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落,手机微亮,一条信息蹦了出来。
【彭都大学,宋染。】
配图是宋染一张学生照,背靠学校的雕像,那双眼睛勾人一样,微微弯着。
依稀记得他那个爹在外面的风流韵事,宋希脸色稍缓,琢磨着‘宋染’这个名字,轻轻一悏。
原来这里还藏了一个,宋希勾唇。
指尖磨挲着手机边缘,和自己同父异母的弟弟搞到一起,悖德的滋味,可不叫刺激?
“杜威,帮我弄个人。”
国剧盛典在即,周恙被临时转了医院。
光是一间病房外面,人墙一样站了七八个保镖。
自从那天直播以后,周家人深刻认识到互联网的重要性,连带着手机也给没收了,除了一日三餐的探望,就等着周老爷子生日那天才给放出去。
不过周恙也不急,每天搬着个小马扎,跟保镖坐一堆儿,天天唠嗑,还按着排名顺序跟人家拜了个把子。
“诶,大哥,你这衣服酷诶!”周恙给人家整理着衣领,“这儿怎么皱了呀,怎么一点也不会照顾自己?”
保镖面无表情地后退一步,“小少爷,请自重!”
周恙‘啊’一声,摇摇头拍拍胸脯,“小弟我不重呀。”
“二哥今天好精神呀!”
“三哥你有男朋友吗?”见人家摇摇头,周恙微不可查地叹一口气,“啊?你是寡王啊。”
“我有女朋友。”
“…啊这。”周恙挠挠头,“那我得离你远一点了。”
挨个儿问了个遍,也没人搭理他。
周恙气的跺脚,在楼道里泄愤一样跑过来跑过去,保镖似乎早已经习以为常。
溜到楼梯口,周恙回头,八双眼睛齐齐盯着他。
“害,别紧张呀!”周恙笑的明朗,沿着楼道又折回了三四圈,宽大的病服掩着白瘦的身躯,“你们看,我就是散散步。”
趁着保镖接班换班的时候,周恙一鼓作气冲到楼梯口,此时不跑更待何时!
“小少爷别跑,楼下也有人!”
身后七八个保镖瞬间追了上来。
周恙虽然脑子不灵光,但是跑得快呀!
一溜烟儿人影就没了。
看着七八个保镖漫无目的的在楼道乱爬,周恙轻哼一声,转身混进了八楼的精神科。
他又不傻,当然知道楼下有人看着。
他这身病号服,跟精神科的可像,混进去谁认得出来?
他上一次跑的时候,早就打听好了,精神科有一个公共座机,就在八楼门口。
周恙看了眼四周,见没什么人,这才放心给顾砚打了个电话。
“…嘟嘟嘟,”周恙急地跺脚,“顾砚你快接电话呀!”
“不许动!”
后脑勺被人抵上一把冰凉的利器,周恙心一惊,心想不会这么快就被抓到了吧。
刚想回头,那人又把刀往前挪了一寸,“你是八楼新来的卧底?我雷老大为什么从来没见过你?”
“你是杜月笙的人?”
“大大大…大哥你忘啦,”周恙语无伦次地捏紧听筒,“我是你刚收的小弟呀,是咱们斧头帮的人!”
身后那人深思,“…我什么时候,竟然收小弟了?”
“喂?”听筒那边传过来乐源的声音,周恙赶忙回话,“乐源,你能不能来接我,我出不去了。”
那边迟疑片刻,“他在哪?”
熟悉的声音传来,带着几分焦急。
周恙瞬间红了眼睛,“顾砚,我在天麟医院的八楼。”
“等我。”
声音沾着几分疲惫,又带着几分酒气。
听得周恙直想哭,顾砚什么时候这样过呀?
越想越难过,从进了医院以后,他再也联系不到顾砚了。
他还以为,顾砚嫌弃自己是个累赘,不会再理他了。
周恙慢慢蹲在地上,把他刚认的大哥吓了脸色一变。
“小弟,你哭什么!”雷老大一巴掌拍在周恙肩头,力气大的差点把周恙撅在地上,“咱们斧头帮的男人向来有泪不轻弹!”
“等大哥日后走了,咱们这偌大的斧头帮,就要靠你撑着了!”
“看你这细皮嫩肉的…来,大哥带你见见世面,斧头帮不少兄弟呢!”
周恙摇头,“谢谢大哥,我,我暂时不想见兄弟们。”
见周恙还是难过,雷老大也没了法子,干脆跟他蹲在一起,给他讲起了斧头帮的血泪史。
唾沫横飞,一讲就是十来分钟。
“八楼查房!那个雷小明你干什么呢!”
门口进来几个医生,周恙往里面缩了缩,生怕被人认出来。
“怎么跟我雷老大讲话呢!”雷老大横身在周恙身前,手里拿着把亮着彩灯的刀,竟然还有了几分威慑,“我今天倒要看看,谁敢动我小弟!”
缓缓传来一阵轮椅在地上滚动的声音,男人眸色深沉,狼一样紧紧盯着地上瑟缩的那一团。
怎么看怎么可怜。
“恙恙?”低哑的声音响起,顾砚冲他招招手,“过来。”
周恙闻声,怔怔抬头,看见顾砚的那一瞬间,眼泪不成器的一直落。
一把扑倒在顾砚身上,周恙细碎的啜泣声在颈间响起,“你怎么才来呀!”
“下次不会了。”顾砚给他顺着气,小孩害怕地揪着衣领,跪在他怀里,“吓坏了吧,我带你回家。”
周恙跑了没多久,周家这边就收到了消息。
偌大的病房里,七八个保镖站成一排,大气也不敢出。
周悯脸色差到极点,这么多人看不住一个周恙?
“当初就劝你不要关着他,”文东给周恙收拾着东西,“以后回了临城,该跑的时候你也抓不住。”
“还好接走他的是顾砚,要是换了别人…”文东没再说话,但两人心里门儿清,要真是宋家那小子,才真是惹了麻烦。
“顾家最近不太平,尤其是江建最近频频扩张,后面的人不露面,势头直逼当年的顾家,”周悯拧眉,“顾家水深,他俩那事,我不同意!”
“怎么提起顾砚,你意见这么大?”文东垂眸,停了手下的动作,“有茶绿没茶香,除了病恹恹,没什么毛病吧?”
“文二你什么意思?”周悯当下黑脸,摁着文东的手腕,压在枕头上,把人逼仄在狭窄的床边,丝毫不给人留出空隙,“我周悯比不上他还是怎么?你现在都敢当着我的面夸别的男人?”
“…周悯你发什么疯?”
在场的保镖面面相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排成排红着脸走了出去。周家就这么两个儿子,性格却是天差地别,要说生还是周夫人会生啊。
文东瞬间红了脸,抬脚冲着周悯过去,周悯当他玩一样,不顾身下人的挣扎,把人脚腕攥在手里把玩,“以后我听见一次,就办你一次。”
垂眸撇见文东凌乱的衣褶,周悯眸色一深,顺手摘了身下人的眼镜丢开,在他耳边说了几句风流话,低头一阵一阵地嘶磨着身下人。
“疯狗吗你是!”
作者有话要说: 文东:周家是不是没有正常人?
顾砚:人身攻击我家宝宝就不对了。
第41章 亵渎
窗外天暗的昏沉,透过窗缝散落几分月光的微凉。
顾砚垂眸,怀里的周恙睡的并不踏实,眉心轻轻蹙着,细嫩的手还紧紧攥着顾砚的衣领。
饶是顾砚能找遍所有和周家有关联的医院,这么多人看着,周恙大概也吓坏了。
动用这么多人力,笃定了是不让周恙见到他。
顾砚脸上的神色越发晦暗,周恙只能是他的,皮肉连着骨子里的单纯,通通都是他的。
空荡的房间里,轻轻一声喟叹,顾砚眼底的占有越发强烈。
指尖撩起小孩软白的衣衫,划过尾椎,羊脂玉一般,触手生温的滑糯,顾砚低头,轻伏在小孩肩头,啃噬着脖颈上的那一处凸起。
又像是不满意一样,换了处锁骨接着啃。
周恙不禁撩,梦里只觉得痒,像是有人故意纵火,点到哪里,哪里就烧的通红,像一滩软烂的泥,动也动不了。
就这么僵持了一夜。
睁开眼时,还是熟悉的房间,曾经他和顾砚一起睡觉的那张床。
旁边冰凉的触感来袭,一眼就能看出来这张床上从头到尾只有他一个人。
可周恙总觉得,自己昨天像是又做梦了。
脸颊微烫,回想起梦里顾砚那样对他,剥落的白衫还懒散地挂在肩头。
小孩低低垂着眸子,悄悄掀开被子看了眼,白色的短裤已经被撑起了一角,涨的脖子瞬间通红。
光是想着昨天那个梦,周恙就觉得难受。
在被子上趴了半天,还是疼。
周恙想了想,还是趿着大一号的鞋子,磨磨蹭蹭地,去了卫生间。
雾气蒸腾的浴室,镜子里的周恙红着眼角,额头抵着光洁的白壁。
其实他不爱这样的。
‘咚咚’。
敲门声在耳边响起。
“恙恙不舒服吗?”
门外传来清冽的声音。
周恙心一跳,火烧云一样,没了轻重,疼的自己一声闷哼。
怎么是顾砚!
如果被他看到,那,那该怎么办呀,他,他会不会觉得自己很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