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我的打算,能够用钱解决的事都不算事,连钱都解决不了的,才叫麻烦。”叶萧然睨了洪英一眼,“洪姐还是解决好麻烦再去操心别人吧,我的事我自有打算和主张,还请老爷不要见怪。”
沈威深深吸了一口烟,吐露出的烟圈如薄雾般环绕眼前,叶萧然永远那么朦胧不清。她能力是很强,可太难掌控,洪英虽小动作和小心思多,可毕竟他还能够掌控。他用这两个人就是为了让她们相互制衡,如今的局面是,洪英根本不是叶萧然对手。
“行吧,我不管你们私生活怎样,生意怎么做,我只有两点:挣钱和不惹麻烦,其他的你们好自为之!”沈威站起身,助理忙为他拉开凳子,跟着他走出会议室。
叶萧然悠然地点起一根烟,唇角含笑,老头子终于看清局势了吗?洪英迟早成为他的弃子,他一直在忌惮和防备自己,叶萧然知道,只是很快他便没有了选择。因为他无人可用!
“叶萧然,你以为你借严文钦和警察的手,凭着几瓶药就能扳倒我了?”洪英十指撑着桌面,俯身靠近她,火红的指甲性感妖娆,那扑入鼻尖的香水味,引来叶萧然一阵不适。
她冷眸划过一丝笑意,“你知道杠杆原理吗?一根杠杆可以撬动一个世界。”
“呵,咱们走着瞧,做人不给别人留退路就是绝自己后路,你会后悔的。”洪英露出一丝阴冷的笑容,离开了。
退路...叶萧然眸间迸射出一股冷意,她给别人留后路,曾经谁又给她留了后路。她做事要么不做,要做一定让对方跌倒再也爬不起来。就从洪英开始,剩下的那些人,她一个一个收拾。
叶萧然从沈氏集团走出,想起过去的种种,心情跌到了谷底。她仰头看向上空的烈阳,尚能感觉一丝自由之气,柳莳从一旁走来,“萧姐,严文钦已经出发去福利院了,我们现在出发吗?”
叶萧然站立未动,只是视线一直停留在写字楼旁的电子屏。柳莳循着她的视线望去,电子屏的新闻报道正在报道严文钦,只是镜头稀稀疏疏地拍到她,她并没有在镜头前发言。
“听说严文钦从来不接受采访,也不上任何访谈节目,A市电视台法制栏目请她都没有去。”
“这才是她...”叶萧然的心中忽然敞亮起来,在黑暗中行走太久,严文钦像一缕光照进了她的世界。
她竟然开始期待,即将与她的见面。
“我们走吧,去福利院。”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个案子即将开始,也将二人再次紧紧拉在了一起....
命中注定啊,你甩都甩不开我
☆、儿童失踪案(二)
郊野的风,带着自然的味道,这里摈弃都市的繁华,像一处静谧的村落,有一群单纯的孩子,快乐地成长。虽然他们或有残疾,或有先天疾病,有些被父母抛弃,但这里总有别样的温暖。
严文钦一身运动服,拿着哨子,站在阳光草坪上,不大的绿荫地上,用栏杆随意搭建了两个球门。七八个男孩分成两队,开始了一场小规模的足球赛。
“甲队罚球。”严文钦俨然一副裁判的样子,指挥着球场作战,这是孩子们唯一的快乐,有些听不到哨音的孩子,可以根据她的手势来判断。
覃羽坐在草坪上,拿着带来的乐高,给腿部残疾的男孩和不会玩球的女孩,搭建。她时不时抬眼,看向场中的严文钦,她俨然就是阳光下的精灵,覃羽想不到其他词语来形容她。这种美好,是巨大伤痛后还能保持积极的能量,是岁月沉淀后依然坚强如初,是坚守心中信念后,那种泰然自若的大气。
“警察姐姐,这块怎么放呀?”一个女孩拿起一块乐高方块问道,覃羽笑脸盈盈接过,望着这群孩子,忽然心生奇怪,“阿毛呢?今天怎么不见她?”
“她被领养了。”一个单眼失明的男孩回答。
“领养了?”覃羽眼中闪过一丝愕然,她还未来得及问出口,便看到严文钦中场休息,从草坪上走来,她听到了覃羽的提问,严肃问道,“什么时候的事?”
“好几天了。”孩子回答。
难怪她今天到这里一直没有看到阿毛,平日里他总是第一个迎接严文钦的孩子,她还没来得及去思考什么,竟是被领养了吗?
“不是说残疾的孩子一般都没人愿意领养么?”覃羽也觉得奇怪,阿毛已经十岁了,这种年龄被领养的可能性向来不大。
“刘院长今天不在吗?”严文钦四处看了看,本想问他事情始末,却不见他踪影。
“刚问了于阿姨,说院长这几天都不在。”
严文钦拿出手机,作为资助人,她起码得拥有知情权吧,自己资助的孩子被人领养了,岂有不通知她的道理。阿毛十分聪明,可以轻松地默写出许多数学公式,虽然有些失聪,但心如明镜,也能跟人沟通。
“您所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电话那头传来没有情绪的系统声音。
真是奇怪,这个刘院长很少不见人的,平时对福利院的工作尽心尽责,最近怎么回事?严文钦十分关心阿毛,对于他被领养本来应该高兴的事,但总觉得事情不是那么简单。
“你别着急,我去问问于阿姨。”
严文钦点头,最近是不是太神经过敏了,对什么事情都往坏的方面想,魔怔了一样。她看了一眼手表,说好一起来福利院,叶萧然却不见人影,说得倒是认真,竟然食言,心情也莫名低落起来。已经临近中午了,她若再不来,严文钦便打算走了,也算完成了答应她的事。也好,就此不要联系了,反正案子结束了,也没什么接触的理由。
“不好意思,迟到了。”正想着,耳边传来熟悉的声音,严文钦抬起头,心中瞬间敞亮起来。叶萧然总那么突然出现,可又出现的时间恰好。
“没事,来了就好,我也算完成了约定。”严文钦抬头与她四目相对,发现她鼻子还有些微肿,鼻梁旁泛着淤青,她不由自主地伸出手,想要触碰,却在半途收了回来,“还疼吗?”
“本来不疼了,看你那么勉为其难地当成任务一样的来这里,又有点疼了。”叶萧然面无表情,平静的眼眸下还扬着丝丝失落。
“也没有勉为其难,本来这周我就打算来的,我以为你不会来了。”严文钦语气平静得没有波澜,其实叶萧然做错了什么?什么都没有,是她自己一直别扭,何不就此坦然一点?
“严法官,你为何总拒人千里之外?”叶萧然眯着双眼,眸间尽是柔和。
严文钦顿了顿,淡淡说道:“我并非拒人千里之外,只是不喜欢跟人深交,我的职业敏感,习惯独来独往而已。”
叶萧然见她这冷淡的态度,忍不住上前一步,与她距离近了几分,“你什么时候才能放下对我的偏见?”
偏见?严文钦抬起头,与叶萧然四目相对,鼻尖的伤若隐若现,虽然她用了淡妆遮掩,还是藏不住自己那一拳留下的痕迹。
原来是偏见。叶萧然这个词让她明白了原来一直以为的情绪都是因为这个。她带着偏见看待叶萧然和她的相遇,也带着偏见看待她的职业,就因为一切都牵扯了会所案子,她才抵触与叶萧然这样复杂的人接触。
想明白这个,她心中顿时豁然开朗起来。
叶萧然见她久久没有说话,微微叹口气,说道:“你若真的那么不愿意交我这个朋友,那我以后只能远离你了,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出现在你眼前。”
她费尽心思,可不能半途而废,但严文钦总是那么抗拒,她只能以退为进。
严文钦心里咯噔了一下,不假思索地回答,“好,我们恐怕不适合做朋友,不好意思了,叶总。”
严文知道她是故意这么说的,她不想去深入思考叶萧然怎么想的,总之以后少见面就对了,或者就此不见。纵然放下所有的偏见,也改变不了她跟叶萧然是两个世界人的事实。
真是弄巧成拙,叶萧然料到严文钦可能会这样回答,但真的听她这么说的时候,竟然有些怅然若失起来,但她还是轻笑点点头,“我明白了,最近打扰你了,严法官。”
终究一个是“严法官”,一个是“叶总”,在彼此生疏官方的称呼中,两人陷入沉默。
微风抚过,叶萧然披散在肩头的微卷长发,飘逸而起,衬得她五官极美,只是一颦一笑都透着高冷,靠近她总有一种寒气,严文钦还记得她流鼻血时握着她的手腕,都是凉的。
叶萧然很赏心悦目,可她望着自己时的目光总是很温柔。这种温柔让严文钦分不清真假,总觉得她太深不可测,哪怕在她身边,都像在一团迷雾里面。严文钦从来没有对人有过这么奇怪的感觉,朦胧得看不清任何,这种不了解会让她不安。
可看着她鼻上的伤口,除了内疚,还有一丝心疼。这种多余的情绪,实在不该有,也不想有。
叶萧然望着严文钦还想说些什么,却觉得说什么都多余,大概这位法官大人真的疲于应付她了,该跟她保持点距离了,进退适当才有利于以后的相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