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先恭喜爸直接继任,而我还在实习期。”严文钦假意失落,她一直处在没有波澜的情绪中,严国栋更加希望她能够振作起来。
“什么转正实习,找个人而已,你要多少人手尽管说,爸全力支持你。”
“那把阿虎交给我吧,一个小唐我不够用。”严文钦终于等到机会名正言顺让阿虎成为自己的亲信。
“没问题。”严国栋毫不犹豫地答应,却不知阿虎的心早已飞到了严文钦身上,只是缺一个正当理由而已。
可是上官惊鸿失踪,她要从哪里下手才好,严文钦觉得自己还需要一个人帮助。找人查线索,谁比覃羽更合适呢。
她当即给覃羽拨通了电话,响了许久电话才通,“文钦,你还好吧?”
“我没事,长话短说,我需要你帮忙。”
“你说。”
“上官惊鸿失踪了,你帮我去疗养院找找线索,三天之内我一定要把她找出来。”
“什么?”覃羽刚停下摩托车,眼前便是疗养院大楼,她不禁抬头看了一眼,第一反应竟然是担心是齐扉。
“来不及解释,先去找点线索,回头我们再碰面。”
“好,我知道了,交给我。”覃羽忙将车停好,小跑向上官惊鸿休养的那栋楼跑去。她终于知道为什么齐扉的电话怎么都拨不通了,怎么所有事又赶到了一起?怎么回事?
覃羽脚步越来越快,冲到病房时门关着,她四处看了一眼发现走廊都有监控设置,如果被人掳走闭路电视一定可以拍到,但这里一点动静没有,也没人报警,是齐扉自己发现线索去追查了吗?
她轻拍自己脸,让自己冷静下来,不能因为事情牵扯齐扉就失去判断。覃羽调整好心态,先从门把手开始观察,这是指纹+密码双重锁,密码的按键上有凌乱的指纹,可这些指纹未必有效,可能是护工也可能是医护人员,不知道能否采集到有效信息。
覃羽身上习惯性地带着透明不干胶贴,她将贴纸对着指纹按压处重重按下去,采集到了一些凌乱指纹,回头只要交给鉴证科同事就可以分离完整指纹,先从这里面找线索。
她戴上手套试探性地开门,竟然没有关紧。门根本没有上锁,她惊讶片刻后,便慢慢往里面走去,卫生间地面有未干的水渍,走到卧室,床上有些凌乱。被子是摊折在床上的,现场的痕迹不像被人掳走,倒想被人小心翼翼扶起,甚至…自己起来。
这是上官惊鸿失踪的第一现场吗?门没有锁,后期没有没有人来过也不知,覃羽疑惑不已。她又走到阳台寻找,发现这个疗养院可真是高阶人群才能住得起的地方,这格局布置与一般住宅无异,齐扉每天这样的陪伴,会孤独吗?
不知为何,走到阳台,覃羽仿佛看到了齐扉孤寂的身影,她总是拒绝这世间所有的温柔。
“是齐律师回来了?”
覃羽听到声音,忙转身走了出去,竟是捧着电脑的夏晔。
“老…老覃?”夏晔的笑容凝视在了脸上,笑也不是,哭也不对,躲也不能,逃也不好。要知道当初在警局做“卧底”,她爆了不少消息给叶萧然,也算“出卖”过覃羽。后来苏家被整垮后,她就递交了辞呈,其实这些事覃羽都知道,但也没再去追究,否则夏晔难逃其咎,甚至可能会吃牢饭。
真是尴尬,夏晔有些不自然地后退两步。
相比之下,覃羽反而比较平静,她问道:“你一直跟着她?”
夏晔点点头,“老板的吩咐,我是不得不从啊,老覃,你可别怪我。”
覃羽竟然莫名地羡慕起她,能够陪在齐扉左右,不管以什么身份,能这么近距离为齐扉办事,对她来说都是一种奢望。
可齐扉永远都是一副“不需要”的姿态,她总习惯性扛下所有事,她的世界里不需要人的帮助、呵护、怜悯甚至是爱。
想到这些,覃羽心里就涩涩的酸。
她深深呼出一口气,想要把堵在心中的那股难受劲吐出来,这种如鲠在喉的感觉,实在影响她每天的状态,可她又做不到那么潇洒坦然。
“上官惊鸿怎么失踪的?”覃羽终于走出了情绪迷雾,投身到正事中。
“你怎么知道的?”夏晔看到她在已经觉得意外,自己离开后又折回是怕出什么事情,起码她的任务是守着齐扉,却没想到遇到覃羽,并且是为上官惊鸿失踪事而来。
“你别管别的,你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我现在的任务是把上官惊鸿找出来。”
“任务?什么任务?”
覃羽蹬了她一眼,夏晔忙捂住自己嘴巴,嘟囔道:“我知道了,不能问。”
“所以要不要配合调查?”
“配合,一定配合。”夏晔将事情始末说了一遍,当然保留了自己可以窃取监控室画面的事,也隐瞒了自己是个黑客高手,更不可能告诉她齐扉是从哪里回到这里的,可是覃羽那么敏锐怎会放过这么重要的信息。
“你是说齐扉在那个时间段出去过?你知道她去哪里了吗?”
“我…怎么会知道?她自己出去的,又不让我跟着。”夏晔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对于齐扉行踪缄口不提,言多必失的道理她懂。
时间相差的未免太巧合了,虽然没有查到老爷子那个时间段究竟是不是见了齐扉,可她恰好在出事的时候不在这里,或者说没有不在场证据,难道齐扉当时真的在现场?
可严文钦为什么要保护齐扉呢,不应该才是。
“我想见一下目击证人,你带我去找一下院长。”覃羽决定先帮严文钦查找线索再想其他,她相信严文钦做事有自己的原则和理由,这份信任足以支撑她不问缘由地去做一切。
“哦好吧。”夏晔不知她是私自来查案,只是觉得带去找院长是正规流程,跟自己搭不上关系。
两人正想出门,就听到了高跟鞋的声音,节奏不紧不慢,很熟悉。覃羽停住了脚步,心跳不由自主开始加快。
像是一种等待,又似一种期待,她只是痴痴地望着门口。
“不用去找院长了。”话音刚落,齐扉就出现了门口,素颜倦容,干练的马尾,在覃羽看来还是那么迷人。
心就这么猛然的被击打一般的疼,有些沉重,覃羽顿时说不出话来。
“齐扉你咋回来了,你刚去哪了,有啥线索了吗?”夏晔连环问,齐扉摇头打断了她,“你不要在这耗着了,马上去跟柳莳她们汇合,萧然不见了。”
“什…什么??萧姐不见了?”夏晔差点跳起来,二话不说,抱着自己笔记本飞奔出去。
齐扉脸上没有半点笑意,比起早期的隐隐含笑到后来的严肃高冷,她现在的表情更加趋于凝重冷漠。覃羽看到她,就不知所措,想说点什么,问点什么,感觉舌头就像被冰封了一样,无法动弹。
“你怎么来了?”齐扉淡淡之言后,径自向屋内走去,走到上官惊鸿的床边有些出神。
“我来找你的,哦不是,我来找找线索,也不是,我…”覃羽开始语无伦次,脸也涨得通红,她是准备来找齐扉,恰好接到严文钦电话顺便看看现场有没有上官惊鸿失踪线索,这么简单的话有很难说清楚吗?
覃羽在心里唾弃了自己千百遍,如果说人有软肋的话,那她已经被齐扉死死的勒住,可悲的是,人家不费吹垂之力。
“惊鸿出事你怎么知道的,警方什么时候消息这么灵通了?”
“警方消息就该滞后?”覃羽耸耸肩,怎么警察在她眼中就成了办事效率不高似的。
“当然不是这个意思,我们歪门邪道自然有小道消息,所以覃队长你,是受谁的委派来的?”齐扉深邃的双眸,好似有穿透力一般,能够直击她的心房,覃羽甚至有些受不了与她对视,只要超过五秒,感觉心脏随时会跳离身体。
这齐扉是在套话吧?她不上当!
“你是律师,怎么是歪门邪道了?我们都是从法人员,当然要恪尽职守用法律手段去寻找上官下落,当然如果需要特殊手段,我也不是呆板的人,还是可以试试的。”
齐扉挂起轻盈的笑意,好似放松了片刻,她叹了一口气,向内卧走去。
这可能是近期覃羽看到最美的笑容了,再多的阴霾都能吹散,对她来说就是治愈系,虽然这样的笑容从来不属于她,可偶尔能够见到,也很知足了。
她脚步不听使唤地跟了过去。
“我看你是跟严文钦待久了,大道理一套一套的,惊鸿的事不用你管,我自己会想办法找她,你回去吧。”齐扉看起来特别疲倦,覃羽猜想她一定又熬了通宵。
她确实累,更多是乏,这些天她不分白昼,日夜颠倒,每天睡眠不足三小时,可她不能让自己倒下,她从酒柜拿出一瓶烈酒,给自己倒了一杯,一饮而尽。
酒精的麻痹可以让她更加清醒,喉间的刺激感足以让她头脑正常运转,早年工作她就是这样熬过来的,现在依然可以。
“你是不是很久没休息了?我能帮你什么吗?”
天知道,覃羽多想帮她分担一点,可换来的永远是她的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