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揩油揩得隐晦,景淮毫无所察,站起来抽回手去揉跪得酸痛的膝盖,一边向他的好友抱怨,“微衣姑娘跑得真快,小爷都追丢了。”
经过这么一段插曲后,景淮的兴致差不多也已经被败光了,于是道,“回去吧。”
任平意一向唯他马首是瞻,没有异议地点点头。
景淮跪得太久,有一条腿已经麻了,走路一瘸一跛的。
任平意瞧着甚是好笑,蹲下身,“我背你吧。”
景淮一听自己不用走,高兴坏了,用力拍了拍任平意的肩,装出深受感动的样子,“不愧是小爷的好兄弟!”
任平意哼笑一声,不置可否地把景淮的屁股往上托了托。
景淮在他背上怡然自得,四处张望着。
任平意似乎对这青淮馆的结构颇为熟悉,顷刻间就来到了人多嘈杂的地方。
景淮眼尖,在人群中瞅到一道眼熟的背影,等再去细细辨认时,人影已倏忽不见。
景淮摇摇头,那个人不可能出现在这里,肯定是自己眼花了。
任平意没有将景淮安置在马车上,而是径直将他背回了家。
在他背上过于安逸的景淮早已睡着了。
任平意把景淮放在床上,在他后腰上垫了一个软枕。撸起他的裤腿管,果然看到膝盖那里青了一块。
他身上常备着一些疗伤圣药,当即掏出一罐上好的给景淮抹上活血化瘀,他的动作十分轻柔,连带着面部轮廓也一起柔和下来。
景淮不愧是娇生惯养出来的少爷,肌肤像是被牛乳泡出来的雪白娇嫩,那青色就被衬得尤为恐怖,好似刚刚受了酷刑一般。
任平意意味不明地嗤笑了一声,“真是娇气!”
作者有话要说: 废作者的日常:
脑子:啊,好像有灵感了
手:不,你没有
脑子:啊,我知道怎么写了
手:你放屁!感谢在2020-03-25 20:59:28~2020-03-26 10:34:4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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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锦锈花(四)
玉蟾月桂,中秋佳宴。
皇帝把大臣及其家眷都聚集在一起办了场家宴,景淮一家都赫然在列。
这种宴会自然是少不了对皇帝的一番阿谀奉承、溜须拍马。
景淮最奈何不了这种场面,只好闷着头品尝美酒,他的酒量还算不错,这么些年在青淮馆练的。
直到进行到舞姬献舞这一环节,他才稍稍提起些精神,此时他已经微醺了。
他身份尊贵,坐的位置比较显眼,是以许多人都有幸目睹到了小侯爷的娇憨醉态。
身着锦衣华裳的小侯爷喝醉了的样子,正是潋滟眸中含春水,衔花唇内吐酒香——眼波是水,吞吐的气息也是水。
好似还混着女子脂粉一样的香气,让人跟着一起熏熏然。
宴上不少人心里暗道,小侯爷虽然性格糟糕,但那张脸生得实在让人挑不出错来。
连舞姬妖媚的舞姿都敌不过那张脸不经意露出的媚态。
便是阅历甚广的大臣都能被这美色蛊惑,更遑论他们那些经验尚浅的后辈了。
好在大臣们都善于掩饰自己的心思,即使垂涎美色也教人不易察觉,只是后生们就比较浅薄了,他们的目光瞟到景淮那可谓如狼似虎,十分露骨。
宁清远自然注意到了许多大臣家的公子哥蠢蠢欲动的心思,他看向罪孽的根源,孽源在那捧着酒杯呵呵傻笑毫无自觉,挑起一边眉峰,这小东西也不知道收敛点。
酒过半巡,皇帝开始跟大臣一个个唠嗑,轮到宁清远时皇帝语气放缓,“爱卿身体可已安康?”
宁清远起身,“谢陛下关心,臣身体康健。”
皇帝拧着的眉稍稍松开,冲着景淮那边无上威严,“锦儿!你是不是还未给宁太傅道歉?”
“舅舅不疼锦儿了吗?”喝醉的景淮那双往日高高在上充满傲气的眼睛此时看上去又湿又软,不免带出了些楚楚的味道,“为什么不偏袒锦儿?锦儿屁股被爹打得都要疼死了!”
他看上去难过得快要哭出来了,大概是怕丢人,兀自强忍着。
皇帝有那么一瞬间也被景淮给迷惑到了,这外甥喝醉了怎么就跟妖精化了形一样,他竟一句斥责的话都说不出口。
定远候听到景淮口无遮拦的话时脸色铁青,这不成器的儿子,刚想起身斥责,却被长公主给一把拉住。待稳住脾气暴躁只会火上浇油的相公后,长公主连忙起身出来打圆场,“皇兄莫怪,锦儿喝醉了在这胡言乱语呢。”
她手上施了点力度将景淮按在座上,对着皇帝和宁清远盈盈笑着,回头时给了还欲开口说话的景淮一个威慑的眼神。
景淮乖乖地把嘴闭上了。
皇帝咳嗽两声以掩饰自己刚刚的失态,挥挥手笑道,“罢了罢了,爱卿也不是个计较的人,朕又何必再三提起呢?爱卿说是不是?”
宁清远举着酒杯,“陛下所言极是。”他一口饮尽杯里的酒,看上去十分大度。
景淮还在那瘪着嘴,看样子委屈极了。
郁闷得又开始一个人饮酒了。
这酒是梨花酿的,初入口时清爽,喝多了就容易上头。没一会儿,景淮就难耐地扶着额, “娘,我出去醒醒酒。”
长公主怜爱地盯着自己的儿子,看他意识还算清醒便同意了,叮嘱道,“小心点。”
景淮喝酒喝多了,整个人迷迷瞪瞪的,连后面何时跟了条尾巴都不知道。
他走到凉亭那里时冷不丁地被人给扑倒了。
他本来就头重脚轻,想挣扎起来都起不来。
袭击他的是丞相之子周扬,这个周扬其貌不扬,虽不像景淮那般臭名昭著,平日里暗地行事也颇为荒唐,男女不忌的那种。在宴席上偶然瞅到景淮的美色,就再也挪不开眼。
皇天不负有心人,景淮独自出去醒酒,他终于逮到了一个下手的机会。
少年的美在月光下尤为惊心动魄,半眯的眼眸尚且潋滟着水光,像是蕴在了雾里,模糊的媚。
周扬看准时机,迅速将那团雾握在了手里。
如今美人在怀,他早已经是色.欲熏了心,色胆包了天,“小侯爷生得这样美,日后怕是没女子敢嫁,不如跟了本公子,公子我一定把小侯爷当正妻一样疼爱,绝不会让小侯爷受半点委屈!”
周扬平素也是风流惯了的,花言巧语张嘴就来,动情时恨不得把自己整颗心都给掏出来证明自己的情意。
此时的景淮整张脸因为酒精的挥发都红透了,难受又想强忍,不自觉就有细碎的声音从喉咙溢出。
他整个人迷迷糊糊的,对外界发生了什么一概不知。
可怜无助,却又糜丽得叫人不
敢直视……
周扬已经彻底忍不了了,他眼睛发红,用力扯开了景淮的外衣,大片春光曝露在外,在月色下流转莹白如玉的光辉,周扬又给看呆了,“真美!”
就在他准备低头去啃的时候,忽而听到草丛中有声音。
人在做坏事的时候到底机警些,“是谁?”他问,没有人回答。
周扬竖着耳朵仔细去听,这个地方十分偏僻,平常都不会有人来的,更何况此时宫里还办着宴会。
凝神听了一会还真的有脚步声往这边过来了,而且还不止一个。
他到底还留着脑子,知道自己轻薄景淮这件事被发现后会吃不了兜着走,于是赶紧借着夜色的遮掩遁了。
来人的脚步停下,与此同时,交谈声也停了,他们注意到了躺在草地上的景淮。
“锦儿,锦儿!”
听到急切的呼唤声,景淮嘤咛一声,悠悠醒转,眼神还是迷离的。
他此刻的样子像极了那踏着月色下凡的精怪,衣裳凌乱,有一半雪白的肩头裸露在外,乍泄的春光迷了两人的眼。
唤景淮的是太子,他旁边还站着一人,是宁清远。
景淮头痛得快要炸开,但还依稀识得眼前人, “太子哥哥……锦儿……锦儿好难受……”
他蹙着秀气的眉,面色潮红,无论做出何种动作都是不堪承受的娇弱姿态。
招人得很。
好在面对这个尤物的是太子和宁清远,两人俱是皱眉,似乎很瞧不上此刻诱人而不自知的景淮。
景淮好歹是他半个弟弟,太子见他这副模样也不好不管,“太傅,本宫还是先把锦儿送回去吧。”
宁清远轻轻点了点头。
太子背着软成一滩水的景淮,别人喝醉了酒身上的酒气并不好闻,体质特殊的景淮倒是个例外,身上反而更香了。
除了酒香还有一种他无法辨认的惑人香气。
太子心想:这个弟弟果然是个草包美人,草包是真的草包,美也是真的美。
侯府离皇宫不远,太子好人做到底,将景淮送回了他自己的房间。
待满室重归寂寥。
本该睡着的景淮却突然从床上坐了起来,眼神沉静,面色清醒,哪里是醉得很了的模样?
0706飞过来,面上止不住的欣喜,
【恭喜宿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