中份量不轻,不由美滋滋起来。
书院的生活虽说累了些,但多姿多彩,自从分班后,李稷居然交到了朋友,是兵部尚书的儿子程廉,今年十五,是个性格古怪的小子,跟李稷的性子对味。
对李稷能交到朋友,陈元欣慰的同时又高兴,笑微微地看着他,哥哥逗弟弟那样说道:“不简单啊,我的冰块弟弟可算是交到朋友了,咱们是不是应该庆祝一下?”
“好好好,庆祝。”李耿跟着逗趣儿:“二哥,恭喜你啊。”
李稷瞪他一眼,又瞪向陈元:“取笑我?”
“哪能啊,替你高兴,真心的。”陈元还是笑着:“你不高兴吗?”
李稷垂了眼,不像是高兴,也不像是不高兴,从前他想都不敢想会交到朋友,如今交到了,他说不出什么感受。
“以后去膳堂吃饭,可以叫上他一起,你有了什么好吃的好喝的好玩的可以分享给他。”陈元交代着,像个操碎心的老妈子:“见了人家面上多带点笑,不止他,见了其他学生也要面带微笑,别总冷着一张脸,跟人欠你钱似的……”
李稷抬眼看他,直到他喋喋不休交代完才乖乖“嗯”了声,而心里却咂摸着,那不就跟对表哥一样了,那可不行,对其他人怎么能跟对表哥一样,对表哥总是要跟任何人不一样的。
因书院的功课繁多,体力上的功课不少,总装瘸会更累,李稷便借着那所谓神医给开的膏药,假装渐渐治愈。
“你的脚……”陈元看着李稷那只落了病根的脚,惊喜出声:“果然奏效了,如此看来,恢复正常只是时间问题。”
李稷有点儿不敢正视他的眼睛,点了点头。
李耿将信将疑,凑近瞧了瞧李稷的脚,问:“哥,二哥的脚真的会好?恢复的跟咱们一样?”
“这么些天,你看也看出变化了。”
“那太好了。”李耿欢喜一笑:“二哥,你总算可以走路不用那么费劲了。”
李稷犹犹豫豫地说道:“不知恢复到什么样呢,但愿能你们一样。”
“一定会的。”陈元鼓励道:“你要对自己有信心。”
李稷呆了呆,静了一会儿才点下头。
这天晚上,李稷一夜无眠,早上吃饭的时候,他小小声地问陈元:“哥,若我在某些事上骗了你,你会生我气吗?”
陈元正抱着碗喝粥,没听太清,放下碗看他:“谁生气?”
李稷抿抿唇,看向他:“没什么。”
陈元没多想,继续喝粥。
翌日休息,吃过饭,李稷在自个屋里发呆,昨晚上誉王给他飞鸽传书约他今晚皇陵树林见。
自从知晓誉王生了双子却瞒报后,他对誉王就有了两分不信任,当年在他最无助的时候,是誉王出手相助,这几年他与誉王私底下书信来往不少,所聊并无多少朝堂政事,多半是关于他父皇的种种,如今细细想来,自个似乎成了誉王在宫里专盯父皇的一个眼线。
李稷从袖子里取出那张皱巴巴的纸,放在烛上烧了,他靠向软垫,一张脸写满了愁绪。
阿叶递上热茶:“小主子有心事?是不是不想见?若不想奴才给您捎话。”
李稷默了一阵,后看他:“我见。”誉王这号人物,平日里夹着尾巴做人,骨子里却不是如此,他跟他像极了,若是旁的什么人也就无所谓,他懒得想太多,可如今他越发觉得誉王一开始帮助他就是设好的局。
冒出这个猜测,李稷的神色阴冷起来。
头一回,一整天都没见李稷,陈元怪不习惯的,晚饭的时候,他先耐不住去了李稷那,被告知找程廉去了。
陈元“哦”了声,莫名的竟有点吃味儿。
“那我待会再来。”他说了句废话。
一晚上,陈元来来回回去了李稷那四五趟,临睡前还没见李稷回来,不免纳闷:“他这是打算在那过夜?”
“回元少爷,”阿叶回道:“小主子和兵部尚书之子交谈甚欢,过夜是不过夜,但可能得晚点回来。”
陈元眉峰吊起来,想了想:“那我去找他。”
“哥。”好巧不巧,李稷回来了,快步进了屋,脸上绽着笑:“我回来了。”
“什么事笑的这么高兴?”陈元鬼使神差般地醋意横飞:“交谈甚欢?谈的什么呀?能给我说说吗?”
“当然能,你先让我喝口水。”
“哟,都聊渴了,他也不给你倒杯水喝,太小气了吧。”陈元又道。
李稷喝了两口水,大眼睛乌溜溜的看向他,有些不明所以,好半天眨了眨,然后笑笑:“喝了,但又渴了。”说着问:“哥你喝不喝?”
陈元不渴,可还是喝了,再看傻白甜的小气包,顿觉自个莫名其妙了。不过,李稷一整天不见他的面,多少还是想让他揍这小子一顿。
“哥,困了,明天还要早起晨跑,咱们睡觉吧。”李稷忽然道。
居然赶他?陈元也不知哪根筋不对劲,回了句:“今天就是来找你一块睡的,我这肩膀有不舒服了,你给我捏捏。”
这话有点无赖的意思,但李稷并没有不高兴,他对陈元如今是有求必应,洗了把脸,两人便上了床。
李稷边给陈元捏肩边与他闲聊,聊着聊着,陈元竟睡着了。
李稷眨巴下眼,住了声,手上的动作也放轻了,好半天才收回手,揉揉发酸的手腕,一动不动盯着陈元,像是看不够似的。
“小主子,”阿叶上前,轻声问:“何时动身?”
李稷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他怕扰了陈元,并不是怕他知道些什么,只是担心陈元知道了会怎么看他。
夜半时分,正是熟睡的好时候,李稷一身夜行衣,蒙面,和同样一身夜行衣的阿叶从窗户出了屋。
陈元是给尿憋醒的,他还未弄出点动静,李稷带着阿叶就从窗户出去了,他很不解,误以为自个做梦,懵了一会才反应过来不是梦。
他猛地坐起身,担心李稷出事,想都不想就追了出去。
第46章 我是心疼你
陈元以为自个眼花了, 前头那个大踏步走着的是李稷,他一时间有些懵,懵李稷走路正常, 心口上像是被什么敲了一下。
不是瘸子!陈元瞠目结舌,显得有些吃惊,好一会儿竟庆幸的自言自语道:“这小子居然一直扮瘸子。”
容不得他多想,李稷和阿叶一个飞身,很快消失在夜色里。陈元“卧槽”了声, 忙用轻功追过去,好一会儿,晕头转向的停在一处树林里, 借着月光四处张望,没瞧见李稷的身影。
“臭小子,轻功这么了得。”陈元郁闷,累的靠着颗树, 再次环顾四周才发现这儿黑的有些吓人,加上静悄悄的,更添恐惧。
“甩掉了吗?”李稷问阿叶。
“小主子放心, 已经甩掉了。”阿叶背着长刀回道, 稍稍顿了顿, 再次担忧地开口:“元少爷似乎是看见您走路正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