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气非常地理直气壮了。
谢懿面无表情地关上门,然后坐在床边,面无表情地拉过孟泉有些凉的手。
要是放在几个月前,孟泉敢这样蹬鼻子上脸,他当朝就能把人怼得说不出话来。
现在呢,熟练地跟做过千百遍似的。
照顾得理直气壮。
不过谢懿的脸色还是不太好看:“卫乐师一个人住在隔壁,皇上舍得?”
“谁说他住在隔壁了,连韩副将都住的普通客房,他一个乐师,难道还要住上房不成?”沈星濯挑眉说着,然后微微歪了歪头,伸出一根葱白的手指,指尖轻轻点了点谢懿皱起的眉心:“朕只喜欢摄政王这里。”
谢懿呼吸一窒,孟泉好像总是能说出让他乱了阵脚的话。
京城,皇宫。
孟策穿着一身明黄的龙袍,走上大殿最中间的皇位上坐下,他俯视着下方跪拜的大臣,心中一片得意。
父皇防贼似的防着他,最后还不是让他捡到了这个便宜。
以后这万里江山,全都是他囊中之物。
“众卿平身。”孟策眼带得意的笑,对着下方的臣子说道。
忽然,他看见了一个熟悉的人,长身玉立站在大臣之首。他看清了那人面容的时候,双眼一瞪,谢懿什么时候回来的!
怎么没有人告诉他这个皇帝!
孟策忽然觉得一阵惊慌,谢懿可不是个好处理的。
不过想到太后和闫唯贤说过的话,他又稳住了心神,谢懿迟早要回来的,回来了又能怎么样。
还能把他赶下去不成?
他清了清嗓子:“众位爱卿,有何事要上奏?”
闫唯贤第一出列说道:“回陛下,边关战事已经缓解,是否将赵将军召回来?”
孟策看了闫唯贤一眼,立刻懂了,将赵世兴召回来,正好连同闫唯贤的儿子闫宵一起召回。
他刚要点头,谢懿就直接站了出来:“闫大人说的是,边关危机解除,是应该让赵将军调往更需要的地方,依臣看,不如调往北处,以震关外。闫家小公子正好也趁此机会多加历练,以后可莫要在做出有损家族颜面的事情来。”
闫唯贤冷笑一声:“谢懿,如何安排,皇上自有决断,你这是要帮皇上做决定吗!”
孟策也脸色一沉:“既然朕已经登了基,没必要再由你摄政了!朕爱民如子,自会有决断。”
他见谢懿不为所动,心中更是惊怒。孟策深吸一口气,看了一眼闫唯贤,眼中闪过一抹狠绝:“来人!将谢懿身上这身亲王服除去!”
然而,大殿内外,一片寂静。
一个侍卫都没有出现。
孟策不由面色含怒,直接从龙椅上站了起来,狠狠地拍着御案:“朕说来人!都是聋子听不见吗!你们眼里还有朕这个皇上吗!”
依旧没有侍卫出现,孟策不由自主地看向闫唯贤,就见对方眼中也闪过惊疑。
一片死寂中,一道身姿笔挺的身影出现在大殿门口,一道清朗的声音慢条斯理地传来——
“五哥真是迫不及待地想要取代朕。”
孟策看见那道本应该命丧黄泉的人影,瞬间浑身僵硬,脸色惨白地跌坐到龙椅之中。
谢懿这才转过身来,眼中含笑地看着孟泉:“微臣,恭迎皇上回宫。”
第60章 傀儡小皇帝 17 这让他还怎么睡得着……
孟策脸色惨白, 冷汗直流。
孟泉没死,他还好好地回来了,他岂不是冒了大不敬?以谢懿的手段, 会怎么对付他?他下意识地看向闫唯贤,就见闫唯贤也是一脸的毫无防备。
闫唯贤震惊地看着突然出现的孟泉,甚至下意识后退了一步。
不是说孟泉在修筑大堤的时候落水,已经命丧黄泉了吗!
谢懿的目光扫过闫唯贤的脸,朝外面冷喝一声:“带上来!”
然后殿外的侍卫就将一个人拎了上来。
那人被扔在大殿中央, 头发蓬乱着,身上白色的囚衣被血染得鲜血淋漓,低着头, 一时间竟瞧不出本来面目。殿中陡然寂静了下来,这人被谢懿提上来的,身上这一身伤显然是拷问的时候留下的。
许是谢懿这几年作风收敛,他们一时间竟然忘了, 他以前的雷霆手段。
侍卫没有立即离开,而是径直上前,将瘫坐在龙椅上的孟策拽了下来。孟策猛得往后一缩:“你们敢动我?”
侍卫面无表情地上前, 铁爪一般的手钳住他的肩膀, 狠狠地将人从龙椅上撕了下来, 扔在穿着囚衣那人的旁边。
沈星濯这才走上皇位,悠哉地坐了下来, 托着腮看向闫唯贤:“闫大人,底下这犯人你可认识?”
闫唯贤心里咯噔一声,眉头微皱:“回皇上,这人面目微臣看不清,不认识。”
沈星濯“啧”了一声, 朝着穿着囚衣的那人说道:“史大人,别不好意思啊,把脸抬起来让闫大人瞧瞧。”
跪坐在地上的那人肩膀一抖,颤颤巍巍地抬起头,看向闫唯贤,脸色发白,额角冷汗滞留,磕磕巴巴地叫道:“闫大人,救救卑职吧!”
闫唯贤看清史延的面容时,整个人瞳孔猛得睁大,后背一凉。他反应极快,猛得倒吸一口气:“这不是调往江州城的史延史大人吗?你怎么变成这幅鬼样子了!”
谢懿冷嗤一声:“闫大人不知道史延为什么会变成这幅模样?”
闫唯贤皱起了眉头,表情有些愤怒地甩了一下宽大的官袍袖子:“摄政王这是什么意思?皇上和摄政王不在京城期间,老夫殚精竭虑,为大轩兢兢业业,摄政王可不要乱泼脏水!”
谢懿扯唇,皮笑肉不笑:“闫大人急什么,你怎么知道本王要给你泼脏水?本王可还什么都没说。”
闫唯贤一噎,这个谢懿,故意给他下套!
他没好气地瞪了谢懿一眼:“老夫年岁已高,经不起摄政王这么折腾。”
谢懿淡声道:“闫大人虽然年事已高,但能稳居高职,想必还是有一颗强大的心脏,那本王也就不怕接下来的东西吓到闫大人了。”
说着他从袖中拿出一沓书信,递给闫唯贤:“这是从史延处搜到的他与闫大人的往来书信,皇上遇险落水一事如何策划,上面写得一清二楚!闫大人且好生看看。”
闫唯贤看见那眼熟的信纸,双膝一软,险些跌倒在地。
谢懿见他不接,就一直伸着手。
沈星濯语调凉凉地问:“闫大人这是怎么了,怎么不接过去看看?”
闫唯贤这才如梦初醒,颤颤巍巍地伸出手接过那几封书信,熟悉的字迹印入眼帘,他牙关紧咬了咬,史延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居然还留着这些东西!
他脸色陡然转变,冷喝了一声:“这些东西微臣没见过!史大人那里怎么会有这些,分明是诬陷微臣!”
史延的眼珠子动了动,扑上去就抱住了闫唯贤的大腿:“闫大人!这些都是你指使我做的,你得救我啊!”
闫唯贤一脚踢开他:“休要胡言!”
“闫大人别急。”谢懿的声音凉凉地想起,“还没结束呢!”
闫唯贤脸色一白,戒备地看着谢懿:“摄政王还想说什么?”
谢懿又拿出一封边关文书:“边关赵世兴赵将军传回消息,闫宵贪污粮草,通敌卖国,致使我军损失两万人马。闫大人,两万人,家里都有母亲妻儿等着,就因为闫宵的举动,全部命丧沙场。闫大人,证据确凿,等战事结束,就会把闫宵押回京城,择日斩首!”
闫唯贤脸色惨白,双膝直接跪倒地上了,失声道:“怎么可能!”
谢懿将文书扔到他眼前:“顺带还查出,此前的三万担粮草,被人贪污了近一半,据说换来的银子,系数献给了闫大人。”
闫唯贤眼神中全是难以置信。
这件事情做得隐晦,谢懿怎么会查出来。
他脑海一闪,咬牙切齿,赵世兴!
沈星濯声音泛冷,通敌叛国让我军将士命丧沙场,闫宵还真是教出了一个好儿子!
“来人,将闫唯贤关入天牢!”
闫唯贤当朝被拖走,下了朝以后,太后就按捺不住地找了过来,色厉内荏地抬起手,就要甩孟泉巴掌。
没想到被孟泉身边的侍卫直接抓住手。
太后脸色铁青:“你一个卑贱的侍卫,也敢阻拦哀家?”
侍卫面无表情,一语不发,直接将太后制住。
沈星濯这才笑眯眯地走近:“抱歉了,母后,得委屈您到冷宫多住些日子了。”
太后勃然大怒,气得胸脯上下起伏:“你对哀家说什么?打入冷宫?你怎么敢!”
沈星濯表情不变:“朕怀疑太后娘娘与当年先皇宫廷嫔妃被害的事情有关,没有查清之前,太后娘娘还是先去冷宫休养一阵子吧。”
太后瞳孔紧缩,难以置信地看着孟泉,一双狠厉的眼睛狠狠瞪着孟泉:“哀家真是养了一只白眼狼!”
“好走不送。”沈星濯不想与她多话,直接让侍卫将她带下去。
太后对原主生母做的事情,他有责任一点一点讨回来。
料理完了闫唯贤和太后,沈星濯便优哉游哉地回了御书房,一进门,就看到了一道熟悉的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