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小春前面听得晕头转向,但那一百两他是听得明明白白。
县令大人这是向他索要一百两!
“大人,小的没有一百两……”
包黑黑一皱眉,语气有些无奈。“没有也没关系,我看县衙大牢有很多空地,不如本官带你前去坐坐。就凭你方才殴打本官,外加对本官甚是无礼,我想让你在里面待个一年半载也不为过吧!”
赵小春一听此话,吓得再次跪倒在地,这次说什么他也不能起来。“大人,您就饶了小的这次吧!大人……”
“包大人──”掌柜的听闻动静从酒楼内出来,在打听清楚状况后立刻向包黑黑赔礼道歉。“包大人,是小人招待不周,还望包大人见谅。小人在此等候大人多时,饭菜都已经上桌,迟些可就要凉了。”
掌柜的打拼多年,察言观色已是常事。他接着对包黑黑说道:“是这小子有眼不识泰山,冒犯大人,待我回去定要好好教训一番。还望大人不记小人过,饶了他这一次。”
包黑黑扬了扬眉毛,瞥了跪在地上的赵小春一眼。“本官此时有些饿了,便不与你计较,若是你以后还是这般无礼,可就没有这么好的运气。”
赵小春磕头拜谢,冷汗一层又一层,衣衫早已湿透。
原来他也不过是一只纸老虎,专挑软柿子捏的纸老虎。
包黑黑趴在赵小春耳旁,轻声说道:“本官饶你,可没有说不要一百两,你自己看着办吧!”
赵小春再次瘫倒在地上,县令大人与传闻中相差甚远,太可怕了。
“涂豆、杨聪咱们走!”
转身之余,包黑黑瞥了一眼从头到尾都没说话的唐鹤林。
恰逢唐鹤林的目光投来,笑意盈盈,二人四目相对,一时空阔无声。
包黑黑心想身后那人的眼睛很吸引人啊!
第4章 被店小二带回家
对酒当歌,人生几何?可并非每一位饮酒者都能有此雅兴与才学吟诗作对,多数醉酒者所吟并非为歌,而是胡话。
包黑黑也不例外。
他的酒量极差,醉酒后的状态更差。
都说微醺时热情洋溢,醉酒时沉默是金。可包黑黑一喝醉酒什么胡话都往外说,至于说了些什么他醒后也不记得。
经历完酒楼前那场小闹剧,掌柜的将包黑黑三人带到二楼的一处包间。各色美味佳肴齐上阵,闻之香气包黑黑已是口水直流三千尺。
涂豆杨聪二人咽了咽口水,两眼盯着桌子上的各色菜肴直放光。
“包大人,菜已上齐您请慢用。”掌柜的弯腰请示,态度很是恭敬。他本想派人加以服侍,却不成想被包黑黑拒绝。
“倒酒这些小事本官自己就可以,不劳掌柜的费心了。”
掌柜的闻此,自觉告退。
待掌柜的走后,包黑黑几人狼吞虎咽的吃着桌子上的菜,大口大口的往嘴里塞,仿佛好几天没有吃饭一样。
事实上,还真是如此。包黑黑自从穿越县衙就没吃过一天饱饭,不是稀粥就是野菜,清汤寡水哪能足以饱腹。
大口喝酒,大口吃肉,好不快哉!
“包大人,这真是我这辈子吃过最好吃的饭。等会儿咱们也带些回去给福伯他们尝尝。”涂豆的嘴里塞得鼓鼓囊囊,含糊不清的说着。
“放心。本官怎么会忘了福伯他们,肯定带着。”想包大人一代清官,舍己为人每日粗茶淡饭,甚至有时连口饱饭都吃不上,这做官的意义何在,人生的意义何在?
何必呢!这是大义还是大愚?
酒意正浓,因处在劲头上,一时忘了时间。
几壶酒被喝的所剩无几,涂豆杨聪二人醉的不省人事,趴在桌子上睡了过去。
“哎!你们两个……”包黑黑摇了摇圆乎乎的涂豆,又碰了碰瘦高的杨聪“继续起来喝,别……别睡啊!喂,别睡啊。”
杨聪和涂豆仅是换个了方向,随后接着睡去,谁叫都叫不醒。
“我们要……要发大财,来!干杯!”
包黑黑则越喝越起劲,随后就耍起酒疯,四下无人,耍的甚是猖狂。
他一手举着酒壶,一脚踩在凳子上。双颊因醉酒透着微红,眼神半睁不睁,重心不稳身体晃晃悠悠,俨然一副喝醉的样子。
醉酒最易勾起伤心事,尤其是情场失意的人。包黑黑的神情说变就变,他苦着一张脸,近乎哽塞,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诉起来。
“她们都喜欢给我戴绿帽子……当我是千年王八……我头顶一片青青大草原,那么大的大草原……”
包黑黑又想起自己的倒霉史,他仰起头拼命的往嘴里灌酒,越喝越伤心。
小的时候包黑黑就发现自己和别的小朋友不一样,运气差到没地哭。
比如吃方便面只有调料包,前脚踩狗屎,后脚被香蕉皮滑倒,接着被小狗追的满街跑。吃块鱼肉,被鱼刺卡,喝口凉水还被塞牙塞到饱……
工作后上司连你的名字都不知道,谈恋爱被女朋友绿了还得为她拍手叫好。
劈腿对象不是狐朋就是狗友,兔子都不吃窝边草,这可倒好,从来都不用费力找。
被女人骗人,骗钱,骗感情,包黑黑的感情路那是坎坷全阻,连半点希望都不给留。
找个大师算上一卦,包黑黑是命犯烂桃花,注定这辈子要跟女人无牵无挂。
包二秒曾劝他“哥,不如你就找个男人嫁,既会做饭还能顾家,没事我还能磕磕cp,成全一段佳话。”
“我果然是命犯烂桃花……”包黑黑又猛灌了一口酒,烈酒入喉伴随着火辣辣的灼热感。他咬着下唇,将放在凳子上的腿收起。“我……我大不了就孤老终生,二秒说让我找男人……找男人……”
声音越来越小,包黑黑一头倒在桌子上,他砸吧砸吧嘴,还在小声嘟囔着什么,随后沉沉的昏睡过去。
不知多了过久,杨聪有了尿意。他晕乎乎的爬起身,眼前人影恍惚,接着朝窗外望了一眼。仅有的意识告诉他,时间已经不早,该是回去的时候了。
“包……包大人,涂豆,我们该……该回去了。”杨聪半睁着眼睛,抬起一只胳膊就往外拎,恰好那人将手勾住他的肩膀,随后勾肩搭背神志不清的走下楼梯。
“回……回县衙……”
涂豆与杨聪走出酒楼时,都未察觉少了一个人,此人还是他们的包大人。“包大人……涂豆……咱们……咱们回去了。”
月色枝头,辰夜无声,春风酒楼也到了打烊之时。
唐鹤林将一楼的桌椅擦抹干净,放归原位。掌柜的正在打着算盘,计算一日的收入如何,突然他猛拍桌子,惊呼道:“包大人他们好像还未离去。”
说完,掌柜的立刻收起手中的账本,急匆匆的朝二楼包间走去,唐鹤林紧随其后。
二楼包间一片狼藉,残羹剩菜,酒杯倾倒。包大人独自一人趴在桌子上睡得正香,杨聪涂豆二人已然不知所踪。
“这……包大人醉成这样可如何是好啊!”掌柜的一拍手背,愁眉苦脸的说道。
唐鹤林上前走了几步,只见包黑黑的脸泛着微红,时不时还会抓挠一下脖颈,嘴巴一动一动的甚是可爱。他不自觉的勾起唇角,眼神里的笑与平时都不一样。
“掌柜的,不如由我将包大人送回县衙。”唐鹤林摘掉帽子放在一旁,笑着说道。
“好,好!”唐鹤林的提议甚好,正好为掌柜的解决了一大难题。
包黑黑大小也是朝廷命官,万一有个三长两短他哪能担当的起。
由唐鹤林送包黑黑回去,掌柜的很是放心。“鹤林啊!包大人就交给你了。”
唐鹤林点点头,走到包黑黑身旁,将他从桌子上抬起。随后架起他的胳膊,搀扶着走出酒楼。
皎月当空,树影摇曳,二人的身影在街上被逐渐拉长。
“嗯?我要找男人。哈哈,我要找个男人。”包黑黑喝的意识不清,走道颤颤巍巍,若不是有唐鹤林搀扶,早就摔倒在地上起不来。“呵,女人,她们……她们都给我戴绿帽子,戴这么老高。”
包黑黑还不忘伸出手在头上比划一下帽子的高度。
人虽然是醉着的,可这嘴一刻都未停歇。
“就你,还想找男人?”唐鹤林被包黑黑的话逗的笑出声,侧头看了一眼快要趴在他身上的包黑黑。
“你是谁?你在笑……笑本官?”包黑黑睁开眼睛,下意识甩了甩脑袋,试图看清眼前人的长相。人影重重,还一直晃动,包黑黑怎么看都看不太清楚,只能判断他是个男子。
“男的?”包黑黑笑了起来,伸出手捧起唐鹤林的脸近距离打量。“好像长得还不错!要不你就从了本官,本官绝不……绝不负你!”
包黑黑开始在唐鹤林身上一顿乱摸,接着将脸凑近,顺着唐鹤林的脸颊亲吻。
唐鹤林起先一愣,随后笑了起来。
“哈哈!”唐鹤林没想到有朝一日能被男子调戏。他迅速握住包黑黑的手,凑近包黑黑的耳旁,勾起唇角道:“包大人,在大街上动手动脚多有不便,不如去我家。”
薄唇轻吐,字字撩人。温暖带着几分魅惑的声音传入包黑黑的耳中,暧昧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