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灵儿匆匆跑出院子去找翡翠。
正直日落黄昏时,萧桐在大内忙活了一整天,想起有几日没见司清湖了,打马来到相府门外,下马后家丁替她栓马,她径直走进客堂,看到梁菲菲和李渝。
“萧当家也来了。”梁菲菲高兴道。
李渝脸上写满了不乐意,“你又来干什么?”
“我来看你姐姐,碍着你了?”萧桐不客气道。
她知道李渝最讨厌别人说司清湖是她姐姐,也不愿意承认她的身份,所以故意强调,气一气她!
果然,李渝生气道:“哼,她才不是我姐。不过呀,司清湖现在可没空搭理你,她正在后院和梁公子单独约会呢?”
李渝这番话就是故意使坏,她心想,司清湖一个定过亲的人还单独和男子见面,真是不知检点。即便他们清清白白,她也要告诉萧桐,好让她们产生隔阂。
“她一个人见梁公子?”
萧桐疑惑了,司清湖素来注重名节,在萧氏牙行这么久也没单独见过梁公子,更何况现在她们定亲了,有什么好谈的。
“谁说的?”
李渝脸上得意的笑着,就是不告诉她。
梁菲菲道:“是碧珠。”
碧珠就是周氏身边的大丫鬟,萧桐有种不安的感觉,疾步往后院走去。
刚走到司清湖的闺房门外就看到被下了锁,萧桐料到有事发生,心急地拍了拍门,“清湖!清湖!”
过了好一会才听到回应。
“四郎。”司清湖的声音无力得像低吟。
“清湖,你怎样了?”
接着,她竟听到梁公子的声音,“清湖,你感觉如何了?”
“你放开我,走远点!”司清湖无力地怒斥,语气带着痛苦的乞求。
萧桐听得脸色都沉了,不确定发生了什么,但听起来像是梁公子要图谋不轨。
她呼了口气,提起公服的裙摆,抬起腿就朝门上踹去,一连踹了两脚,门只是重重地晃了晃。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她转过身打算去找钥匙,才走了几步灵儿便带着翡翠和一个家丁匆匆赶到,同来的还有李渝和梁菲菲。
这个家丁会开锁,很快打开了房门。
萧桐厉声道:“都别进去!”
翡翠、灵儿等人识趣地站到门口旁边,半个眼神也不敢窥视。
萧桐冲进房内就看到司清湖瘫软在地上,发丝凌乱,面色绯红,重重的呼吸着,衣裳褪得只剩下一袭单薄的衫裙。
梁公子上前欲扶起她,萧桐大步挡在了他面前,推开他,“让开!”
她先是拿起榻上的外衣盖在司清湖身上,从地上捞起她横抱入怀,“清湖,没事了。”
司清湖看着萧桐,双眸因情.欲而浮泛着迷离的水雾,“四郎。”
在看到萧桐的脸那一刻,才放心地任由脑子仅剩的理智消失溃散,勾着萧桐的脖子,情不自禁地吻上了那两片薄唇。
萧桐知道她难受,配合着吻了片刻。心里在咒骂周氏这个毒妇,看清湖的样子,估计下的剂量不少。她现在被药所控,失去理智。虽说她们有婚约,但这种事,只要不是她的本意她绝不会占她的便宜。
待司清湖放开她后,她抱着人离开闺阁,在灵儿的带领下往浴房走去。
翡翠一眼瞧出端倪,遣散了所有人,赶紧吩咐后厨烧热水送到司清湖的浴房。
浴房就在司清湖的闺院,窗户和大门紧闭,里面宽敞幽暗,雕花屏风后是一个棕黄色的大浴捅,约莫四平米。萧桐放下司清湖,让她靠在着屏风站立。
伸手探了探浴桶的水,温温的,刚好合适。虽然冷水作用会更好,但现在还没开春,天寒地冻,用冷水怕会染上风寒。
看着司清湖难受得身体痉挛,萧桐赶紧褪下她的衫裙,安抚道:“很快就好了。”
衫裙才褪至肩膀,露出洁白的肩,司清湖轻哼着,像一只饥饿的小猫再次搂着萧桐的脖颈,拉下来吻她。
萧桐身体发烫,倒抽了一口气,这谁顶得住?
一边继续褪下她的束缚,一边配合她的吻,就当是哄她。
好不容易才把她放进了浴桶,温水浸没整个身体,到锁骨处。
司清湖无力的靠在浴桶壁上,身体如炭火遇水,感觉舒服了一些,但温水终究收效甚微,压不住药.力。
她昂着头呼吸,迷离的双眸看着萧桐。
萧桐弯下身,手舀起水抹在她潮红的脸上,担忧地道:“清湖,现在好点了吗?”
司清湖摇了摇头,眼中涌上水雾,下一刻,两行泪水无力地滑落下来,不知是因为身体的反应,出于本能落泪,还是因为遭遇了这辈子从未受过的委屈。
萧桐心疼不已,“你别哭。”
她们也不是头一次了,咬了咬牙,解下腰上的革带,进入桶里。
她托着司清湖的后脑,欺身上前,目光深深的看着她,眼神仿佛在向她请示。
鲜红柔软的樱唇覆盖上来,萧桐吻着她,右手在水下活动。
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桶里的水变得完全冰凉!
……
客堂,梁菲菲听完梁公子的话 ,了解到事情的来龙去脉,气得身体微颤,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
她长这么大,从来没听过如此荒唐的事,也没见过像周氏这样的毒妇。
最重要的是,周氏下毒手的对象是她最爱的清湖姐姐。
梁菲菲怒不可遏地看向李渝,眼神失望:“李渝,是你和你娘串通好,故意邀请我和兄长拜访清湖姐姐的吧?”
第一次见梁菲菲冲自己生气,李渝心都慌了。可是此事真的跟她没有关系,娘亲只让她邀请她们登门,她也不知道娘亲会下毒,还把司清湖和梁公子关在一起。
虽然知道了她也未必会阻拦,但此事她确实不知情。
“菲菲,你听我解释,我真的不知道。”
梁菲菲冷笑,“你不知道?你有多讨厌清湖姐姐我很清楚,我看你年纪还小,来汴京以后没有朋友愿意跟你一起玩。以为你只是过分看重身份,有千金脾气,任性刁蛮,没想到你心眼还那么坏!”
“菲菲。”李渝委屈得快要哭出来了。
“我以后都不会再理你了,认识你算我瞎了眼!”
李渝恼羞成怒,“你竟然为了司清湖就不理我?你就没把我当作姐妹!”
“是你在伤害清湖姐姐!”
“那你有没有想过,她明明已经离家出走了,忽然又回来抢夺我的一切。因为她,爹爹不疼我,我娘受委屈,就连这相府嫡女也不是我了。你肯定是因为我不是嫡出就找理由不跟我好,而跟司清湖好!”
“呵!”梁菲菲气得叉起了腰,深呼吸了几口气才缓过来,义正辞严的道:“李渝,你这是在诋毁我。没有人在意你是不是嫡出,在我梁菲菲眼里,无论是坊间的艺伎还是大内的公主同样都是人,品行好合得来我乐意结交。既然你做了坏事,我们道不同不相为谋,以后就别见面了!”
“还有,你娘从小教你的东西就有问题,你好好想想吧!”
甩下这句话,梁菲菲就拉着梁公子头也不回地离开了相府。
李渝看着他们的背影,才恍然醒觉事情的严重性。
无论以前在杭州或是到了汴京,梁菲菲是她长这么大唯一愿意和她交好的人。方才的事明明好好解释就能得到原谅。她却坏心眼地以为梁菲菲也像那些肤浅的人,嫌弃她不是嫡出,说气话彻底把人推开了。
想到以后没有人愿意搭理她,只能孤零零待在府中或者一个人带着丫鬟逛街,心里蓦地泛起酸水,泪水扑簌落下,“菲菲,菲菲,呜……”
翌日清晨,旭日初升。
相府的下人在后院走动,萧桐捧着一碗药自厨房穿过庭院,走进了司清湖的闺房。
来到床前坐下,把药搁到床头的几上。看着熟睡的人,睡容安恬,一颗悬挂的心总算放了下来
昨日在浴房司清湖几乎虚脱的昏睡了过去,她抱回房里,至今仍未醒来。
看到她的手露在外面,萧桐细心地放回被窝,凝望着她,心里苦涩又内疚,想起昨日的事仍余惊未消。
都怪自己疏忽大意,明知周氏歹毒,竟然不派两名护卫跟着司清湖回李府。要是她昨日没有出现,后果不堪设想。
以清湖的性子,无论她如何表明不怪她,会依然喜欢她,她也过不了自己这一关。
一会,司清湖的眉毛颤了颤,睁开迷糊的双眼。
萧桐脸上露出喜色,“你醒了。”
“四郎。”
眼看她撑着床要起身,萧桐连忙扶了一把,道:“现在感觉怎样了?”
司清湖虚弱得面色苍白,只觉得累,但也没有昨日那般难受,“好多了。”
“先喝药。”
萧桐捧起药碗,汤匙送到她嘴边,“来。”
昨夜大夫来看过司清湖,说周氏下的药剂量过甚,会损害身体,若不喝药,恐怕半个月也无法恢复过来。
司清湖看着一碗漆黑,闻到难受的气味蹙了蹙眉,,但也张开嘴,一口一口地喝着送到嘴边的药。抬起眼皮瞅了瞅萧桐,昨日害羞的画面不断涌入脑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