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鬼望着那离去的身影静了几秒,突然掏出手机发给名为大鹏展翅的好友:那个单独进来的小男生叫什么,给哥联系方式。
之后何期没再遇到过奇怪的人,他估算着时间,觉得应该快到绑着红布的那棵树了。那之后又走了五六分钟,他开始觉得奇怪。
怎么还没到那棵树?难道看漏了?
手电光四处扫了扫,眼睛微眯,远处那棵树上好像绑了红带。只是要走到那棵树边就要偏离大道。何期犹豫了。
他看了眼暗不见底的森林深处,又看了看那棵绑着红带的树,最后还是决定过去看一眼。反正也不远,如果不是到时候再回来就可以了。
他打着手电朝那走去,四面八方都是树叶的沙沙声,猫头鹰不知何时又飞了回来,停在枝头为眼前这幕增添阴森的配音。
何期面不改色地前行着,很快便走到了那棵树前。粗壮的树干上确实绑着一根红色的布条,但是树下并没有大石头,自然也不会有钥匙。
“嘶嘶嘶……”
“?”
为什么好像听到了蛇的叫声,这个时候它们不是应该在冬眠么。不会真被母亲说中了,它们是睡饱了出来遛弯的吧。
声音是从树后的草丛传来的。何期将手电光照向那边。结果没有看到蛇,却是看到了一只灰色的兔子!
超级喜欢这类绒毛小动物的男生激动地小跑过去。小灰兔一动不动地蹲在原地,见到有人朝它跑来也没有警惕地离开。
何期靠近后才发现它不是不想逃,是后腿受伤了动不了。虽然灰色的毛让血迹不是很明显,但他还是眼尖地发现了。
“别怕,我不会伤害你的。”他一边小声安慰着兔子,一边放下包,准备去拿纱布,母亲果然有先见之明,都给他准备好了。
刚掏出纱布,耳朵注意到了一个靠近的脚步声。
不等他回转身看到脸,那人突然一脚踹在他背上,他失去控制朝前扑去,孰料前面竟然是个斜坡,就这么骨碌碌地滚了下去。
不知滚了多久,他终于停了下来,但脑袋还在不停地转啊转……
他甩了甩头,撑着地想要站起来,手臂却传来一阵钻心的痛,疼得他立马抽回手,于是又重新扑在了地上,吃了一嘴杂草灰土。
“噗噗噗。”
吐掉嘴里的沙子,何期盘腿坐在原地,仰望着斜坡上方。心算了一下从这里到方才掉下来的位置间的距离。
靠,少说也滚了一百多米啊。他没晕过去也算是福大命大。
他拿另一只手揉了揉头,回想了一下方才发生的事。他拿出纱布想给小灰兔治疗,但是有人在后面踹了他一脚。
先不说那人是谁,反正铁定是故意的。就算森林里很暗,也不至于眼瞎到看不见面前有个大活人吧。再结合一直找不到缠着红带的树,他不得不怀疑是有人故意这么设计。
但要不是因为想着小灰兔,以他的警惕程度怎么也不会被人偷袭。心底又冒出一个猜想,不会那受伤的小兔子也是设计环节中的一部分吧。
为了让他放松警惕而故意伤害小动物什么的……如果真的是这样就更不能轻易原谅了。
他出神地想着事情,余光注意到旁边的草丛里东西在一闪一闪发着光。将身子往那一探,惊喜地发现是自己的手机,太好了,能联系上人就有救了。
手机质量很好,即便刚从高处摔下来屏幕还是完好无损。只是看到上面的消息时,何期不由地起了身鸡皮疙瘩。
几十条消息,全是来自洛云忆的。从刚开始的询问到后来的威胁。
中间停了几分钟,然后便是一句:去森林探险?何期,你好样的。
不,不是这样的。
但他能说什么?事实就是如此啊。他为了来参加什么惊险刺激的少年人活动而故意欺骗洛云忆。如今倒好,还从斜坡上滚下来,变得如此狼狈不堪,要是被洛云忆知道,他铁定不会同情自己。
【这可都是你自找的,谁叫你不听我的话。】何期似乎能想象出洛云忆冷着张脸说出这话的模样。
发呆之际,视频通话邀请突然拨了过来。
洛云忆已经失去了所有的耐心。他保证,从小到大没有谁能够让他这么烦躁。
撇开何期的乖巧懂事不说,时间渐久,小家伙体内的不安分因子逐渐活跃起来。
洛云忆也是早早发现了这点,才会提出让何期加入学生会,如今看来还不够。他蹙眉想着,偏偏他们又不在一个班,没法时时刻刻看着他。
他盯着拨出去的视频通话,已经是第五个了,如果何期再不接,他就亲自去森林把他揪回来。
将近一分钟后,手机屏里突然出现一张大脸。
洛云忆穿外套的动作一顿,他静静地盯着屏幕里的那张脸,忽然发问,“发生什么事了?你在哪。”
【作者有话说】:
他说的“让她三分”,不是“三分流水七分尘的三分”,是“天下只有三分月”的三分。
——钱钟书《围城》
第67章 找到了
何期花了一分钟的时间将头上的杂草清理干净,又用力抹了抹脸,这才敢接通视频。谁知洛云忆一眼就察觉到异样。
所以我的努力是白费的对嘛。
他无奈地垂眼,而这落在洛云忆眼里就是他正耷拉着眼皮,看起来很无助,很害怕的样子。
“何期,回答我的问题。”洛云忆严肃道,“你没跟大家在一起么?”
“我们在玩试胆游戏。”他语气平静,“我抽到了单人组,所以现在才一个人,但是我现在要回去了,马上就会跟大家集合。”
“是么,要多久。”洛云忆问。
“这个嘛……我还没有拿到道具,等找到道具就回去。”
“花了多久时间了。”
“就二十来分钟啦……”他有些心虚。
“道具放在哪里应该有提前告诉你吧。你们总共有六组,估算时间每组不可能超过20分钟。”时间一旦太长他们的活动肯定就会被发现了。
“……”
“你受伤了。”
洛云忆双眉一蹙,何期预感大事不好。
“没有啊。”他刚刚明明已经用前置摄像头检查过了。
洛云忆伸手在屏幕上点了点,“耳垂,在流血。”
何期一愣,对着摄像头照了照,果然看到一小点红,但抬手一抹就没了。得亏洛云忆注意得到。
“何期,说实话。”洛云忆沉声。
害,躲得多初一躲不过十五,躲得过阎王躲不过会长。
于是他老老实实地交代了自己如何在森林走了半天也没见到那棵带红布的树,好不容易找到还被人踹了一脚的事。
当听何期说自己从斜坡上滚下去了时,洛云忆差点没将手机捏碎了。
“还伤到哪了!”
“……手。”何期被洛云忆的反应吓了一跳。
“手怎么了?”
“疼。”
视频里的少年穿着大衣推门而出,寒风将他的额发吹起,脖子空空的,露出一段细瘦的脖颈,他甚至忘记戴围巾了。
“会长?”何期心底划过一丝猜想,洛云忆不会是要过来吧。
洛云忆坐进车里,吩咐郭叔开车。
这下何期确信他是真的要来了。
“会长,你不用过来,我待会就给狐狸打电话让她来接我。”
“如果不想让我担心就不要总是做危险的事!”
“……”嘤,好凶。但是莫名开心怎么办。
何期死死咬唇,努力不让自己的唇角上扬,要是现在这种情况他还笑出来,会长见到他的第一件事说不定就是揍他。
洛云忆却误会了,怎么一副委屈的样子。我的语气是不是太重了?小家伙现在毕竟一个人在森林深处,周围又黑又冷,他还受伤了,肯定很害怕吧。
想必,他收起自己冰冷的神情,温柔道:“乖乖在原地等我。”
“??”怎么突然变脸了?
“会长……”滴滴,电量不足……自动关机。
看着陷入黑屏的手机,何期:有没有搞错!
看着显示通话中断的手机,洛云忆:呵呵,我还是太温柔了。
何期叹了口气,将手机塞回裤袋里。在冷风中坐了太久身子僵硬得像机器,他一点一点活动着手脚,慢慢恢复知觉后决定从斜坡爬上去。
耗费一番气力后他喘着粗气蹲在斜坡顶上,从上往下看才惊觉这个高度滚下去,没能晕过去真是靠老天保佑。斜坡上还有很多凸起来的石块。要是一个不慎撞到脑袋,轻则头破血流,重则再也醒不过来了。
“Thanks for god!”何期在胸前比了个十字。
“沙沙沙……”脚边的树丛里有东西!
低头一看,是那只小灰兔,它还在这里!何期惊喜地蹲下来,摸了摸它竖起的耳朵。毛茸茸的触感入手软软的,还带着一丝温热,在这个寒冷的夜晚是如此弥足珍贵。
地上的包已经不见了,他手上只有一卷纱布,替小灰兔包扎好伤口后便将它抱起。一人一兔彼此传递着温暖。
胡莉得知何期失踪是在最后一组成员回来后。方才只顾着和朋友聊天,这时才注意到手机上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