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耐吞咽的口水在荒芜的土地上格外明显。
他手上鲜血淋淋,他本来苍白的脸更加黄白,脸颊上的骨头就凸显出来,他手上捧着血肉,跌跌撞撞往前面走。
“爹爹——”从窑洞里传来一声稚嫩细微的声音。
男人苍白的脸上露出一个笑。
“撑住!一定要撑住!”钱大夫戴着手套握住在床上气息渐弱的老人,他熬红的眼睛带着一丝期盼。
老人浑浊的眼睛顺着眼角流下泪,他缓缓闭上了眼睛,面色沧桑带着死亡的青灰色。
“这辆车运向青州,这辆车运向徐州。”朱丰拿着账本仔细核对,他揉揉眉间,看向高高挂在天上的太阳,闪得他眼睛都睁不开。
“这越国是发疯了吗?”杜伸站在曲明城的城墙上,看着骑着马杀过来的越国士兵,露出一个不屑的笑容。
“嘭——”
投石器的石头从城墙上飞了过去。
“噗噗噗——”
子弹穿过了庆国士兵的身躯,带着一朵朵血花。
杜伸瞳孔一缩,他的目光紧紧盯着在越国士兵手上的漆黑物件。
越深拿着一半的瘟疫解药,额头的青筋跳了跳。
“王,士兵的状态有所好转。”
越深颓废的放下手中的药方,“本王知道了。”
秦子业深吸一口气,踏进了天上楼。
“天上楼近日不开张……陛陛下?!”老鸨一脸惊恐。
顶楼的白无衣,轻轻拨动着琴弦,他带着白色的毡帽,手指修长骨节分明。
“先生,有何指教?”白无衣雄雌难辨的声音地带着笑意。
“指教不敢。”青衣落地,脸上覆着鬼面的男子端坐在蒲团,声音清冽低沉,在脖颈处露出冷白的皮肤。
作者有话要说: 鬼面:弹得真难听。
秦子业(探头探脑):你的小可爱突然出现。
鬼面:……
PS:今天太忙了呜呜呜呜,宝贝们早点睡。感谢在2021-03-1021:32:58~2021-03-1123:34:0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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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马甲
在天上楼的里面散发着淡淡的酒精味,在里面的小厮在轻轻地泼撒酒精,老鸨忐忑不安地站在秦子业面前,手指搅动着自己的衣角。
秦子业嘴角勾起一抹笑,他穿着墨黑色的衣袍,身姿修长,窄腰宽肩,他狭长的眼眸深深沉沉地落在天山楼楼主设置的关卡上,从容不迫地向关卡走去。
老鸨恭敬地低着头,也不敢声张秦子业的身份,他只能感受到秦子业的脚步一步一步渐渐远去。
白无衣放下手上的琴弦,他站起身来,白色的衣摆划过蒲团,他缓缓落坐在容柒的面前。
在两人的中间隔着一张茶几。
茶几上的茶壶冒出雾气,茶香浓厚却淡雅,似融雪之后的细雨,容柒白皙的手指,修剪得圆润干净漂亮。
白无衣的眸色变深,他拿起手边的茶杯,轻轻地抿了一口压下心中的躁动。
在白无衣得知金铭遇上了三次刺杀的时候,白无衣就对着容柒产生了前所未有的兴趣。
他喜欢美人,但带着刺的美人更让人心驰神往。
白无衣一手创造了天上楼,什么美色没见过,在他追寻刺激的某段时间,他甚至去找过同为男子的贵族子弟试过。
他的征服欲得到了满足,那么剩下的人只能面临着抛弃。
当时的贵族子弟在他面前也是一副高傲的样子,可是在完全沉溺爱|欲后,就像是世间最低贱的奴隶。
高傲世家子,低贱淫|乱泥。
容柒觉察到白无衣的意味深长的眼神,他眼眸闪过一丝阴霾,白无衣打量的眼神,那样的侵略感让他很不舒服。
秦子业的在黑暗的通道里,眼眸阴厉,手上的内力凝聚,脚尖一点,一脚踹开关卡守护的木乃伊。
虽然他对于这些阴阳八卦不是很在行,但是他的武力值可以让他暴力破坏这里的关卡。
反正在他走过这里的关卡后,这里的关卡也再有没有机会重现在世人面前。
秦子业额头上的汗珠顺着他的眉眼的轮廓滑进了他的衣襟里。
白无衣越和容柒相处越觉得容柒神秘,有些想法也和自己和合拍。
那么作为和他同样天生情感淡薄的人,为什么还要护着庆国。
白无衣虽是庆国人,但是他对着庆国的感情并不深。
通向顶楼的通道传来脚步声。
“咚咚——”
白无衣眉头微挑。
“咚咚——”
脚步声渐渐逼近。
从容不迫,从中能嗅出来人的闲适和稳重,还带着点嚣张无畏。
白无衣的嘴角含笑,对着来人的身份感兴趣。
他抬起眼眸去看阁楼的通道。
一个人影渐渐出现在白无衣和容柒的面前。
容柒捏着茶杯的手,骨节分明。只是骨节微微用力,收紧,指尖泛着白。
白无衣在看见秦子业的那一瞬间就懂了。
庆国的帝王之尊,自然能带着嚣张来到这里的天上楼,就算是秦子业想把天上楼拆了,可能白无衣也说不出话来。
“草民参见陛下。”白无衣本来就是双腿跪在蒲团上,他缓缓地起身,对着秦子业行了一个敷衍的礼。
跪在蒲团上的容柒他脸上覆的鬼面给了他缓冲的时间,他同样站起身来,对着秦子业拱拱手,什么话都没有说。
秦子业不是怎么在意礼数,但是白无衣给他行礼他还是受了,他笑道:“我今日算是微服私巡,楼主和这位鬼面先生不并这么在意礼数。”
白无衣微微颔首:“那草民恭敬就不如从命了,不知陛下今日来天上楼有何贵干?”
秦子业瞧着容柒的右手边还有一个蒲团,他缓步走过去。
容柒放下手中的茶杯,细白的手指交叉置于腰腹,青衣勾勒出他修长的身姿,在腰间上的腰带轻飘飘地系在上面,腰身纤细。
秦子业落坐在容柒的旁边,道:“我今日是有事要找楼主。”
白无衣微微一笑,隔着毡帽看不清他的神色:“请陛下直言。”
“我只是想问楼主准备什么时候离开庆国?”秦子业眼眸锐利,他拿起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茶,雾气弥漫,秦子业的面容在雾气朦胧难辨。
“陛下这是从哪里来的消息?”白无衣的确有这样的打算,本来是在金铭来过后,他就看中了金铭的帝王之相,可是庆国这边的瘟疫波及太广了,现在暂时还不能完成人员之间的流动。
秦子业在战家军进京后,又发出了一道旨意,限制人流的来往。
白无衣的手指动了动,秦子业难道是早就在防范他?
“我进了这顶楼也是楼主的有缘人。”秦子业话锋一转,似笑非笑:“那我只想问楼主一个答案。”
容柒低垂着眼眸,在秦子业进来后,他坐在蒲团上一言不发,听闻秦子业的话,他的目光幽深。
容柒实际上早就抱有灭掉天上楼的想法,再说蓝羽在天上楼的地位也不低。
他可以扶持蓝羽代替成为楼主,在前世的时候有一部分的庆国人跟着天上楼楼主去往了金国,但是以蓝羽为首的还是留在了庆国。
白无衣生性潇洒,桀骜不羁,他低声笑了起来:“在庆国气数尽后,草民是平头小老百姓,也不想经历战乱。”
秦子业歪歪头:“那楼主可能是等不到那一天了。”
容柒在这样的情况下竟然觉得秦子业有几分可爱。
他都觉得自己疯了。
白无衣笑而不语。
他有把握秦子业不会杀死他,如果杀死他后,庆国的最大的情报网就会断掉。
“青州井街,徐州珍宝斋,苏州云楼,雍州正书居。”
随着秦子业逐渐念出的地名,白无衣藏在衣袖下的手指轻轻抽动,他的心中波涛汹涌。
容柒的眼眸也一寸一寸地变凉。
在前世容柒对着天上楼也是恨之入骨。
“柳州墨赌坊。”秦子业念完最后一个地名,他的态度闲适,似胜券在握。嘴角勾起一抹笑,眉眼凌厉。
白无衣无法不在意,他甚至怀疑在他们之中出了一个叛徒,他微微前倾着身子,跪姿端正。
这些都是他在庆国九州的据点,按理是只有他一个人知道。至于其他天上楼的高层最多知道两个。
秦子业用两只手指点点了自己的眼睛,眉眼带着意气和锋芒。
“朕看着呢。”
容柒的手指下意识想去攥秦子业的衣角,秦子业似有所感,他转过头来看着容柒脸上的鬼面,容柒的手指规矩地放在腰腹上。
“……陛下好手段。”白无衣并没有示弱,他的态度依旧从容。
秦子业轻笑一声:“朕今日来只是给楼主一个提醒,只要楼主敢离开京城,那么楼主绝对离不开京城的城墙。”
实际秦子业也只是知道这几个地名,对于天上楼的核心人物他并不知道是哪些人。
“对了,这位先生朕也带走了。”秦子业他站起身来,眼神示意容柒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