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世界就我不怕反派[穿书] 完结+番外 (魔王西蒙)
慕临江眼前一阵雪白,那火团宛若烈阳无法直视,他眼底酸涩不已,几乎看不清周围景物的轮廓,难以置信之余更被灼痛心扉:“你用负日金乌伤我……应轩阳,你真是不念旧情啊。”
“我不介意你继续用春江庭月,送出的东西岂有收回之理。”应轩阳顺手拔出春江庭月扔了过去。
慕临江闭上眼睛没接,任由它掉在地上,周围灼热的像火山地狱,空气干燥烫人,他强提灵力在自己头顶铺开一片冰罩,这种热度不是筑基修为能抵抗的了,他匆忙回头寻找叶云舟。
“今日叶云舟必须死,你我往后,分道扬镳。”应轩阳在酷热中行动自如,半空的亮光仿佛坠落的太阳,方圆百里大地龟裂,尽成焦土。
叶云舟拄着剑半跪在地,尽量维持着一身外放的剑芒,视线在惊人的热度中扭曲,口干舌燥汗如雨下,思维逐渐混沌不清,他眯着眼睛看向慕临江,一向轻盈的脚步此时也笨拙起来。
“还有遗言吗?”应轩阳闪身来到叶云舟面前,抬掌问道。
“长生火。”叶云舟嘶哑地吐出几个字,他自己都快不理解自己的话意,但仍凭借本能周旋,“我知道长生火的下落,能让你更快一步……”
“嗯,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应轩阳想了想,叶云舟的眼神已经失去焦距,脸色惨白嘴唇干裂,他收了掌,改为按住叶云舟的肩膀,“我就暂时信你,跟我走。”
叶云舟舔了下唇,尝到一股锈味,若水剑脱手而落,被应轩阳强行拽了起来。
他恍惚间想起泉灵山时,慕临江在他被副城主带走时的盛怒和忧惧,他已经让慕临江经历过一次,实在不该再折腾一次。
但此时还能怎么办?叶云舟探出指尖,若水剑近在咫尺,但就算捡起剑来,在大乘高手面前也无作用。
不该是如此……自己为何毫无反抗之力,自己怎能毫无反抗之力!
深切的困惑和不甘之下,叶云舟只感脑中一阵刺痛,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呼唤他,呢喃声遥远而空灵,让他本能地并起剑指,要在血脉中萃出剑意。
就在此时,另一道充满威吓的沉重声音在旷野上跌宕起伏层层传开,如擂战鼓响遏行云。
“穹暝邪瘴。”慕临江不知何时停住脚步,胸前衣襟晕开血迹,他强行逼出锁脉针,全无保留地使出摧神诀,以惶音吐出的招式震慑心神,明朗的天空转眼间乌云翻涌,晦暗如夜,负日金乌也被压的降低几分。
凉意夹杂着细雨倾落下来,叶云舟回过神,觑准时机从应轩阳手下挣脱,拎起施小梅退往慕临江身边。
应轩阳转身甫欲追击,又猝然惶遽地僵在当场,叶云舟若有所感,气氛正从昏暗变得诡谲荒诞,他在周围变幻陆离的紫光中仰起头,天顶的云层像风暴中心卷起的螺旋,一只缓缓张开的巨目就长在黑云之下,瞳孔死死顶住应轩阳。
应轩阳又听见了熟悉的笑声。
他惊疑之下猛地回头,君婵衣正在不远处对他招手,他下意识的过去,没走两步,身后又是满是不解的叹息。
“师父,为什么要杀那些无辜的人?”
“我没办法……!”应轩阳再次回首,焦急地解释噎在口中,君婵衣站在他面前,近的他能看清君婵衣脸上每一道熔岩般的裂纹,狰狞骇人。
“你太让我失望了,应轩阳。”君婵衣抽动着不辩五官的半张脸,抬手掐住应轩阳的脖子。
应轩阳把嘴角咬的鲜血淋漓,闭上眼,狠心提起一掌拍向幻觉:“婵衣,他们早晚会明白我的苦心,到时我再向你告罪。”
细雨绵绵的邪瘴之下,应轩阳拿出传送卷轴,沉默着离开现场。
叶云舟的视野在疲惫中越发模糊,没能看见应轩阳走时脸上的是雨是泪,慕临江的暝瞳飞快划过几道微光,收起穹暝邪瘴时身形一晃,往前跌了一步勉强站稳。
叶云舟这次没有力气再去扶他,席地坐下强提精神,从袖中拿出贴着封印符篆的引暮石,在慕临江的错愕中递了过去。
“我佯装攻击施小梅,吸引他的注意,实则……从盒子底下切出豁口,暗中取走引暮石,再将木板填回去,用符篆封住。”叶云舟挑起几分虚弱又得意的笑,贴身携带引暮石,让他的灵力流失快了数倍,“哈,应轩阳怎么也想不到,论起狡猾,他还差得远。”
慕临江也没料到,此时说叶云舟卑鄙或者缺乏契约精神也不合适,更怕自己开口便压不住在喉间翻涌的血,只能无奈地蹲下用袖口擦了擦叶云舟额上的汗,无声道:睡吧。
叶云舟点了下头,然后便支持不住,靠进了慕临江怀里。
第80章 长生火02
断断续续的声音在耳边回荡, 字句钻进大脑,唤起阵阵眩晕乏力。
叶云舟在干渴和气闷中烦躁地睁开眼,这才像突破了一层隔绝的薄膜, 感官逐渐清晰起来。
他动了动手, 拽开一点毯子, 发现自己正躺在柔软的床上, 窗户吹进凉飕飕的风, 舒缓了浑身残余的热度,叶云舟偏头望向屋内,一连串的责备都来自医无患,他愤然捏着手里的纱布卷,慕临江坐在椅子上任他教训,霍风霆也在,右臂吊在胸前,盘腿坐在榻上魂飞天外。
“……我就不应该当这个烂好人!你这病我可不会治,出去一趟, 重伤都能传染别人。”医无患气得够呛, “我的招牌早晚被你砸了!”
“叶云舟,无碍吧?”慕临江尚未发现叶云舟醒了,略带担心地问。
“他一个小孩冲动莽撞, 你还不懂事吗?我说话你别不爱听,以他的修为,连陪你出生入死的资格都没有。”医无患往床上瞄了一眼,见叶云舟安静地睡着, 他稍稍放轻了声音,叹气道,“应先生怕是不屑杀筑基小辈, 你真没猜出他的身份?你从前的仇敌叛徒,手下败将,没一个符合的吗?”
“没有。”慕临江闭上眼往后靠去,“他劫持我熟悉的后辈,我不能见死不救。”
“神医,你才是神医。”医无患干巴巴地说,“所以他劫持那活尸丫头干什么,你再不说实话,就自生自灭吧。”
“三弟。”霍风霆听见医无患终于结束了冗长的说教,才把心思重拉回来,“他们寂宵宫的事,何必管那么多,随便治治,诊金给他打个折就够意思了。”
医无患回头瞪了他一眼:“你闭嘴,喝药去。”
“实不相瞒,应先生想要永昼灯,引暮石和长生火,我亦不知他收集钥匙是何用意。”慕临江开诚布公道,“我刚得到情报,附身乔心月的残魂,真实身份便是魇魔主,也想得到钥匙,不论应先生与魇魔主关系如何,此时唯一能肯定的是,钥匙在我们手中最为安全。”
慕临江将封印之事简短告知,隐藏了应轩阳的身份,医无患脸色大变,霍风霆苦着脸灌药,他瞟向身后,似乎霍风霆早有心理准备,并没惊讶什么。
“竟是魇魔主。”医无患良久才重新开口,“既然如此,我倒能理解你一点,钥匙呢?”
“永昼灯被应轩阳带走了。”慕临江道,“我们还剩引暮石,而长生火不知去处。”
“引暮石是煌都所有,为何会在你手中。”医无患敏感地皱起眉。
“若是霍风霆想要,我马上给他。”慕临江哼了一声。
医无患扭头,霍风霆赶紧摆手,烦道:“烫手山芋,你想让凌崖城消停一会儿,就别揽这个活儿。”
医无患不是很赞同,他暂且搁下争执,道:“魇魔主尚在人世,此事非同小可,应当联系燕情仙子共同商议,长生火由她调查更合适吧。”
“我希望你能保密。”慕临江正色道,“魇魔主曾附身乔堂主,这段时间究竟做了什么,秋水剑阁能否信任,三都是否还在魇魔主的监视之下,这些都是未知数,所以知晓此事的人越少越好。”
医无患沉默下来,思考片刻,点了点头:“你说的也有道理,我对凌崖城尚不了解,更不能确定秋水剑阁情况,那我就多谢你的信任,这段时间我尽量整合凌崖城能用的人手,海域三都唇亡齿寒,如果你需要帮助,尽管开口。”
“先生肯收治我了?”慕临江笑了笑。
“仅此一次。”医无患寒着脸,走到门口开了门,殷思正抱着剑站在门外,他侧头不耐烦地嘱咐道,“以后让你的保镖随时待命,别再给我增加工作量了。”
慕临江倒了杯茶缓缓叹出一口气,就听霍风霆哼笑两声:“应先生是谁?”
“不知道。”慕临江抿着茶面不改色。
“他若跟你没关系,会放过你们两个老弱病残?”霍风霆撇嘴。
“他不也放过你了吗?”慕临江斜他一眼,“真正动手,我还未曾败过。”
“嘴硬吧你。”霍风霆跳下榻来,把脖子挂着的纱布摘下团成一团,晃晃右手,“护短就护短,交到坏朋友和遇到坏兄弟差不多,我也不想让二弟死在别人手中。”
慕临江捏紧杯子,冷哼道:“你最好收起荒谬的猜想。”
“随你怎么说吧,今天我也懒得刺激你。”霍风霆打了个哈欠,晃晃悠悠的出门,“回家睡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