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双沉静的黑瞳中盛满细碎的星光,乌栾直视着他,另一只手也附过来,悄悄往弗禾的掌心里塞了一样东西。
弗禾:“???”什么好东西,这么私密。
他握着那物件,心念飞转,掌心感触真切后,压了往不对劲的方向驰骋的心思。
“彩礼。”乌栾的声音带笑,“不知满意否?”
满意了。九口未开发的洗髓灵泉,能育至宝,是连亿万灵石都换不来的财富。
“……我能说不满意吗?”
天岘大陆的灵泉传说早几百年就销声匿迹了吧,这比凤凰花可稀罕得多。
败家的话,他还是收回吧。毕竟,花有重开日,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
总之,他是实在不相信,这些东西是一夕之间就能准备好的典仪。
只见乌栾的唇角勾起一道愉悦的痕迹,随手招来一只威风凛凛的红色魔雕,自己先一步踏上去,然后把手伸给弗禾,问:“想将泉水安在何处?”
弗禾借力在红雕的背上站定,又随着乌栾的动作盘坐,放松背脊,自然而然地窝在男人敞开的怀抱里。
他回魔窟时便又做回了“烛娘娘”的变幻,于眼尾处简单描画出一抹生动艳丽的红色,此刻刚刚“娇娇柔柔”地躺下,便被坠着雪白兽毛的大氅裹住,只露出一张祸害遗千年的脸庞,又充分向众魔展示了一出,何为颜值与魅力的重要性。
弗禾指尖轻颤,答了个“靠近住处即可”,便无声了。
因为,他的右耳被一股不温不热的气息触及,在众魔的高呼跪拜下,魔帝大人一反常态,横臂整个抱住弗禾,似乎是……
伸了舌头,在他的颊边舔了一口。
弗禾:“!!!”
余光里,魔修们仿佛都成了睁眼瞎,什么都看不到。
但弗禾却知道,个头顶小的稚姚似笑非笑,对着昔日下属躬身拜了一礼。
这次的红雕飞得要比上回的黑雕快了不知多少倍,约计是能在一刻时间之内巡完整片广阔的魔域。
而他们新房的位置,也在撤去阵法后,渐渐跃入视野当中。
还是那个字:壕。
雕梁画栋,珠翠明镜,没得挑的。
弗禾被乌栾拥在臂弯当中,一步步走近新房,自是最能真切地体会到男人节节攀升的占有欲。
绕是如此,依然不怕死地问了一声:“先安泉……”
他双手放在乌栾的颈上,不安分地乱动,眼神飘飞,“还是先双修?”
反正,没在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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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仙魔(11)
耳畔贴着的胸膛轻轻震动,发出低沉悦耳的笑声。
即使弗禾的脸皮已经厚得极有自知之明,也快被男人笑得浑身发烫了。
他勾在乌栾后颈处的手指缠绕起一缕柔顺的发丝,不停打圈的同时,抬起脸,精致的眉尖儿微扬,嘴角也挑上去,是一副故作挑衅的神情,
“怎么,今日不行?”
他藏着发红的耳尖,半露不露的语意从红色的唇瓣间吐出,费了一点劲才没有移开毅然对视过去的目光。
气势不能输就对了。
乌栾果然被这句话吸引到注意力,一向对外冷心冷情的魔帝牢牢抱着弗禾,神色上倒是未有多大变化,只是眨眼工夫,弗禾就换了个姿势,换了个处地,仰躺在了一张宽阔柔软的床榻之上。
罗床顶部布着层层的红色幔帐,身下则垫着细密芬香的软绒,满目喜庆珍华。
还是那句话,不像是一朝一夕就能准备妥当的。
弗禾边环顾,边好奇地挑起眉梢。
他没放开男人,而是胆大包天地扯着魔帝的发梢,往自己这边拉近。
如此,乌栾便顺从地将整个身体罩在了弗禾的上方。
高挺的鼻梁摩挲着挺翘的鼻尖,弗禾带着坏笑,故意偏过脸去,与男人的嘴唇错开。
妖姬嘛,自然要有妖姬的牌面。
而下一刻,一只温暖的手从弗禾的头顶柔和地拂过,乌栾的话语回答了他上一个问题,“不是不行。”
弗禾抬起眸子,脸上是近似天真的疑惑,配着那张祸国殃民的脸,哪怕是天上的神佛都要为之动容,“那是什么?”
面前的乌栾却似烟雾般消散无影,余留一句:“稍待,吾去种灵泉。”
弗禾随即在床榻上翘起脚,不自觉地在大得夸张的床榻上翻滚,手心一硌,触及到某件物什,抓起来竟是牵动起了一大团珍宝稀物。
粗略一看,其中秘法玉简,丹符神兵,一件件皆是价值连城。
他抬着手,回望已经迅速安好灵泉归来的男人,笑问:“这些也是彩礼?”
乌栾点头:“总有你喜爱的。”
弗禾丢下东西,仿佛是随口问了一句:“都是为你的命定道侣准备的?”
他承认,自己今天有些钻牛角尖,恐怕要坏气氛。
却见乌栾不言不语,把弗禾整个捞起,转瞬就放进了已经袅袅生烟的灵泉当中。
入水的一刻,弗禾全身经脉都仿佛被温暖的泉水包裹浸润,细密柔韧的触角钻入骨骼中的每一丝暗伤,不断填补丹田内亏,舒服得他差点没憋住嘴里一声舒服的喟叹。
洗髓灵泉,果然名不虚传。
想也知道,这池子也是早就修好的。前有竹林后有山石,一草一木皆为护阵,显然是花了不少精巧的心思。
只见乌栾蹲在灵泉边缘,伸出两根修长的指节,探入水池试了试水温,涟漪圈圈蔓开,周边白色的烟气便更加浓郁,渐渐朦胧了视线。
“你的身体,需要修复。”
弗禾停顿一瞬,思维转了几转,终于静下了心,老老实实将身上的衣物一股脑除去,开始光着膀子在灵泉中徜徉。
这些心思,到底都是花在了自己身上。
吃自己的醋吗?
他闲得。
地方大,游得不可谓不畅快。而论游泳,弗禾且自认是把好手。
池边灵气产生的白雾浓得能结成水珠,来回晃荡的水面上忽而有人挪动,忽而又消匿不见。
突然,池面上浮起一只粉白发透的手,猛然撩起一串水珠,对准了岸边男人的身影甩了过去。
乌栾不躲不避,湿了大半截袖子。
弗禾刚做完坏事,身体也慢慢浮上来,光裸的后背处披着一头水草一样的发丝,只在水面上露出一双湿漉漉的眼睛,巴巴地往上瞧着默然看过来的男人,“湿都湿了,不一起吗?”
之前不还舔了一口,这会儿又矜持起来了?
与此同时,他不禁暗想:老子真是个做妖精的人才。
乌栾闻言,眼里似乎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随即开始动作,慢条斯理地解下了他那身乌漆墨黑的袍子。
弗禾眼也不眨,搁在岸上的手肘撑着脑袋,笑吟吟地欣赏了一遍何为天地至色。
水声哗哗,烟雾弥漫,两人皆是一丝未挂,双方距离也不过一尺远近。
若说没有暧昧的气氛,绝对不可能。
弗禾又用胳膊撩了撩水,目光在自己不停摆弄的手指上转来转去,漫不经心道:“新婚之夜,就泡一夜池子啊。我这身子虽说不康健,但也没脆弱到多破烂的程度,真要修复,即使用洗髓灵泉也得消耗不少时间。”
灵泉性温,泡个百八十年连修为都能噌噌往上涨一截,这一时半刻的,作用只怕有限。
春宵一刻值千金,弗禾唯恐乌栾不懂这个道理。
但这种事,换成哪个男人会不懂。
即使是痴子傻子,恐怕也能无师自通。
手指互相触碰肌理的那瞬,周围的温度都好像升高了起来。
弗禾被一双有力的手掌牢牢握住腰侧和肩胛,水流从寸寸肌肤间潺潺而过,有这双手拦着,既避免了下滑呛水,还尤其方便对方的肆意采撷。
灵泉当中的精髓终于在特定的条件下激发出来,弗禾终于明白,原来这人不仅手能暖起来,身子也这般热。
烫得他好几次都想失声尖叫。
却不得不把声音继续化在交颈缠绵之中。
原是低估了。
乌栾总算用行动证明了,他究竟行不行。
*
一夜旖旎。
如果灵泉有眼,羞都要羞死了。
好在它虽是□□泉,却是个无智的死物。
弗禾一身齐整地从云朵一般的罗床中苏醒,倒未感觉到太多不适,反而是一件惊奇的发现令他缓慢地睁大双眼——
一夜而已,自己便从半步元婴升到虚神境了!?
他的目光炯炯有神地盯着帐幕外约摸是在洗手作羹汤的男人。
心中感叹:这才是灵泉本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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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过渡,不要锁T^T
第63章 仙魔(12)
好像是自千年前就盛行起来的习俗。
婚嫁双方洞房后的第一天,要喝一碗吉祥如意汤,寓意当然是往好的方向走,什么百子千孙、多福多寿、制霸天下……想要哪个要哪个。
至于做汤的材料,因为这习俗流传下来的年岁太长,真正的配方早就零落了,于是大家各施巧思,能把一道汤演变成各种五花八门的做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