婢女看见盒内的黑色盔甲也是吓了一惊,她连忙低下了头。
安城公主的手指萎缩,颤抖的拂上冰冷的盔甲,头上的珠宝轻轻地摇动。
手指慢慢滑过黑色盔甲,安城公主眼眶还是没忍住红了,她喉咙发出艰难干涩的声音。
“……战峰。”
“战峰这一辈子都会镇守边疆,如果这次末将能够活着回来,末将想娶公主殿下为妻。”
主位上传来压抑的呼吸声。
过了半晌,幽幽的声音从主位传来:“替本宫谢谢安阳侯世子,你想要的本宫会给他。”
安城公主拿起盔甲,从贵妃椅上离开。
顺子送完礼物就离开了长公主府,他也不明白世子爷为何要现在送礼物给安城公主,那礼物还挺重的。
顺子不小心撞了一个人,脚下一个踉跄,把怀里的金元宝颠了出来。
苏柏弯下腰捡起地上的金元宝,看见上面熟悉的标记,眼眸暗了暗。
“对不起,兄台你没事吧?”苏柏把金元宝递给顺子,语气带着歉意。
“没事,是我自己没有看路。”顺子接过金元宝对着苏柏露出一个笑,最近世子爷貌似抠了不少,这是顺子好不容易才得到的金元宝。
苏柏看着顺子离开的背影,偷偷地跟上顺子,看见顺子进了安阳侯府,苏柏的心脏跳了跳。
在春意院容柒把绣好的荷包放在桌子上,转身去了里间。
秦子业一脚踏进来,看着在桌子上的荷包愣了愣。
这是要送给他的吧?秦子业琢磨着,整理衣服端正的坐在椅子上。
容柒在里间换了件袍服走了出来,见秦子业在外间,他墨黑的眼眸向上勾了勾。
“世子,忙完了?”容柒替秦子业倒了一杯茶。
“表哥的院子他很喜欢,在公主府那边如果没有意外的话,明天就能看见效果了。”秦子业想到那副黑色的盔甲,心中笃定。
“我有一物要送给你。”秦子业看了容柒一眼又移开了眼神,低声道:“我叫人打造盔甲的时候,给你打造了一把匕首。”
容柒看见秦子业拿出一把黑色的匕首,小巧简朴。
“这颜色是丑了点,但是……”在夜里很不起眼。
“谢谢世子,我很喜欢。”容柒接过匕首,打开刀鞘,手指轻轻的抚摸匕首的刀尖。
细腻,温柔。
秦子业脑子里闪过奇怪的画面,他的手指动了动,眼眸隐忍。
“世子,今天跟我想到一处去了,我也想把荷包送给世子。”容柒收好匕首,把荷包拿在手上,轻声道:“世子,可否起身。”
秦子业看着容柒靠近他低垂着眸子给他系腰上的荷包,容柒长长的睫毛在白皙的脸上投下了阴影,待容柒系完后,秦子业一把抱住了容柒。
容柒神色一怔,眼眸泛着暖意,他伸出手轻轻落在秦子业腰的两侧。
秦子业看着容柒想抱便抱了一个满怀,秦子业把脑袋虚虚地搭在容柒的肩膀上,轻轻地把一个灼热的吻落在容柒的脖颈处。
容柒指尖捏紧了秦子业腰上的衣袍,眼眸湿润。
安城公主放下手中的盔甲,拿着宫牌进宫了。
皇帝看着自己长女的背影,叹口气。
“她这心底还是怨恨着朕的。”皇帝疲倦地揉了揉眉间。
“陛下,公主殿下这些年春日宴为陛下招揽了不少人才,殿下这心是向着陛下的。”白四脸上带着笑说。
“她是个孝顺孩子,既然长公主提了,便让安阳侯世子进朝,官位先暂定。”皇帝眉眼舒缓,心思转动起来。
秦子武和秦子泽的党派天天在朝廷中吵得皇帝头疼,如果他们知道秦子业上朝后,怕是会大吃一惊吧。
皇帝想到那个场景,露出一个笑。
“你派人去给传信,不要让人发现了。”
白四一听就知道这是皇帝的恶趣味,他自然是笑眯眯地应道。
秦子业接到圣旨的时候,没想到安城公主动作这么快。
秦子业的眉眼松了松,容柒拿着圣旨看得仔细。
“世子,没有任何职位,看来陛下还没有想好。”容柒念道想好两字时,眼眸深了深。
“军部现在还不急,我的目标是工部。”皇宫禁军握在皇帝手上,还有东郊大营在侧,如果不是秦子泽和秦子武狗急跳墙,在京城无碍。
“世子既然已经猜到六月份会发生洪灾,在那个时候收服工部是最好的时机。”容柒轻声道:“世子手上还不需要有军队,但是安阳侯府的侍卫该换一换了。”
秦子业想了想,“我最近和战将军的人走得近,那边的武将对我有好感。这不是长久之计,但是能以防万一。”
容柒露出一个清浅的笑。
在他的梦境中这次的洪灾动摇了庆国的根本,如果秦子业能把握好机会,一定可以凭此步步高升。
苍白的脸,无色的嘴唇,容柒想到梦境中的自己不知道为什么是那副模样,还有皇太君这一称号。
难道秦子业登上帝位后,先一步离他而去了?
想着容柒内心的阴暗冒了出来,秦子业死都不能离开他。如果他要离开,就夺取他的地位权力,把他关起来,只能看着他。
秦子业注意到容柒低垂着眸子没有说话,关切地问道:“夫人,身体不舒服吗?”
容柒抬眸看着秦子业,轻声道:“如果世子有一天不在我身边,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秦子业一噎,他怀疑容柒又在调戏他。
看着容柒的模样,秦子业还真思考起来:“不会。”秦子业拉着容柒的手,低沉磁性道:“你是我认定的人。”
容柒嘴角含笑,心中的阴暗想法消散,只不过还是在心底留下了影子。
在唐朔在温书的时候,奴仆进来恭敬道:“少爷,苏柏公子来拜访。”
唐朔心里一惊,他连忙起身,心里有几分踌躇。
苏柏自从进入学堂后从来没有来找过他,现在来找他,唐朔还是向前厅走去。
在秦子业去信时,战原就派人挑选了一些将士送去了安阳侯府。
战原拿起手中的剑,眉眼坚毅地向练武场走去。
“战功未尝没有。”秦子业的手指落在一处地形上,那里正是幽州周围的东义岭。
“粮食药材,现在还不够。”秦子业本来想利用民间的力量来宣传,但是他发现这样只会引起百姓的恐慌。
只有上朝才能拥有选择权,至于为何不把这件事告诉秦子泽和秦子武,他们两派的人一定有大部分会折在里面,不一定会作为。秦子武一定会杀人灭口,至于秦子泽,秦子业对此保留意见。
秦子泽在家国这方面比秦子武拎得清,但是秦子泽底下的人可就不一定了。
想到明日就要上朝,秦子业拿起手上的名单,这些人都是中级官员,不是任何派系的人,所以没有得到重用。
秦子业已经接触了户部侍郎谭善,结下了很好的印象。
夜里秦子业和容柒躺下后,容柒透着月光去看秦子业的脸,腮帮子鼓了鼓,秦子业自从那一夜后就再也没有跟他亲近了。
容柒摸了摸秦子业的眼皮,又点了点秦子业的鼻尖,墨黑的眼眸圆溜溜地转。
秦子业有些模糊的意识,他抓住容柒的手,把容柒紧紧抱在怀里。
低沉轻声:“……别闹。”
容柒一怔,听见上方平缓的呼吸,闭上了眼睛。
又是梦境,容柒已经习惯了,他自然地在皇宫里走动,然后走进御书房。
“殿下,安阳侯府已经处理了,安阳侯世子逃了出去。”
“杀了,剁成肉酱,喂狗。”高位上的男人墨黑的衣袍绣着金色的凤凰,嘴角冰冷。
容柒靠近前面的人影,果然是白声跪在地上,而高位上是自己。
高位上的容柒似有所感,他的眼眸诡谲,看着容柒低低笑起来。
苍白的嘴唇动了动。
容柒退后一步他看懂了高位上容柒的嘴型,那是两个字,很快。
容柒走上前去,他以前对着梦境中的人说过话,不过他们都没有听见。这次他的眼眸直对上高位上的容柒,轻声道:“为什么?为什么要杀世子。”
秦子业感受到容柒颤抖的肩膀,他惊醒过来。摸了摸容柒的额头,满是冷汗,身上也越发冰冷了。
容柒的体温比平常人低一些,也更怕冷。秦子业想着用手去解自己的里衣,露出漂亮不显柔弱的肌肉曲线,不过分张力,也不过分单薄。又去拉开容柒的扣子。
秦子业抱着容柒,眉眼的锋利化作柔情,声音低哑:“……很快就不冷了,容柒。”
“他该死。”高位上的容柒脸上皆是冰霜,他一步一步走下来,和容柒面对面站立。
相貌相同,一身黑袍,尊贵华丽。
过了半晌,容柒淡笑。
“那是你的世子,不是我的世子。”
黑衣容柒神色一愣,梦境随之破碎。
秦子业发现容柒的身子不在发抖,松口气。抱着容柒,眼眸闭上,双手轻轻地拍容柒的后背。
次日容柒醒来的时候,他的一只手去摸旁边的人只摸到了一个枕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