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心里也知道,江柏的事喜欢自己解决。
这会儿听见他这么答,俞陆唇抿成一条直线:“你不喜欢?”
“没有。”自从告诉俞陆自己的事情之后,江柏发现他就总有种想疼爱自己,将过去自己没有的加倍补偿的心理,由此在很多事上都显得小心。
江柏当然喜欢被他惯着了,但也没必要到这种程度。
俞陆过去也受过许多磨难,江柏以前看在眼里,却只能通过一些奇奇怪怪的手段陪他,什么也不能说,大部分时候还是以惹他生气为主。
而如果当初能说的话,他也想惯惯俞陆,让他在病房里更开心,也让他在经营环宇的时候压力别那么大。
虽然这些因为主系统的缘故通通都已经错过了,但从现在开始也来得及。
这人工作那么压抑,过去那么沉重,连娱乐生活都没有,那就至少在他身上活得自我一点。
江柏想到这里,把皮带系好,走近俞陆:“陆哥。”
俞陆好像还在分辨他刚刚说“没有”两个字是真的还是假的,片刻才抬眸:“嗯?”
“我很爱你,你知道的吧?”江柏弯腰,额头轻轻抵住俞陆的额头,头发散落在肩头。
见后者微怔,继续说:“我在认为你一定会和别人在一起的情况下,都没忍住对你心动。”
“所以想管我就管,我没那么小气,不用那么谨慎,你所有东西我都照单全收。”江柏话说得暧昧,眼底也尽是暖光:“别想别人就好。”
说完后,还附身在俞陆额角上亲了亲:“睡会吧,下午回宁城我陪你复健。”
俞陆在原地愣怔了好一会儿,似是没想到江柏会说这样的话。
言语仿佛有温度般缠绕上他心头,直到江柏吻完他的额头要走,俞陆才终于回神似的伸手去拉他:“……我也很爱你。”
长达十一年的时间,即便觉得江柏是片危险的沼泽地,最后也还是没忍住陷进去。
却万万没想到踏入的不是泥沼,而是能把他送进天堂的云朵。
他在这方面终归不如江柏会说,这些话从他嘴里辗转一趟出来,最后也只剩下了:“超过一切。”
好在江柏懂他,笑了笑,回首和他接了个缠绵的吻。
*
……早上缠绵,下午还是老样子。
回到华御天府之后,讲究怪深思熟虑两秒,依旧没允许江柏真的进功能房陪他复健。
“在外面等。”俞陆说。
其实就是不想让他看见自己复健时狼狈的样子。
江柏内心是觉得没什么,俞陆手术频繁期最糟糕的样子他也不是没见过。而且作为男人,或者说作为成年人,会有想被爱人需要和依赖的欲望很正常。
但俞陆既然不愿意,江柏当然也不会强求。
就结束的时候听理疗师说,如果借住拐杖的话,俞陆已经可以站或走得很好了,丢开拐杖也可以走一段时间,只是不长,也……不算特别好看。
江柏刚开始听说时还挺欣慰,觉得俞陆曙光将至。可隔了几天却突然觉得不太对劲,堵住理疗师要了计划表,片刻后蹙眉:“最近是不是太频繁了点啊?”
“先生要求的。”理疗师迟疑。
江柏往前翻了翻:“他在G国也没停?”
“嗯,”理疗师应声:“前段时间停了一阵,先生说想补上。”
前段时间,就是陪江柏的那段时间了,除此之外俞陆从不停复健。
江柏:“……知道了。”
把计划表还给理疗师,江柏想了想说:“所以,请问有没有什么,就是……能帮助他,减轻复健痛苦的方法?”
理疗师一愣。
*
是夜。
理疗师早就走了,俞陆自己多在功能房里做了会肌肉练习,出来时已经很晚。
前阵子他们两都忙,家里没人,俞老太太寂寞得不行。如今两孩子回来了,老太太肉眼可见地开心,每天都得和两人说上好一阵的话。
俞陆出来的时候,江柏刚把老太太聊回房间睡觉,正坐在客厅沙发里翻手机,看乐瑶给他发的工作计划。
他已经在家里歇了四天了,这对他这个阶段的艺人来说,算是少有。
而明天又得出发去赶新的通告。
“远城?”俞陆知道后问。
江柏应声:“嗯,和跃动之前的选手参加一个综艺。”
乐瑶说,这应该是最后一个了,结束这个以后,跃动的选手就差不多会在观众面前解绑。
“你这段时间留在宁城吗?”江柏问。
宁城和远城相距不远,结束通告往回赶这事江柏比赛时常做。
“不一定。”
江柏“啧”了一声:“又得分开咯?”
俞陆瞥他一眼:“我可以……”
“别。”江柏摇头:“该干嘛干嘛,分开一会又不是分手,咱两时间长着呢。”
客厅里的俞陆看了他好一会儿。这人眼眸漆黑,过去总带着几分阴沉,可自从两人在一起之后,也不知是不是错觉,江柏总觉得他这个人看上去和以前不大一样。
沉还是沉,但不阴,身上缠着的积郁感好像渐渐散开了些。
只见他盯着江柏看了许久,定声说:“我周六去找你。”
“不工作吗?”
“可以调。”
“又为我调工作啊?”江柏咬了颗车厘子,担忧道:“我这样会不会特别像祸害江山的美人?”
俞陆顿了一下才明白江柏说的是什么意思,只见他眼底浮现了一丝很轻微的笑意:“不是为你,是为我自己,我想见你。”
“而且美人祸害不了江山,我的江山也倒不了。”
江柏吮吸车厘子的汁液,眉眼忍不住弯起来,吃完后擦擦手,冲俞陆示意:“跟我来。”
他把俞陆一路带上了三楼。
因为俞陆的腿脚问题,华御天府使用频率最高的就是一楼,二楼好说,三楼简直像废弃了一样,空有人打扫,没人使用。
不过这是最近几年的事。
以前江柏还住这的时候,就比较喜欢去三楼,因为这里有个小琴房。
里边的乐器不多,就一台钢琴,听俞老太太说,是俞陆小时候学的。身为世家子弟,这人什么都会点,不过他对音乐好像没什么兴趣,拿完证书就丢一边没用过了。
是俞老太太想念他学钢琴那段还不那么像赚钱机器的时光,才将钢琴搬到了这里。
昂贵的琴架在顶楼整片露天玻璃里静静摆着,纯黑的琴面反照星光,像是蕴着落日星河。江柏掀开琴盖,手指抚平上边被尘封过的痕迹,偏眸看向旁边的俞陆。
“给你写了首歌,听听?”
江柏是笑着说的,身上穿着睡衣,看上去很懒散的样子。
俞陆看了他一会,才道:“好。”
于是江柏的指尖落向琴键,敲下两个清脆的音符。
“……请问有没有什么能够帮他减轻复健痛苦的方法?”数小时前,江柏是这么问理疗师的。
而理疗师当时停顿片刻,给他的回答是:“没有。”
痛苦本身意味着肌肉活度,所以复健永远不可能不痛苦。
“但是。”理疗师想了想说:“您可以让他多一些期待。”
对生活的期待,对未来的期待,让这些期待覆盖在痛苦之上,给予病人坚强的后盾,中和他们复健的痛苦。
所以江柏给俞陆写了一首歌。
只有几个小时时间,自然不是什么成型作品,也没歌词,就是纯粹的钢琴曲。
可江柏向来擅长用音乐表达情绪,对俞陆的感情涌现在脑海里的同时,指尖落下的钢琴音温和又美好。像是在无边的黑夜之下为爱人编制了一张梦网,网格根根分明,里面每一块交织的线条,都由他们过去的回忆造就。
喜怒哀乐,什么都有。
经历时波澜壮阔,每一分钟都觉得刻骨铭心,难以跨越。可如今风平浪静间回首,只觉得那一切像结束后褪下海边金砂的水面。
是曾经而已。
江柏弹得温柔,旁边看着他的俞陆周身也渐渐平静下来,面色变得和缓。
良久,江柏看眼窗外繁星,说。
“新年是不是快到了?”
第63章
二月新年, Perique正式进军华国。
伴随着一条官宣微博,江柏出现在华国各大城市林立的商圈中央。电子荧幕上的他深陷暗色之中,发丝凌乱, 身着Perique定制西装, 身上缠绕荆棘。
每逢入夜,那电子荧幕上的荆棘便会渐渐开出血色花。
第一次发现这点的粉丝飞快把图片po上网。
正巧傍晚流量大,这条微博冲上热搜后, 顿时引来了无数网友侧目。
【卧槽卧槽这也太好看了吧!!】
【Perique对江柏真的亲儿子,太大手笔了……】
【完美吻合品牌理念和发展轨迹的艺人你说呢?】
【我这也开了555, 好像是晚上六点开始,一小时一朵,到第二天上午六点凋谢,这电子屏太诚意满满了!!】
【对江柏不感兴趣也不知道Perique的表示这广告真的做的强, 每次路过都忍不住看看】
【 身份证号!晚上和朋友出去逛街也会抬头看一眼, 遇上整点看花慢慢绽放真的巨妖冶!!而且虽然朵数一样, 但好像每次开花的地方都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