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侯爷那么软 [金推] (花落时听风雨)
- 类型:GL百合
- 作者:花落时听风雨
- 入库:04.09
她忙道:“你去尚宫局请陛下回来。”
太后过来必然是见皇帝的,她入殿去报与太傅知晓。君琂在案后冥思苦想,遇到棘手的事,闻言后怔了怔,放下手中朱笔,起身去殿外迎太后。
宫人是提前报信的,君琂出殿后,太后方从车辇上走下来,放眼望去就可看到太傅在殿外,她并没有觉得意外,封后的旨意已下达,依照皇帝的性子,必会将人扣在宫中,不会让之离开。
君琂走下台阶去迎,行礼后就道:“陛下不在此处,去尚宫局,臣已让人去寻。”
她如常恭谨,让人挑不出错处,太后应了一声后,就向殿内走去。君琂未加思索,抬脚就跟上去。
入殿后,太后就看到东侧那侧案牍上厚厚几摞奏疏,不用想就可猜到方才是君琂代替皇帝批阅,眉眼沉了沉,在小榻上坐下。君琂一向沉默寡言,太后不说话,她自是不会开口。
林璇入宫有段时日,跟着皇帝进出永安宫,多少探听出她的喜好,奉茶后就在君琂身后站着。
太后虽说下懿旨,并不代表她就是心甘情愿的,蒋怀说了许许多多君琂的优处,她依旧保持沉默,最后蒋怀无奈道:“天下之大,皇帝为尊,后宫妃嫔许多,立后罢了,等时日久了,选秀也可。”
一语提醒太后,她这才同意立后。
她接过茶,向君琂看一眼,发现她右手裹着纱布,恐是不能写字,那方才在殿内批阅奏疏的只会是皇帝,道:“立后一事,已成定局,我不会再说什么,只是皇帝后宫不会仅你一人。”
君琂抿抿唇角,淡笑道:“此事,太后与臣说无益,只要陛下喜欢,臣无二话。”
她身后站着的林璇,也觉得有趣,皇帝有多喜爱太傅,这么多年来从未变过心,立后一事也是她极力促成,怎会再喜欢旁人,更舍不得太傅受委屈。
太后怕是想多了。
君琂态度谦虚,也将姿态摆得很低,令太后挑不出错处。一时间,殿内寂静得有些可怕,宫人都垂首。
几人安静了片刻,太后欲说话,外面隐隐传来皇帝的声音,她跑得很快,眨眼间就入内,一路快速跑来,口干舌燥,恰好见到君琂身旁案上摆着一盏茶,她直接走过去,端起来就饮。
君琂已习惯了,倒是太后看得心里不舒服,呵斥宫人没有照顾好皇帝,没有早早备下茶水。
卫长宁一摆手,道:“太后今日有何事,您有事,让碧澜传我就好,何苦您自己走一趟,今日身体可好,我让沈从安给您诊脉,他的医术胜过太医。”
一番话又是埋怨又是哄,让太后将来时准备的话生生咽回肚子里,她看向君琂。君琂懂她意思,起身行礼道:“臣还有事,先退下。”
卫长宁朝她笑了笑,眸中星河灿烂,君琂也释怀了,弯弯唇角。
她离开后,卫长宁让宫人都跟着退下,自己坐在君琂方才坐过的位置上,唇角笑意凝滞,道:“太后有何事?”
宫人都退下,太后直言道;“立后之后,后宫怎可就一人,且你二人无子嗣,皇位不稳。”
卫长宁咽了咽唾沫,有些害怕这件事,目光郑重,问太后:“您方才与太傅说了?”
“那是自然,她若善妒,群臣也不会同意。”太后振振有词,立后之事,她可以妥协,但子嗣问题,是不会让步的。
卫长宁头晕,许是方才跑得太快,气息跟不上,她捂着脑袋,嘀咕道:“您可真会给我找事。”
声音很小,太后没有听清,蹙眉道:“你说什么?”
卫长宁不傻,皇帝的家事也算是大事,群臣又会说三道四,她定了会神,道:“我答应您,若有喜欢的就招入宫,不喜欢的人,您到时不要逼我,您觉得谁好,可以收为义女,您自己欢喜就好。”
“说的什么混账话。”太后忍不住斥一句,好歹她是松口了,心中微微放松,皇帝的性子,自己若不喜欢,强逼也无甚用处。
皇帝答应,君琂到时反对也无用,她放心了,久留无益,叮嘱皇帝保重身体,莫要太过操劳,自己带着人就回宫。
永安宫的人走后,卫长宁觉得不可思议,太后想让她成为先帝,左拥右抱、三妻四妾?
她觉得惊悚,自己越想越觉得害怕,忙要起身去寻先生。
方才君琂出殿后,并没有走远,在廊下站了会,见太后走后,就转身回殿,刚好见到卫长宁慌慌张张地向外走去,问她:“你要去哪里?”
她不疾不徐地走过去,捉住卫长宁的手,见她神色不对,就明白太后方才定也说了那件事,问道:“你如何想的?”
“什么如何想的?”卫长宁反问她的,自己还沉浸在太后的话语中。
君琂从容:“让你后宫住满后妃之事。”
“先生休要拿我开心,天下再大,大唐再是广阔,也只有你一人在我心上。”卫长宁反应过来,反捉住她的手,又道:“这件事与你无关,我答应太后,若有喜欢的就会招入宫,那我一辈子都不会有喜欢的。”
她这是在咬文嚼字,君琂浅浅一笑,因她紧握自己的手,而将袖口扯得微皱,她将之理好。
其实,太后的想法实属正常,人人不会觉得她有错,君琂自己也不会为此而生气。卫长宁的性子,在她面前太过坦率,曾以命相护,她怎会怀疑。
不过听到卫长宁直白的情话,她心口还是甜甜的,直视她的眼眸,笑道:“天生万物,我可放下,唯你一人幽居我心口,难以忘怀。”
卫长宁眨眨眼睛,极是欢喜,将她拉至自己跟前,喜道:“我还想听。”
君琂垂眸:“没有了。”
“那你再重复一遍?”卫长宁不依不舍。
“我忘了。”君琂挣开她的手,往案牍那里走去,羞涩地不敢去看卫长宁的神色。走到案后坐下,左手提笔,右手握着奏疏,悄悄抬眼去看,卫长宁还呆呆地站在原地,不知在想什么。
她不理了,将心思放回在奏疏上,不多时,卫长宁凑过来,她将批阅好的拿给她,道:“你看一眼,心中有数。”
卫长宁点点头,两人静静坐了整日。
晚间的时候,卫长宁想起一事,前些日子师兄得子,想要她取名,本想拒绝,孩子名姓当由家中长辈取才好。师兄却神秘道:“无妨,臣就想太傅取名。”
以她的名义,想的却是君琂,若非两人认识数年,卫长宁早就将人赶出去,竟打起太傅的注意。
多年的师兄,难得有求于她,不好拒绝。她只好厚着脸皮问先生,央求她给幼子取名。
君琂坐在铜镜前,听到这句话,转给身子,委婉道:“这不大好。”
卫长宁唇角沁着烛光暖色,温和明润,窃笑道:“他说皇后赐名,是张府荣幸。”
这纯粹是卫长宁胡编乱造,君琂信以为真,因为张绍华平日里的性子就是这般,她想了会,应允下来,面色淡红,许是也喜欢那句‘皇后赐名’。
君琂答应下来,且是为了那句话,卫长宁喜不自禁,从榻上走下来,来不及穿鞋,就跑到她身后,低声道:“先生是不是也喜欢那句话?”
铜镜里的两人挤得很近,交颈相缠。
君琂发髻拆了一半,卫长宁就凑过来捣乱,她冷着脸将人赶走,自己去洗漱。回来时,卫长宁坐在榻上,手里翻着一本册子,她走过去,翻过一看是楚辞。
这人心思百出,真不知晓她又想什么,君琂先不理她,等她自己过来,她手上纱布在沐浴时去了,伤口凝结成一道伤疤,不能随意碰,一碰就裂开。
她看着自己的手心,卫长宁眼尖地瞧见后,就立马爬起来,殷勤道:“先生上药了吗?”
“未曾。”君琂道。
沐浴后就出来,没有多余的时间上药,卫长宁立即下榻取上药与纱布,手脚十分伶俐,君琂觉得哪里不对,又想到她待自己的情意,就没有多想。
上过药后,卫长宁让出里侧的位置,自己抱膝坐在一旁,乌黑的眼珠极是有神,低声道:“先生怎地去代王府,就难过?是不是忘记不了那些事?”
君琂身子一僵,背过身去,没有说话。
她有心逃避,卫长宁的独角戏唱不下去了,不用人唤就躺下来,翻过身子,也背对着她,半晌后,又翻回来,问道:“先生对我是欢喜,还是愧疚?”
她问得直白,君琂眸色一颤,殿内烛火未曾熄灭,眼前还是亮堂堂的,她沉默了会,道:“我自然是欢喜。”
听先生言欢喜,卫长宁也无喜色,自己爬起来坐好,凝视她的背影,不解道:“那先生为何总是闷闷不乐?”
君琂答不上来了,深吸一口气,勉强道:“该睡了。”
“太傅不说清楚,朕睡不着。”卫长宁换了称呼,屈膝抱着膝盖,想与她固执下去。
每每她倔强起来,君琂都会先妥协,这次也不例外,她回身就看到卫长宁坐得笔直,精神得很,一时半会也不会有睡意,她也跟着坐起来,想拉着她躺下。
卫长宁坐着不动,直勾勾地望着她:“先生不说,我便不睡。”
君琂无奈,道:“你躺下,我便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