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婚当天,老攻失忆了怎么破[穿书] (长河不落月)
- 类型:穿越重生
- 作者:长河不落月
- 入库:04.10
他有罪,他该赎罪。
*
安静的客厅里,洛米乐试探性地问道:“你不知道?”
裴昱楚疑惑反问:“我该知道什么?”
他只知道,裴爸有空的时候就爱带着裴妈到处旅游,还不乐意带上他,嫌弃他是个几万伏的电灯泡。
#论被自家父母嫌弃是电灯泡是一种什么样的体验#
#我大概真的是爸妈从厕所里捡回来的#
洛米乐有点为难。
当初两个人相亲,洛米乐的父母问起过裴昱楚的家里情况,裴昱楚只说父母已经不在了,具体的情况,裴昱楚没有说,洛家人也没有去揭人伤疤的习惯。
婚后那么多年,洛米乐只在最开始的那段时间无意中提过几次,每次不是被裴昱楚敷衍着转移话题,就是两人陷入难言的沉默中。
知道裴昱楚不想提,洛米乐也体贴地不再说起这个话题。
那天晚上,半夜起来喝水的洛米乐无意中看见裴昱楚斜靠在阳台上抽烟的模样。
骨节分明的修长指尖,亮到让人心惊的红色烟头明明灭灭,虚幻的撩.人烟雾在深沉的夜色中缥缈起伏,裴昱楚低着头,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
向来挺直的脊背微微弯下,在极其细微的颤抖中,一股深重到让人喘不过气的哀伤将那个狭小的阳台包围。
那样浓重的哀伤,哪怕只是窥见一角,也足以让洛米乐心酸。
时过境迁,裴昱楚却失忆了。
他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告诉裴昱楚,裴家爸妈已经去世的事实。
洛米乐几乎是落荒而逃:“我去找个拖把拖地。”
举着个叉子正准备吃蛋糕的裴昱楚:说话说一半就跑,这样真的大丈夫?
转头一想,只要他大丈夫就行。
又开始美滋滋地盯着洛米乐的身影看。
一连问了两个人都没有问出裴爸裴妈到底是去哪里旅游,裴昱楚翻出手机,摁下一串倒背如流的手机号,准备再打个电话试试。
电话接通,却一直没有人接听。
裴爸裴妈也不知道是去了哪里玩,怎么一连好几通电话都不接。
裴昱楚翻出通讯录,生怕是家里的两位换了新手机号码,所以才没接到。
通讯录里,裴爸裴妈的手机号码俨然正是裴昱楚刚刚拨出去的那个。
或者是去了哪个信号不好的小岛玩吧。
裴昱楚虽然疑惑,也没多想,只当是二老乐不思蜀,把自己这个儿子忘了。
裴昱楚现在多了一个爱好,晚饭后陪洛米乐看一会儿电视,等洛米乐要回房了,便提出有事要去一趟书房,让洛米乐自己先去休息。
有事是有事,不过却不是洛米乐想的跟公司有关的事,而是去书房看以前的自己,收集到的那些,洛米乐这么多年以来的照片。
也算是略微弥补了一下自己错过洛米乐生命中那么多美好时光的遗憾。
欣赏完洛米乐的绝世美颜,裴昱楚微博小号,开始刷微博。
【来川后援会会长】:啊啊啊啊,西来大大好甜啊,实力宠白川,甜我一脸。
欣慰地点点头,裴昱楚点下一个赞。
【今天的我就让你高攀不起】:呜呜呜,白川好软萌,确定了,这是心动的感觉。
轻哼一声,裴昱楚不满地评论道:【不可以。】
【明天没有今天好】:西来大大放心,我们会替你照顾好白川大大的。
想得美,裴昱楚眸光幽幽:【不需要。】
【我可以再爱五百年】:来川一生一起走,谁先放手谁是狗!
脸色终于缓和了几分,裴昱楚手指敲敲打打:【嗯。】
可以说是很高冷了。
房间内,洛米乐无比纠结。
有些事情,瞒得了一时瞒不了一世,裴昱楚虽然现在失忆,但是谁也不能保证,他到底什么时候会恢复记忆。
如果是短时间,那还好说,可若是一直不恢复,他也不能一直隐瞒着裴昱楚。
随口说出的一个谎言,往往最后要用无数个谎言来圆。
洛米乐心里一片焦躁。
半晌,他终于做下决定,与其让裴昱楚自己发现,还不如自己亲口告诉他,这样起码,他可以在裴昱楚难过的时候,陪在他的身边。
洛米乐下楼去了书房,刚准备敲门,就听见书房里,裴昱楚嗓音沉沉地道:“你把刚刚的话再说一遍。”
没有被关好的门被洛米乐一带,吱嘎一声朝内打开,书房内,坐在座椅上的裴昱楚握住手机的指节用力到泛白,眼底却是一片空白的虚无。
背脊绷得挺直的男人偏头朝洛米乐看来,猩红的眸子里,是满满的难以置信和极为沉痛的哀伤。
喉咙像被堵住,他嗓音沙哑得厉害,却一字一句,犹如泣血:“把你刚刚说的话再重复一遍。”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裴昱楚:所谓的大丈夫,就是乐乐可以不行,但我必须行。
①所以裴昱楚不喜欢去医院。
②电话为什么这么多年还能打通,以后会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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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陪你。
裴昱楚沙哑着嗓音,一字一句, 犹如泣血:“把你刚刚说的话再重复一遍。”
电话那头, 听出裴昱楚语气不对劲的裴谦咽了口口水, 小心翼翼道:“我说,当年大伯去世的时候把我托付给了你, 让你好好照顾我, 还让你让着我一点……”
裴爸在弥留之际,曾经拜托过裴昱楚,日后若是可以, 帮衬一下他的两个兄弟,因为他是大哥, 他对他们有责任。
他是大哥,从小他的父亲就教导他,身为大哥, 就该多多照顾着自己的兄弟一点。
三个人一起长大,再加上两个弟弟在他面前一向乖巧, 久而久之, 裴元礼也就习惯了这种大哥的责任。
裴元礼走的突然, 当时身边只有裴昱楚在, 办完丧事的当天,宾客一走, 裴昱楚就被他的叔叔兄弟们拦住,询问裴元礼有没有留下什么遗言。
裴昱楚身心俱疲,他看着身边向来和蔼的亲人们露出的那种迫不及待的表情, 十分嘲讽地笑了:“父亲让我以后让着你们。”
就这么一句话,换来的,是此后十年的不断替人收拾烂摊子和裴昱楚底线的一再退让,只因为他们知道,裴昱楚向来是个孝顺的,自然不会忤逆裴元礼的话,更别说这还是裴元礼的临终遗言。
至于裴元礼为什么会出车祸。
那种讽刺和自以为藏得很好的蔑视眼神,让裴昱楚一次又一次的诛心。
手里握着令箭,接下来,便是众人肆无忌惮地踩着他的底线,一次又一次。
砰,手中的手机被紧握到发白的手指狠狠地掼在地上,发出凄惨的撞击声,裴昱楚眼睛猩红,定定地望着洛米乐,宛若手中握着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裴昱楚单手艰难地扶着桌面,抠着桌面的指节发白,呼吸凌乱,面容却是与之完全相反的冷静沉着,深沉的眼底却带着隐藏极深的哀求。
他看着洛米乐,喉咙一滚,哑着嗓音道:“你告诉我,他说的都是假的。”
面容哀戚,以往的欢脱和阳光像被一层深重的霾掩盖,嗓音飘忽,脸上却还是挤出一个难看的笑。
只要你说,我就相信。
没有死亡,没有临终托付,也没有什么遗言。
假的,都是骗人的。
对么?
可往往,真相总是更教人难过。
洛米乐强忍着心底一波又一波冲刷而来的酸楚,将身形颤抖,显露脆弱姿态的高大男人搂进怀里,闭了闭眼,口中喃喃道:“对不起。”
他不该让裴昱楚从别人的口中知道这个消息,不该犹豫不决,也不该想着隐瞒。
他该与他一起分担的。
从洛米乐的口中确认了消息的真假,裴昱楚只觉得自己浑身的血液都变得冰凉。
他转身拿上车钥匙,连一件外套都没能来得及穿,就要连夜赶回裴宅,被不放心跟出来的洛米乐拦下。
洛米乐拦住裴昱楚,将手伸到他的面前:“我来开车。”
洛米乐的手很好看,白.皙修长,骨节分明,指甲是象征健康的粉红色,上面点缀着小小的月牙,指腹间却有一层薄薄的茧,手摸上去,不觉粗糙,反倒有种细细的痒麻感。
若是以往,洛米乐这样朝裴昱楚伸出手,裴昱楚的第一反应绝对是将他的手握在自己的手里,感受手中的温软。
可是如今,他心中惊惧交加,脑袋像被现实狠狠地锤了一锤,心脏也揪着痛,面对洛米乐,心里什么旖旎的心思都没有。
他只想快点,再快点,再快一点。
裴昱楚知道自己现在的状态不对,若是只有他一个人,他是不惧的,可是洛米乐很明显不放心,要跟着他一起去。
他不能不对乐乐的生命负责。
对上洛米乐不容抗拒和满含担心的眼,裴昱楚将心底的暴虐和慌乱压下,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将被手中的钥匙戳得留下深深印记的手摊开,哑着嗓子,只是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