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族都走了个干净，偏殿内还剩下秦千水，莫北风，莫南霜和孔苑。莫南霜其实还有点怕秦千水，莫北风给他使了个眼色，表示万事有他罩着，不用怕。
莫北风问秦千水怎么知道宁崇光没有问题，看起来像是商量好一样。
秦千水跟莫北风解释：“其实不确定宁崇光跟神秘人有没有关系，比武大会那天他主动找我，说菩提阁确实有问题。但他不便插手，委托我调查。我只是跟他说，如果出现意外，顺水推舟即可。”
“哦，好吧。”
秦千水又补上一句：“北风，我不是故意瞒你。”
“哎呀，纠结这个干什么。”莫北风也不在意中间发生了什么，结果是好的就行，先前跟他那么说纯粹是为了找场子，“那我们接下来干什么？”
秦千水脸色一沉，厉声说：“去找明华。”
就算没有三生镜的线索，其实事情到现在也很明显。最开始女鬼的事情经明华之手，大鹏鸟族的寻妖启事也一直都是他在处理，西北之地他也想去。
三生镜也只有他能接触到的可能性最大，毕竟天音峰能近秦千水身的人，也就只有他了。而凭着一直在人界游历，他完全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将三生镜的范围扩大。
怕是人界的比武大会，也是蓄谋已久。从御书房的册子内容来看，那个所谓的国师，难道是想当救世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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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别菩提阁，他们先去了天音峰，已经人去楼空，更显荒凉。他们又去皇城遛了一圈，还是一无所获。明华就像凭空蒸发了一样。
“孔苑，你们家宫主平时都爱去哪？”秦千水突然问道。
孔苑想了想：“他整天都找不到人，若是最大的可能，怕是在哪家青楼搜集写话本的素材。”
“寻香坊！”莫北风脱口而出。
忽然，城东映出一片火红，在刚破晓的天空下看着就像日出。火势太大，他们赶过去相救也晚了。等火停下，里面的尸体已经烧得面目全非。
莫北风皱着眉头看着秦千水一个一个的检查尸体，问道：“有什么发现吗？”
秦千水擦了擦手上的污秽，道：“这些人，起火之前已经死了。”
莫北风看到了一个娇小的死者手里握着的翡翠，认出了是红鸢。他连忙问孔苑乌尘和乌湘的下落。
“先前你们打架的时候，广寒宫被毁了。乌尘趁乱逃走，为了防止他做傻事，乌湘也追他去了。”
“这是，在灭口了？“莫北风和秦千水对视一眼，陷入了沉思。
“你们是又发现了什么？“莫南霜一头雾水。
莫北风问秦千水：“上一届妖族比武大会是在广寒宫举行的对吧？”
“嗯。”
“大师兄他还是上一届修仙者比武大会的主持，在天音峰，有不在场证明。那又是谁在妖族传播的三生镜？”
莫北风看向身边的孔苑，带上凤凰的威压，莫南霜和孔苑差点趴地上，“上届妖族比武大会之后，他们内部就出现了问题。若是三生镜在你们广寒宫出现，你为什么没有察觉？“
威压更甚了，孔苑咬着牙抵抗着。莫北风将南霜拉到身后：“而且，从我们到广寒宫开始，一切都陷入了被动。任务贴，皇城的查探，菩提阁的陷阱，到寻香坊的走水。孔苑，你有什么解释吗？”
感受到莫北风带有敌意的目光，孔苑又动弹不得，只得向秦千水求助。
“北风，你不用紧张。孔苑是我的灵宠，他若是有异心，主人是知道的。而且那个册子上有我的名字。”
“我现在不太信这个契约的事，你确定吗？“莫北风表情严肃，看着秦千水。
见秦千水点了点头，他赶紧收了压力，给孔苑道了歉。
孔苑冷汗涔涔，心道这小子怎么什么不学好，尽跟主人学拿气势压人这套了。
为了防止莫北风再想岔，秦千水解释了一下：“任务贴这个还不清楚是谁发的。但是其他事，确实是巧合。从我们去皇城查探被御林军发现，明华就知道暴露了。菩提阁的局早就布下，只是恰好同一天。火烧寻香坊，极有可能是一个讯号。”
“什么讯号？“莫南霜问道。
秦千水折扇晃了晃，摇了摇头，也在思考这个问题。所有的事情都恰好赶到一起，他们为什么这么着急？看到莫北风还是一副天真的模样，他突然心里很不安。
只是刚刚元气大伤，虽然莫北风替他治好了，那种心脉断绝的痛楚，还是让他精神力疲惫。他揉了揉太阳穴，强迫自己集中注意力，但是神思并不清明。
莫北风倒是浑身是劲，想继续调查下去。转头看到秦千水苍白的脸，打消了再折腾的念头，招呼大家先休息休息。
作者有话要说： 哎呀呀呀，莫北风你可别再瞎琢磨，都被带偏到外太空了。
☆、清洗乐章
夜晚，众人聚在长安城安居客栈。前前后后折腾了几天，总算可以暂时安静地吃会儿饭，虽然大家兴致都不太高。为了活跃气氛，莫北风点了酒。
莫南霜始终不愿相信明华和这些事有关，他脑中关于大师兄的记忆都是温馨美好的。莫北风拍拍他的肩，给他满上了酒。然后也给秦千水递了一杯。秦千水表情肃然，接过酒，一饮而尽。
其实秦千水心里也挺难过的吧，一手带大的弟子，什么时候歪了都不知道。莫北风悄悄从桌下将手伸过去与他十指紧扣，秦千水反扣住他的手，朝他笑了笑。
孔苑瞅莫北风就不爽，可他是凤凰，也是主人认可的道侣。越想越不开心，也给自己倒了一杯。
一壶酒很快就被喝完了，莫南霜酒量也好不到哪里去，三杯就倒了。不过酒品还行，不像莫北风会耍酒疯戏精上身，只是睡得很安静。
莫北风知道自己酒量差，并没有喝酒。和秦千水打了招呼，他上前去将莫南霜扶到屋里。
“北风，我好难过。”莫南霜靠着他，“大师兄对我最好了，我真的把他当亲人。”
“没事，有可能是我们想多了，大师兄被人胁迫也不一定呢。你好好休息，这几天你辛苦了。”莫北风也能猜出莫南霜为什么突然要觉醒血脉，大概也是想帮他，只是没想到把自己搭进去了。
莫南霜唔了一声，像只委屈的小狗。
“我来吧，你再待下去，怕是你家那位不乐意了。”
莫北风感受到了香香的出现，对她开口并不感到意外：“你……真的是男人？”
香香抿嘴笑道：“是，也不是。”
莫北风突然很严肃看向她：“莫南霜是我的好兄弟，你若对他不是真心，我不会对你客气的。”
“你放心，”香香收起了玩世不恭的表情，看起来颇有些真挚，“我若负他，魂飞魄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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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北风回到了秦千水房内，秦千水靠在床柱子上，已经睡着了。莫北风将他抱回了床上，心里很不是滋味。他摸了摸秦千水不带血色的脸颊，在他身边躺下，将人抱在怀里。
“北风，你不会再离开我了，对吗？”怀里的人迷迷糊糊地说着。
“不会。”莫北风低头亲了亲他的眼睛，将人抱得更紧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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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的长安城异常安静，但隐秘处一些影子窜来窜去。
莫北风的五识现在无比敏锐，他感受到了这些异动，犹豫着要不要叫醒秦千水。然而怀里的人先动了，闷闷的声音从胸膛传了上来。
“北风，他们怕是开始行动了，把其他人都叫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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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苑屋里的灯亮着，他并没有睡。莫南霜和香香正在促膝长谈，幸好没干什么其他的事，不然莫北风还真的过意不去。
众人聚在秦千水房里，莫北风把感受到异动的地点在孔苑提供的地图上都标记了出来。
“我能感受到的，只有这些了，再远就不太确定了。”莫北风停下了标记，地图已经密密麻麻都是红点。
“这是，”秦千水将红点连成了一张图案，有些难以相信，“血祭之阵，不对，”他皱了皱眉，又连出了另外一张图，“叠加了献祭之阵？”
莫北风惊道：“他们要吸谁的修为，要献祭谁！”
秦千水晃着扇，白天混乱的思绪渐渐明晰。
这个阵，并不是一时半刻就能布下的。其他妖族领地，是不是也被布下了阵。若只有明华和岳林坤，能做到此等地步吗？
秦千水又想到御书房的册子，那些执行人为什么能找到复仇对象？要是利用菩提阁轮回星盘，倒也能知道大致方位。
而从头到尾，宁崇光都在引导秦千水去毁灭凤凰魂魄。秦千水害怕莫北风魂魄消失，将重点完全放在了别的地方。
如今想来，宁崇光在轮回星盘守了两百年，能不知道凤凰是什么样？
封印在轮回星盘下的究竟是什么，所有事情看似在针对秦千水，可最后都将莫北风搅和了进来。
他们想从莫北风这里得到什么？妖王现世对他们有什么好处？
除非……
莫北风看到秦千水晃着的纸扇停住了，手略微有些颤抖。
“千水，怎么了，你是想到什么了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