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书房里转了几圈,书架上满是诗词歌赋,秦子业对这些并不感兴趣,他的目光落在书桌上几本古朴的书面上。
秦子业把在书面上压着的诗词歌赋拿开,兵者记事这四个大字就出现在秦子业眼前。
书面上有细微的灰尘,秦子业狭长的眼眸微眯,出现在原主的书桌上又被压在诗词歌赋的下面看来曾经是受到一定的关注,但是还是抵不过现在所提倡的诗词歌赋。
在《权力男色》一书中对秦子业的笔墨细节并不多,原著作者给这位炮灰攻安排了三位与之感情产生纠缠的人,不过都是不得善终。在书中秦子业对于白月光王氏嫡子王疏最为上心,估计书桌上的这本兵者记事就是受到了王疏的影响。
秦子业明白自己现在是在一本书里,可是这里的一切又和真实世界并没有什么区别。
这个世界会自动补全角色所存在的动作,比如在《权力男色》中并没有对秦子业这个炮灰攻的书房描写过,但是当今天他进入秦子业书房看见满眼的诗词歌赋,还有隐藏在书桌上的兵者记事这样的行为完全符合秦子业这个人的性格。
秦子业胆怯懦弱,对诗词歌赋的热爱是庆国重文轻武的国策所致,而在书桌下的兵者记事正是他白月光所喜欢看的书。把兵者记事放在下面则是因为秦子业现在正和天上楼里面的蓝羽公子打得火热,另一方面也是秦子业对王疏的迁怒,因为对王疏的渴望而不可求让秦子业的内心备受煎熬,所以他对王疏喜欢的书籍也会抱有欢喜易怒的感情,而这种对于书籍的感情和秦子业对王疏的感情是紧密联系在起来的。
坐在椅子上,秦子业低垂着眼眸收回所有的心思,他翻开了兵者记事的第一页。
“公子果然不出你所料,管事们派人去天上楼了。”刘书在就得到容柒的命令,从容柒去吃早膳开始就遵守在曹管事的院子里做扫地的奴仆。
“能在侯府当上管事之首的曹管事能一眼看到事情的关键之处并不是很难的事。”容柒对此并不惊讶,他慢条斯理的看账本,连眼皮都没抬。
“公子,听说那个天上楼的蓝羽公子可是很得世子的心。”刘书对此还是有些担心,自家公子刚嫁入侯府和世子的感情还不稳定,现在如果蓝羽从中作梗怕是不能安好。
“不用担心,不管世子站在哪边,侯府里的人心都会站在我这边。”容柒嗓音温柔,眼眸晦暗不明。
“不过世子昨日救了公子也还算可靠。”刘书想起昨夜安阳侯闯进喜房那一幕现在还有些心惊胆战。
“我很感激世子。”容柒脑海里浮现中漆黑屋子里死不瞑目的赤|裸女子的尸体,他翻着账本的手微不可察地顿了顿,心里升起一阵反胃和暴虐,还有一丝容柒自己也不曾察觉地隐藏在内心深处的恐惧和害怕。
“公子现在脱离了相府的苦海,只要有世子的宠爱公子的日子一定会变得好起来。”刘书活泼地眨眨眼睛。
“会的。”容柒继续翻着账本,神色不变。
天上楼是京城里有名的销金窟,在天上楼里面有赌场,赛马还有人与野兽搏斗的斗角场,庆国三大名妓都在天上楼,美女如云,还都是明码标价,只要你价格够高,那么在天上楼你可以随心所欲。
但是关于三大名妓这样在天上楼的地位,他们会拥有挑选客人的权力。
“销金窟里望生死,棺材里面好乘凉。”有不少平民在这里丧命当然也有少数的平民在此暴富,甚至还有贵族在天上楼导致家族衰败。
不少贵族世家对天上楼产生贪婪和忌惮之意,不过很快作为大家族的探子就遭了殃,还被请到刑部问候,至此天上楼身后的人让贵族世家们都收敛了野心,而天上楼也因此在京城站稳了脚。
赵管事这是第一次来到大名鼎鼎的天上楼门口,在外面接待的小侍站姿端庄,笑容礼貌,双腿笔直。
“我是安阳侯府的赵管事,我有事找蓝羽公子。”赵管事站在外面都能听见里面的娇笑声,身子都酥了半截,不过他还是谨守着本分,不敢踏进天上楼,不然可能自己的积蓄都要败在他手上。
“这位老爷请等我回禀。”小侍看见赵管事拘谨的样子捂嘴一笑,翩翩离开。
紫色的床帘里隐隐有一丝的呻|吟,来人掀开床帘,一块洁白无瑕的脊背随手可及,在白皙的肩头有一只紫色的蝴蝶纹在上面,似乎要振翅欲飞。在床上有一双儿赤着身子,还有一位小侍正在为这位双儿全身按摩。
“蓝羽公子,安阳侯府上的赵管事找您。”掀开床帘的小侍弯着身子回答。
“我明白了,让人领进来吧。”蓝羽慢条斯理的穿衣,语气漫不经心。
赵管事第一次走进天上楼眼睛也不敢随意的乱瞄,等到达蓝羽的房间后,他着实松了口气。
“赵管事,你有什么事找我?”蓝羽并不想把时间浪费在赵管事身上,问话十分直接。
“蓝羽公子,是这样的……”赵管事低头说道,样子还有几分紧张。
“好,我知道了。”蓝羽眼里闪过一丝趣味,他转身去了里间,很快便拿了一封信出来让小侍递给赵管事。
“谢谢蓝羽公子。”赵管事接过小侍手上的信,顿时心中大为妥帖。
赵管事连忙迫不及待地想往安阳侯府里赶,丝毫没有被在前面带路的美貌小侍所迷惑。
“公子,这安阳侯府的管事当真也这般有趣。”在蓝羽公子旁边的小侍见到赵管事的姿态噗嗤笑出声来。
“是有趣。”蓝羽撩了撩自己的长发,想到赵管事说秦子业对容柒上了心,他的眼眸飞快闪过一丝寒意。
在书房里看书的秦子业越看越入迷。在秦子业第一世作为安昌侯世子,在成年以后必须在军营中锻炼,而秦子业从成年到他后来战死疆场,没有离开军营半步。
“世子,世子夫人请您去用晚膳。”顺子的声音在书房外低声喊道。
“我知道了。”秦子业恋恋不舍的关上兵者记事,起身整理略微有些褶皱的衣服,待整理平整后这才走出了书房。
行至春意院,容柒坐在饭桌一旁,听见脚步声,他从椅子上起身正准备给秦子业行礼。
“不用了,在自家院子里就不用在乎这些虚礼了。”秦子业眼尖看见容柒的动作,连忙说道。
容柒顺势就站起身,待秦子业入座后,他才又缓缓落座。
安阳侯是一个不拘小节的人,再加上府上只有两位公子,所以只有逢年过节才会一大家子在一起吃饭,其余时间都是在自己的院子里解决。
秦子业坐在椅子上自己夹菜,顺便还用公筷给容柒夹了一块鸡肉。他的神态自然,就好像给容柒夹菜的人根本不是他一样。
容柒愣了愣,看着碗里的鸡肉,眼眸深了深,这鸡肉正好是他喜欢吃的菜种,他低声道谢,轻轻用牙齿咬开鸡肉。
第6章 春日宴
容柒的母亲是难产而死,他的父亲在宠爱他五年后娶了一个美貌大约二十岁的嫡妻,从此他就过上了猪狗不如的生活,容柒想了想,一块一块地小口小口把鸡肉吃完。
那是他头一次去厨房偷吃,是他名义上嫡亲弟弟的生日宴。他在厨房里偷吃了一只鸡腿被厨师发现后被压到雪地上差点被活活打死。容柒永远记得那天雪地里流淌的不仅是他的血,还有他所有的尊严。
他一路上拖着长长的血痕,四肢爬在地上回去,姿势怪异扭曲。
外面是宾客的欢笑声和靡靡琴声,而里面相府的嫡长子在雪地上宛如一条死狗在地上爬行,惹得奴仆频频发笑。
“世子,您也吃。”容柒同样礼尚往来给秦子业用公筷夹了他最喜欢的糖醋排骨。
“谢谢夫人。”秦子业看着碗里的糖醋排骨倒是很不排斥,一筷子就放进了自己的嘴里。
在容柒才吃了不到一会儿,秦子业就放下碗筷,对着容柒颔首离开了饭桌。
容柒还有些懵,本来他克制住自己吃饭的速度但速度也比常人快,没想到秦子业吃饭的速度更快。
容柒看着满桌子的菜,低头仔细吃饭。
“世子,这里有蓝羽公子给您的一封信。”顺子跟在秦子业后看见离春意院有些距离,才偷偷摸摸地从自己的怀里拿出一封信恭敬地递在秦子业手上。
秦子业:“……”心情复杂地接过带着顺子体温的信。
手上的这封信还带着细微的香味,秦子业好奇地打开,从里面拿出一张纸出来,跃然纸上的红唇印让人无法忽略。
除此之外,纸上什么文字也没有。秦子业有点无语,他把信准确地扔进顺子的怀里,随即快步走向训练场。
顺子手忙脚乱地把带着唇印的纸放进信封里,急急忙忙追上秦子业。
蓝羽作为原主的蓝颜知己的确是能影响到秦子业的人,对于请蓝羽送出这封信的人,秦子业心里也有计较。
现在他的当务之急是把自己的身子锻炼好,才能有安全感。在容柒新婚之夜,他就是身子太弱才只能去药房寻找软骨散和砒|霜来对付侍卫,秦子业在训练场上挥出一剑,当然少量的砒|霜并没有要了侍卫的命,在这个陌生的环境秦子业并没有对侍卫下死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