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糟…糟糕了,东门小路那边发现一辆….”
“砰!”话音未落,一声巨响震得四周晃动起来,所有人都为之一惊,覃羽忙向爆//炸地飞奔。爆//炸声在东门处,那里也已起了火,火苗窜到了车上,引起的爆//炸,覃羽发现了一辆卡车上,竟装的全是燃料和易爆品,汽车上火苗肆窜。
“怎么回事?”齐扉和上官惊鸿也随即跟了过来,却被覃羽喝止:“不要过来!”
她一脸严肃,却抑制不住地紧张。这一车易燃物如果爆//炸,整个圣安教堂都会被夷为平地,更可怕的不是这个,而是这辆车停靠的地方,离天然气管道很近,如果爆炸将燃气管道炸开,后果不堪设想。
这一片居民区还有几百户人没有搬迁,不要说他们在场几个人,所有人可能被连累。
“你要干什么?”齐扉想上前,覃羽忙看向上官惊鸿,拼命示意她。
上官惊鸿得到讯息,拉住齐扉,轻声说道:“扉扉,听大队长的。”
“齐扉,跟上官先离开,我学过爆破紧急处理,这些东西怎么安全处理,现场只有我知道。”覃羽努力让自己保持冷静,额头的汗却渗到了脖子。
“你当我是傻子吗?附近在修天然气你以为我不知道吗?火势不灭,管道被破坏后果怎样,是个人都懂吧。你现在应该要做的是想办法把这些物品转移….”
“来不及了!”覃羽摇头喝道,“来不及了,齐扉。”她连连后退几步,爬上那辆装满危险品的卡车。
如果危险品卡车爆//炸,将燃气管道炸裂,谁都活不了,包括齐扉。覃羽对自己说过,她要守护齐扉,哪怕拼掉老命,何况她是一名警察,保护民众也是她的职责
只是,舍不得。或许这是她最后一次见到齐扉,她再也见不到魂牵梦萦的那个人了。只是想到,作为一名人民警察,该心心念念大众安全,她却最放不下齐扉。她果真是个凡夫俗子呢,俗气到愿意牺牲保护心里的那个人。
她拉上驾驶车门,齐扉惊恐地望着她,猜到了她的意图,忙摇头,叫道:“覃羽,你下来,听到没有,我让你下来!”
这是覃羽第一次不听齐扉的话,也第一次看到她歇斯底里,更是第一次看到齐扉为自己失了方寸。她打开车窗,冲齐扉笑了笑,说:“齐扉,你记住,有个警察爱过你。”
说完,她慢慢地松开离合,加挡往海边方向开去。转头的瞬间,眼角的泪水打湿了肩头。如果用这样的方式,永远留在齐扉的心里,或许也不错,至少这世界她来过,还爱过一个优秀的女人
。
如果可以,她想分享给沁雪,齐扉多优秀,多美好,爱一个人的感觉的心酸和苦楚,她这辈子都尝尽了,即使从来没有得到,也了无遗憾。
如果可以,她还希望齐扉能够敞开心扉,接纳别人,去拥抱这个世界。至少上官惊鸿是可以守候她的那个人,她能做的有限,也只能仅此而已了。
卡车越开越远,在转角处的最后,她再次依依不舍地看了一眼后视镜,齐扉无力地站在后边,已经看不清她的五官,可覃羽却感觉到了她的惊愕与绝望。
“要好好的啊,齐扉。”覃羽笑着对着后视镜自言自语了一句,随后加速向海里冲去。
这是一条绝路,通往海边的道路本来是一个观光带。覃羽挂到了四挡,油门踩到底,冲过安全防护栏,整个车悬空向海里坠落。海水波光嶙峋,倒映出了齐扉的脸,覃羽微笑着,慢慢闭上了双眼。
“嘭!”沉闷的爆//炸声,本该是惊天巨响,经过海水的阻隔,降低了声音,却也让附近产生了剧烈的晃动,整个圣安教堂已是摇摇欲坠。
海水激起了千层浪,咆哮着涌到了地面,爆炸处的海面像沸腾的水,翻滚之后渐渐平息。
齐扉的心在颤抖,望着海的方向,久久无法平静。
“快去看看情况!”上官惊鸿吩咐道,几个手下忙向海边方向跑去。她搂住齐扉,一言不发,只是让她无力地靠着自己。
突如其来的悲剧冲淡了相逢的喜悦,这一切的代价实在太大了。齐扉忽然觉得自己是不是做错了?她计划了那么久,布了一个环环相扣的大网,最后却在一步步葬送别人的生命,伤害的都是自己身边的人。
这是老天在惩罚她的自以为,让她为自己一意孤行付出代价。齐扉的懊恼和自责难以言说,如果不是现在还能清晰地感受到上官惊鸿的心跳,感觉到周围丝丝的温暖,她不知道该如何面对眼前的这一切。
天空响起轰隆的雷声,竟与那声爆炸神似,紧接着一场大雨骤然下起。约莫十分钟,警方才赶到现场,火势得到了控制,很快就被扑灭,同时大半人都去海里进行打捞。
这声爆//炸,传到三公里以外的地方。严文钦还是没能来得及赶上,大雨浇筑了她全身,海边的打捞没有任何进展。
海面漂浮着爆//炸残留物,几十名警察穿了潜水服捞人,同时海警配合扩大范围搜查。
“覃羽…”严文钦瘫软在地上,难以置信地望着这一切。
是她每次在危急时刻就让覃羽先去,是她把覃羽推到危难的端口,是她自私地想要维护家人而把覃羽送入了这场危难中。严文钦双拳捶地,仿佛只有那清晰的痛感才能冲淡她此刻的恨意。
叶萧然撑着伞,始终在她身边,“文钦,你别这样,还没找到…人,或许还有生还的可能性。”
“不会的,她死了!”严文钦一把将伞打开,歇斯底里起来,“是我害死她的,是我!”
“不是的,不是你!”
“是我!我是罪人!我是罪人!”严文钦情绪几近失控,连日来的隐忍和所有的悲痛终于在这一刻释放,她狠狠抽了自己一巴掌。
“文钦!”叶萧然阻止不及,死死抱住她,抓住她的手,“别这样,你别这样好不好?不怪你,真的不怪你。”
“啊!!”严文钦凄厉的哭泣声与雨声融为一体,爷爷的死,覃羽的意外,父亲的不择手段,就像洪水猛兽,吞噬了她的心。
为什么出事不是自己?为什么出事的一定要是自己最亲的人?
严文钦像一个无助的孩子缩在叶萧然的怀里啜泣。冰冷的雨打在身上,让她觉得寒冷,温热的泪水顺流而下,浇灭了她最后的一丝希望。从此刻开始,她最后的仁慈,也被斩断了。
望着严文钦,叶萧然竟不觉间流出了泪水,她的心也像被刀剐般的难受。严文钦无力的样子让她心疼,原本抱着自己的手也渐渐松了下来。
“文钦?”叶萧然忙低头查看她情况,竟见她嘴角含血已经晕了过去,她大惊失色,“柳莳,快把车开来。”
“是!”
作者有话要说: 大队长真是悲壮是不是?
☆、身份疑云(三)
严文钦被紧急送到医院, 直到主治医生赶到,叶萧然才知道她病情的真相。胃癌两个字就像晴天霹雳,震得她心都快碎了。
“叶总, 文钦的病一定要尽快手术, 现在发现及时手术治愈率很高,如果病变到晚期就来不及了。”林副院长亲自检查病情, 配合内科专家进行了一次会诊, 他是叶萧然的朋友, 自然跟她实话实说了。
“这病查出来多久了?”
“半个月,但是她一直声称自己有要事要办耽误不得, 不肯接受治疗。”
叶萧然望着躺在病床上的严文钦, 心拧到了一起。覃羽的出事终究击垮了她最后的防线,她的忍耐到了极限, 底线被触碰后, 必然会做出反击,可身体却不允许。
她不会眼睁睁看着严文钦弃自己身体不顾,剩下的事情她来做。
“如果现在安排手术可行吗?趁她现在没有意识,否则醒来后她一定不会甘愿就医的。”叶萧然决定在她没苏醒,替她做这个决定。
“可以是可以,可手术一定要家中亲属签字, 您…恐怕不行?”林副院长目露为难, 就算再希望病人接受手术,都不能违反手术相关章程,没有家属签字, 医院是万万不能动刀的。
多现实的一个问题,即便她和严文钦关系再密切,在这紧要关头,她没有资格替严文钦做决定,哪怕是一个关键性的手术,她都没有权利签字同意。
“要不联系一下严董事长?”
“不行!”叶萧然一口拒绝,如今的局势绝对不能让严国栋知道她的身体情况,既然上官惊鸿出现,他对帝师有所交待就好。
没什么比严文钦身体更加重要的,如果可以她甚至想把严文钦带走藏起来,避开这些祸事,先养好身体,可却赶上了最不能离开的时候。
“我来签。”就在叶萧然徘徊不定时,严文卉像一场及时雨赶到了医院。
林副院长看了一眼刘医师,他避开眼神,笑脸迎上严文卉,“二小姐来了。”
“谢谢刘主任通知我姐姐的病情,请尽快给她安排手术,签字我来。”严文卉气场一开,竟没人敢说不,刘医师看了一眼林副院长,他也连连点头,“我们这就去安排。”
毕竟医院的最大股东就是中亚集团,谁又敢得罪这位副总裁兼CFO的二小姐。从检查到安排手术还需要时间,严文卉放下所有工作来陪着姐姐,她没过问太多,严文钦身体不好她一直都知道,但胃癌这件事她也是刚刚获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