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命是“沈就”给我的,不是你!
“我不要!”沈就机械地又重复了一次。
胸口怒气翻滚,看这张面无表情的脸,她毫不留情地一个巴掌打了过去。
”啪!“
沈就的脸迅速发红,留下了一道指甲剐蹭的红痕。
“你再说一遍!”沈母的声音微颤,怒目圆睁。
“我不要!”
“啪!“又是狠狠一巴掌。
“要不你就跟那个男的断了,要不你就从这里滚出去!”
话音刚落,沈就抬起头深深看了她一眼,转身朝外面跑去,撞到了闻声赶来的陈阿姨,他回头看了一眼陈阿姨,目光尤为脆弱地一闪而过。
“怎么了这是?”陈阿姨不解地问。
“陈玲!别拦着他,让他滚!”房里传来歇斯底里的咆哮声。
沈就咬咬牙,夺门而出。
“怎么了这是?”陈阿姨走进去扶住沈母。
沈母忍不住哭出声来,埋怨起沈父来,“都不管,我没时间管他也不管,好好的一个儿子就这样养成了同性恋!”
陈玲愣了愣,随即反应过来,宽慰道,“那您也不能让他就这样跑出去啊!”
“他要滚就滚好了!以为我会稀罕吗?你们六年前都劝我让他出国念书,结果呢?就让他待在华国,待在我眼皮子底下会这样吗?”
又劝了一会了,沈母的怒气平息了许多。
陈玲看了一眼沾了雨点的玻璃窗,乘胜追击,“您忘了六年前沈就一个人出门出车祸的事情了吗?这么晚了,外面又开始下雨,万一又出什么事怎么办呢!”
本来正在气头上的沈母愣住了,玻璃窗上的斑点越来越多,越来越密,她嘴硬地说,“要找你自己去找吧!他要是肯悔改也就算了,不肯悔改那他还是滚出去了好!”
知道这已经是沈母的退让了,陈玲点点头,拿着伞出门寻人去了。
陈玲出门没多久,沈母呆呆地在客厅坐了会儿,拿上雨伞也出了门。
晚上九点半,天空飘起细雨,轻若漫天飞舞的羽翼。
没多久,雨势渐渐变大,沈就蹲在路边的屋檐下,眼神迷茫地看着路边行驶的车辆。
两边的脸还有那股火辣辣的劲儿,他揉了揉,随即叹了一口气。
他想要不去陈然家住一段时间,但是陈然和他爸住在一起,房间本来就小,勉强够他们两人居住,再多他一个恐怕会很拥挤。
要去时瞻那里吗?
想了想,他还是给时瞻发了消息。
【能来接一下我吗?我在我家前面的7+超市门口。】
时瞻还没开远,看到消息虽然心有疑虑,但是二话不说立刻调转回头。
【等我十分钟。】
收到消息,沈就安心了不少,乖乖地站在原地等时瞻。
没过多久,他收到了手机电话,是沈母打来的。
沈就捂着耳朵,当做没有听到。
电话一阵一阵地想,他索性静了音,有一点赌气的意味在。
马路上车水马龙,雨幕声让行驶的车辆变的急躁,这条街一下子喧闹起来。
沈就似乎在马路对面看到了沈母,他定睛一看,果然是沈母。
沈母也看到了他,她先是站在马路对面,默默地看着沈就,嘴唇蠕动,好像要说什么。
从他一晚上没有回家的那天开始,他就知道沈母并不是不爱原身,她只是太犟了,她只是爱的方式用错了,她大可以对原身放任自流,但她没有时候。
沈就知道自己刚刚也冲动了,他决定两个人都冷静一下,正好看到了时瞻开过来的车,他冒着雨往车开来的方向跑去。
就在这时,沈母突然神情慌张,她以为沈就不想看见她,她以为沈就要跑走,就像二十年前沈绍鹏跟她吵架之后头也不回地甩门离开的时候一样,那一天是她和沈绍鹏关系破裂的临界点,也是从那一天开始她心里扭曲,她恨沈绍鹏,恨沈就,有时候她发完脾气即使知道自己错了,但是骄傲和自尊都让她低不下头来。
雨中的风呼呼作响,沈母撑着的伞东倒西歪,但她顾不上了,她抓着伞柄急冲冲地想穿过马路,仍雨水打在她身上她也毫不在乎。
现在是绿灯,急速穿梭的车流中,沈就看见想要横穿马路的沈母。
他愣在原地,心脏突突地剧烈跳动,全身被暴雨一遍一遍打淋着。
一辆轿车穿驰而过,就要撞上沈母。
地动天摇,眼前的一切沈就都看不清了,他好像被困在一个狭小的空间里,殷红的血缓缓流淌,流的到处都是,浓重的铁锈味道想密布的蚕茧把他紧紧包裹在里面。
"沈就——"
时瞻接住滑倒在地上身形瘦弱的人,横穿马路的沈母也赶了过来,她认出这个抱着她儿子的男人就是晚上在她们家门口的那个,但她现在顾不上那么多。
把沈就抱到车上,他躺在哪里,眼睛微睁,瞳孔涣散,不像是完全晕了过去,他的嘴唇还在颤抖,嘴里小声地喃语。
时瞻低头附耳。
"血......好多,好多......"
【作者有话说:这章又叫沈就的童年大揭秘一
感谢疯鱼宵夜送的鹦鹉螺*1
感谢落羽杉和送的三叶草*1
感谢小可爱们的票票~最近有很多新的宝贝看文,感兴趣的可以看主页作者公告加群哦~所有删减都在群里啦】
第五十三章 新的心理医生
驱车到最近的医院。
沈母一路审视着面前这个高大的男人。
不得不承认,长得挺帅的。但是,长得帅不代表一切,现在这个社会,同性相恋本就是违背常理的。
对面传来并不怎么友善的目光,时瞻无力顾及,他满心都在躺在床上,满脸苍白的沈就身上。
血脉偾张,阴鸷侵袭他的理智。
时瞻不敢离开沈就,他掏出药瓶,本来是一次一颗的量,他随手倒了三、四片,直接生咽了下去,没有浸水的药物在喉道里干涩异常。
这个药是沈就给他的,这个小骗子,骗他说是帮助睡眠的药,其实他早就知道这是什么药了,他也早知道自己的病,他只是不愿意治疗。
他刚被沈就救出来的那段时间,情绪无法控制,时曦每次来挑衅他的时候他都几乎想要杀了他,再加上自己疯狂的想要沈就在自己身边,想把沈就掰开揉碎了吞下去,最好能和自己融为一体。
这样的念头不正常,他又怎么会不知道自己出了问题。
刚开始时曦一直盯着他,如果他的心里问题被时曦和时兆国知道了,他就会被送去医院,从而失去念书的机会,失去报复他们的机会。
被解救的第一晚他怀疑过沈就,一个平时在班上默默无闻,没什么存在感的男生,为什么会知道他被绑架了,为什么知道他在那个地下室里,而且他还知道自己的家在哪里。
难道沈就和那个绑匪闫峰有什么关系?他看自己一直被虐待心生不忍才把自己救出来?所以就出来之后怕自己报复他才会跑过国外上学?
当然,这都是时瞻的猜测,但不无道理。
所以一开始他只把沈就当成自己的药,对沈就始终怀着一丝芥蒂和算计。
但是他和沈就接触的过程中他却渐渐觉得对方傻的可爱,可能沈就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时常呆呆愣愣的,虽然面子上总是装得很淡定,但是揪衣服,咽口水,这一类的小动作还有他时不时的脸红都暴露了他的内心。
这时候他开始害怕自己的病,他害怕治好之后他就不再需要沈就了,他就没有理由像现在这样缠着沈就,所以他选择了逃避。
但是他吃完药之后,对沈就的需要没有减少分毫,甚至更多了。
他知道他对沈就已经不再是需要,而是爱。
医生说病人受了惊吓,还有轻微的受凉,其他方面暂时看不出异样,要等醒过来之后再做详细的检查。
这才冷静下来的时瞻主动跟沈母问好,“伯母好。”
沈母冷哼一声,远远坐到另一边的沙发上,陈玲两边看了看,最后还是跟着沈母坐了过去。
“开门见山,我要你和我儿子分手。”沈母喝令。
时瞻收起锋芒,乖顺地说:“阿姨见笑了,我和沉沉不可能分手的。”
沈母青筋挑起,正准备说话,时瞻冷下眸子,说,“阿姨,您知道沉沉有精神病吗?”
......
沈就大脑刺痛,醒来的时候意识还不清楚,他第一眼就看到时瞻坐在床边在削苹果,俊逸的五官低垂着,细长的眼睛专注地看着手里的苹果,苹果皮削的不厚不薄刚刚好,从凹处开始长长的一条,十分顺畅没有断过。
时瞻很快就发现沈就醒了,削皮的动作戛然而止,苹果皮连接处断裂掉落在垃圾桶里。
沈就躺的腰酸背痛,想要坐起身来,时瞻见状,立刻放下刀和苹果,扶着沈就,给他背后放了一个靠枕。
“我在你家里吗?”沈就小声地问他。
“对。”时瞻回答。
沈就松了一口气,然后捂着胸口,露出纳闷的眼神,“我怎么这么难受呢,心里好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一样。”
时瞻探着他的额头,温度适宜,应当是退烧了,他对上沈就不解的眼神,脑海里有一个设想:“沉沉,你还记得你晕倒之前发生了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