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柒的眼底闪过一丝欢喜,他慢慢靠近秦子业,冷白的皮肤冒着热气。
秦子业一把压住容柒,双手十指相扣。
秦子业歪歪头:“我是不是柒柒的乖宝宝?”
容柒的心神都被这个男人牵动,他觉着心里涌现出一股甜蜜:“是。”
秦子业声音低沉,他咬着容柒的脖颈。喘着气:“那我把自己送给柒柒。”
系着腰带的里衣被秦子业的大手一一解开,露出精致的锁骨和冷白的皮肤。
冷风吹过来容柒感觉到一丝丝凉意,而在身上随即又热了起来。
容柒呜咽一声,破碎的声音从嘴唇颤抖地传出来。
在恍惚间,一道清脆的声音在屋子里响起,容柒感觉到一个冰凉的触感在脚裸处。
他把头埋在枕头里,身子不断往前倾。
另一个枕头被垫在他的肚子下面。
窗外寂静无声,时有时无传来虫鸣的声音。
容柒披着披风,他身上干净,看着秦子业安静的样子,他穿上鞋下床,屋子里传来细细的声音,容柒低头去看,脚裸处红色的珠子衬得原本白皙的腿更加艳色。
他又看了床上的秦子业一眼,走出了屋子。
这屋子曲觞流水,容柒就站在河边望着流水缓缓流动,只见从外面流进来了几只河灯,孤苦伶仃,看着有几分可怜。
容柒挑挑眉,随手捡起一只河灯。
河灯上的纸条字迹很不好看,但能从出窥探出锋利。
纸上写着:
希望容柒一生平安喜乐,幸福安康。
河灯滚落在在地上,容柒眼中雾气弥漫,眼睛深处充满了光芒,他仰着头,闭上眼睛。
胸膛里的心脏被温热感包裹,膝盖发软。
他有些丢脸的捂住自己的脸。
他回到屋子躺在秦子业身边,一个轻柔的吻落在秦子业的嘴唇上。他嗓音温柔:“秦子业谢谢你喜欢我。”
谢谢你喜欢阴暗破碎的我。
秦子业拿着笔的时候,他看着容柒背过身子的样子,笑着在纸上一笔一画的写好。
历经山河,风月天边。
唯有你是唯一的良川。
容柒就是世上最好的人。
经过一天的变大变小的折腾,秦子业在床上睡得很熟。
他耳边嗡嗡作鸣,身上传来灼热的疼痛,后背好像案板的肉放在火上烤。
他只是睡了一个觉,不至于这么痛。
秦子业睁开眼睛时,他的眼睑有一层血雾,看不清外面的装饰,只觉得是一个阴暗潮湿的地方。耳边的耳鸣渐渐减弱。
秦子业伸出手抹了一把脸,眼前终于清晰了,是一个地牢,在墙壁上有着各种刑具,上面还流淌着鲜血。
秦子业想要撑起身子,却发现自己现在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秦子业慢慢爬到墙角靠着墙。
他轻轻地抽口气。
盘龙殿内,容柒拿着奏折低垂着眼眸,黑衣在他身上相得益彰。白声脚步放缓低着头恭敬道:“殿下,安阳侯世子臣已经关进地牢,用了刑您打算如何处置他?”
容柒听见这个名字眼眸没有抬,他的神色懒懒,嗓音清冷:“杀了,剁成肉酱喂狗。”
对于这位懦弱的丈夫,容柒只觉得麻烦,在他下旨一把火烧了安阳侯府后,他就把这件事放在心底,而秦子业的出逃再次勾起了那段恶心的记忆。
“殿下,皇家暗卫和东郊大营的控制权会不会在安阳侯世子身上得到消息?”白声的脑子转得快,现在秦子泽已经战死沙场,而秦子武身上没有一丝线索,只剩下秦子业了。
容柒手指微不可察的顿了顿,安阳侯曾经是先帝最宠爱的皇子,不过秦子业懦弱的性子和秦子泽和秦子武相差那么大,容柒从未把他考虑到先帝的候选人当中。他放下朱笔,眉眼如画,长腿规矩地放在下面。
秦子业还搞不清状况,他睡了一觉,竟然把自己睡到地牢里了!最主要的是睡在他身边的容柒不见了。
他那么大一个媳妇就这样不见了!
秦子业敲了敲隔壁的墙,没有半丝动静。
“你的饭——”一个太监凶神恶煞的把一个馒头扔在秦子业身上。
秦子业细碎的头发遮住了他的神色,他捡起馒头。地牢里太监来问话,应该是东厂:“白声在哪里?”
太监呸了一声:“我们厂督也是你这个废物能叫的!得罪了那位,你真是死得不能再死!”太监骂骂咧咧。
看见秦子业龟缩在墙角沉默太监这才冷哼一声离开,眼中鄙夷。
那位?
秦子业的目光幽深,除了他还有谁能使唤得动白声,那么只有一个人选。
黑色的衣摆轻轻划过台阶,脚步声越来越近。
从容不迫,优雅尊贵。
容柒眉眼清冷,边角绣着黑色的凤凰,他一步一步向着秦子业走过来。
秦子业抬眸对上容柒荒芜死气的眼眸,神色一怔。
他的心脏怦怦直跳,嘴唇颤抖,胸腔里的空气仿佛被抽离。
秦子业艰难地站起身来,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摔倒,他走到栏杆处笑着,手上青痕交错,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眼眶微红:“柒柒。”
在看见那样的装扮和那双眼睛时,秦子业就知道这是另一个世界的柒柒,是那个杀伐果断,独自为了庆国咬牙负重前行,在黑暗中见不到一丝光亮,堕入黑暗的容柒。
容柒冰冷的神色一滞,秦子业为什么这么看着他,秦子业从未这么看过他。
他看着秦子业微红的眼眶,心中像是被什么东西烫了一下。
“你在耍什么花招?”容柒按下心中的情绪,坐在椅子上淡淡的开口。
白声也是对于秦子业的行为感到不适,他站在容柒旁边重新细细地打量这位安阳侯世子。
秦子业对上容柒怀疑的目光,心中升起一股颓废,但是他依然笑着,目光灼热但并不讨人厌。
“现在金国打在哪里了?”秦子业对上容柒的眼神问道。
容柒嘴角冷笑,面如冰霜:“跟你有什么关系,你最好把你知道全部吐出来。”
秦子业也不生气,他相貌英俊,以前在眉眼间的郁气和懦弱化作了锋利,在看向容柒的时侯眼眸像是带着柔光。身上脏兮兮的囚服也不能掩饰他周身从容自信的姿态。
“在泰山半腰有一处山洞,在山洞最深处地下有一块黑色的凸起,那里有庆国的兵工厂,火铳,战马都是精良。”秦子业笑着说,他的双手握住栏杆,手上青痕交错的他站在那里侃侃而谈。
容柒的确也有听说过这个兵工厂,他的目光罕见的落在秦子业的手上。秦子业自小养尊处贵,手指骨节分明漂亮,现在他的手指满是伤痕,看上去很恐人。
容柒转移目光对着白声点点头,秦子业口中话还需要考证。
“你还知道什么?”容柒抬抬下巴,睥睨着秦子业,高高在上,样子漂亮又尖锐。
“这里又冷又饿,我这脑子想不起来——”秦子业做作地捧着心口。
“秦子业你这是得寸进尺!”容柒接过白声递在他手边的鞭子,神色狠戾:“如果你不说那本宫就打到你说为止!”
容柒站起身来,修长的身形,纤细的腰身,秦子业总觉得这腰比他搂得更加纤细,容柒好瘦。
秦子业知道现在他不能示弱,不然可能真的会被容柒剁了喂狗,跟原着中秦子业一样死得透透的。
“那你可知道我才是这个大庆名正言顺的帝王。”秦子业意味不明地笑了笑:“所有皇室的秘密我都知道,包括你的秘密。”
容柒墨黑的眼眸闪过一丝凉意,白声正待上前,容柒举起手,白声停在原地。
“本宫有什么秘密?”
“你还是清白之身,龙椅上的是你——”
“啪——”
一道鞭影凌厉地冲着秦子业飞过来,秦子业眼睛都没有眨,眼中幽深平静。
容柒心神一动,鞭影从秦子业的脸颊堪堪擦过,在他的脸上还是擦出了一道细微的血痕,一滴血珠挂在秦子业脸上。
秦子业伸出手擦下血珠,他看着手指上的血珠,冲着容柒笑了笑。
容柒移开了眼神。
金兵肆虐,容柒已经派人证实了秦子业所说的兵工厂是真的,所以容柒对着秦子业口中的话信了几分。他又想起了在走出地牢时问秦子业的话。
“你为何叫本宫柒柒?”容柒唇齿间念道。
“……我是你未来的伴侣,是你相伴一生的人。”秦子业看着平静问出问题的黑衣容柒,沉默片刻说道。
容柒墨黑的眼眸闪过一丝讥讽。
秦子业被太监扔进浴桶里洗了一个快澡,穿上了一件像模像样的墨色缎子,脚上的脚铐发出清脆的声音,他被送到了容柒的盘龙殿里。
容柒睥睨了秦子业一眼:“干净多了。”
秦子业不顾容柒杀人的眼神坐在容柒的旁边,拿起奏折,眉眼风流:“把我洗干净了,这是要我侍寝不成?”
容柒正准备反唇相讥,他看见秦子业随意的坐在他身边,长发被一根发带绑起来束在后面,额头饱满,黑眸认真地看着面前的奏折。
他神色一怔,这才打量起秦子业来,秦子业相貌是极好的,现在也不知道是不是见了鬼,看上去人模狗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