嵇瑜瑾也担心自己生病了会给聂驹带来麻烦,十分顺从地按照聂驹的安排去做了。
衣服只是有一点点潮,用烘干机很快就烘干了,等嵇瑜瑾洗完澡出来,干燥温暖的衣服已经放在了浴室门口。
民宿就这么大点儿地方,聂驹这番动作又没避着人,谁能看不见?直男只当他和嵇瑜瑾两人感情好,而在非鱼和肖潇这样的同志眼中,难免羡慕起被这么对待的嵇瑜瑾。
肖潇忍不住叫住聂驹:“你自己的头发和衣服都有些湿了,我拿吹风机给你吹一下吧。”
聂驹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头发,确实有些湿润。不过他身体一向很好,这点湿润程度一会儿就被空调的热风吹干了,不会因此生病的,便道:“谢了,不过不用麻烦了。房间里开着空调干燥得很,一会儿就没事了。”
等聂驹离开,非鱼严肃地看向肖潇,道:“你这是在做什么?”
“什么做什么?就是说帮着吹下头发而已。再说了,他和嵇瑜瑾现在还只是朋友,不是恋人,我就算有什么想法,也不是第三者,不是么?”肖潇神情有些不自然道。
非鱼沉着脸拉着肖潇回房间,关上门之后压低嗓子道:“肖潇!horse一看就很爱阿瑾,你喜欢上他是不会有结果的!”
肖潇沉默了一会儿,道:“那可未必。”
非鱼看出了他的想法,苦口劝道:“我知道你家里有钱有势,但horse可不像是见利忘义的人,他真要是那样的人也就不值得你喜欢了。再说了,他如果不爱你,你就算使用手段和他在一起了,又能幸福吗?”
“那你呢?你想得这么理智,为什么还要留在我表哥身边?”肖潇直接反问道,问得非鱼哑口无言。
两人赌气似的沉默了一会儿,有些理亏的肖潇先低了头,开口道:“你知道的,同志想要遇到一个靠谱的伴侣有多难,我好不容易心动一回,都不争取一下就放弃,我不甘心。哪怕他不像喜欢嵇瑜瑾那样喜欢我,只要对我有他对嵇瑜瑾一半好我就满足了。而且他们现在迟迟没有挑明关系,想来彼此之间是有什么不能释怀的心结,那我为什么不能试一试呢?这样好了,如今他们天天同床共枕,等下山那天要是他们之间关系挑明了,我就放弃,如果到时候他们还是朋友的名分,那我怎么也要争取一下。”
非鱼沉默了一会儿,才冷冷道:“你都决定了我还能说什么?你和阿瑾都是我的朋友,我不会偏帮任何一方的,以后你也不要和我说这件事了。不过有一件事你要记住,我的朋友肖潇是个正直善良的人,绝不会做破坏别人家庭的第三者!”
s市的大雪下了六天才彻底停了,又过了四天之后下山的道路才清理完积雪,恢复通行。下山的当日天气晴好,聂驹天不见亮就把嵇瑜瑾拉起来看日出。
太阳从远处的群山后开始慢慢露面,灰蒙蒙的天际逐渐被霞光替代,远处蜿蜒的清江水面,被这清晨的太阳涂抹上一层胭脂红,显得格外温暖。
聂驹和嵇瑜瑾的手不知何时牵在了一起,俩人没有任何言语,静静地欣赏着这大好河山,沉浸在此刻的岁月静好之中。
太阳彻底升起来之后,民宿中的其他人也起来了。在山上待了十来天的人们归心似箭,收拾好自己的行李后就准备离开。临行前,肖潇找了个聂驹不在的时候凑到嵇瑜瑾身边,神情暧昧地小声问道:“同床共枕了小半个月,现在你们总不是朋友了吧?”
嵇瑜瑾因为“同床共枕”这个词脸红了,慌乱地朝肖潇摇摇头,拿出手机解释:【我们只是住了同一间房而已,什么都没有发生,你不要开这样的玩笑了。】
肖潇得到回答之后,将脸色的暧昧神色收敛,恢复成若无其事的样子:“这样啊……是我误会你们了。”
嵇瑜瑾听肖潇这么说,以为对方接受了自己的解释,便将这事放下了。只是对方说的“同床共枕”一词总是时不时出现在他脑海里,因此,嵇瑜瑾回家后的第一个晚上失眠了。
助眠眼罩不管用了,以前很有效的助眠音频也失去了作用,似乎仅仅十来天时间,他就已经习惯了身边睡着聂驹。
聂驹的睡相并不太好,总喜欢抱着东西睡,往往睡着睡着就把嵇瑜瑾拉到他的怀里去了。嵇瑜瑾最开始还会紧张到心跳加速,但现在却已经习惯了对方宽阔的胸膛,习惯了对方坚实的臂膀,习惯了耳边潮湿的呼吸声,习惯了那总是比自己温暖的体温。
怎么办,不管闭上眼睛还是睁着眼睛,他的脑海里全都是聂驹!
睡不着的嵇瑜瑾,难免会胡思乱想。他想到聂驹平日里对自己的那些照顾,若说那只是对房东或者朋友的关照,估计没人会相信,再加上聂驹不止一次夸过他的长相……
嵇瑜瑾有些不太自信地想,聂驹大概也是有些喜欢他的吧?如果自己大着胆子去向他表白,聂驹会答应吗?或者说再大胆一点,仗着自己这副还算得对方欣赏的长相去勾引,会不会成功?
可惜这些嵇瑜瑾都只敢想一想,并不敢真的行动。毕竟自己这样畸形的身体,不管聂驹是喜欢男人还是女人,都会为之感到恶心吧。
第三十四章
在清江山上的时候,嵇瑜瑾最担心的就是被聂驹发现他身体的秘密。好在聂驹很尊重别人的隐私,在他洗浴或者方便的时候,都会找借口主动避开,自然也不会发生电视剧里那种,突然闯入撞见对方没穿衣服的情节,嵇瑜瑾的秘密也顺利地隐瞒住了。
虽然身体异于常人,但嵇瑜瑾毕竟也是个年轻的男人,这大晚上的一直想着心上人,难免有些身心焦躁。
翻来覆去睡不着,嵇瑜瑾起身去厨房给自己倒了杯水,回来的时候忍不住看向聂驹房间的方向。顿了几秒钟之后,他觉得这种看着人家的房间就走不动道的行为似乎有些变态,端着水杯准备回自己房间了,没想到聂驹却在这个时候打开了卧室的门!
嵇瑜瑾本就有些心虚,这下子更是差点没端稳手里的水杯。
“嗯?这么晚了还没休息吗?”聂驹一边问,一边走过去。他刚刚结束直播,出来准备去洗漱,没想到撞见嵇瑜瑾。
嵇瑜瑾稳了稳心神,简单比划表示:‘睡不着。’
聂驹顿了顿,很快就猜到了嵇瑜瑾睡不着的原因,轻笑了一声道:“是我疏忽了,你先回去躺着,专属哄睡师很快就来。”
这话一出,嵇瑜瑾感觉自己的心事似乎都被聂驹察觉到了一般,顿时又羞又窘,脸颊都在发烫。可即便觉得有些难为情,他也没有拒绝聂驹的安排,乖乖地回房间躺着,等聂驹过来。
出于一种自欺欺人的逃避心理,嵇瑜瑾提前戴好了眼罩,似乎等聂驹过来真的只是为了入眠,没有任何的杂念。岂不知,他这样的状态落在聂驹的眼中,简直就像是自动跳进陷进里之后,还乖乖钻进绳索中的猎物,让人忍不住想捉在手心里欺负。
当然,这些想法聂驹也只是想想罢了,哪怕他脑子里有千百种欺负嵇瑜瑾的法子,行动上依旧是规规矩矩地给嵇瑜瑾按摩助眠。
待嵇瑜瑾睡熟之后,聂驹却没有马上离开。他在思考一件事,要不要挑明和嵇瑜瑾之间的感情呢?
如今他俩的相处已经充满了暧昧,只不过彼此都默契地没有戳穿最后一层窗户纸罢了。嵇瑜瑾的顾虑是他那与众不同的身体,而聂驹的顾虑是怕自己再次伤害到他的阿瑾。
可是,清江山上几乎形影不离的十多天相处,不仅让嵇瑜瑾越发依赖聂驹的陪伴,也唤醒了聂驹对嵇瑜瑾的渴望。如今的聂驹,已经无法容忍嵇瑜瑾成为别人的,只要一想到会有那样的可能,他都会忍不住升起浓烈的愤怒和暴躁情绪。
如果嵇瑜瑾真的和别的男人在一起的话,聂驹保证自己不仅不会祝福,甚至会忍不住手刃那个敢碰嵇瑜瑾的男人。
既然如此,不如就让阿瑾再次属于他好了,这次他一定会好好控制自己,不会再让阿瑾受伤。看着嵇瑜瑾的睡颜,聂驹想到。
当初想要对嵇瑜瑾放手的时候,聂驹久久无法下定决心,如今打算重新将嵇瑜瑾留在自己身边时,聂驹却很快坚定了自己的想法。看来从始至终,他都是不想放手的。
既然打算再次和嵇瑜瑾成为恋人,聂驹自然要想法子打破如今暧昧的朋友关系。这对聂驹而言并不是什么难事,毕竟他知道嵇瑜瑾也喜欢着他。
聂驹很了解嵇瑜瑾的性子,直接和他表白说“我喜欢你,我知道你也喜欢我,所以我们在一起吧”肯定是不行的,那样嵇瑜瑾或许会很开心很感动,但最后却会十分不舍地拒绝掉表白。
上辈子就是这样,聂驹引诱嵇瑜瑾爱上自己,然后找机会和对方表白,没想到嵇瑜瑾却拒绝了他,让聂驹很是疑惑了一段时间。后来聂驹之所以能够成功,就是在嵇瑜瑾生日的时候,借着庆生的借口将其灌醉……
也是那个时候,聂驹发现了嵇瑜瑾身体的秘密,也知道了嵇瑜瑾一直因此自卑。后来,这一点也成了聂驹的武器,专门用来攻击嵇瑜瑾。每当嵇瑜瑾对他的无理要求略有推拒的时候,聂驹就会拿出这件武器,反复告诉嵇瑜瑾没人会喜欢这样一个怪物,除了他聂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