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一笑，气氛缓和了许多。
坐在他身边的人终于找到了突破口，主动说：“傅总，我们公司人也不少……”
傅熙和眉梢轻挑，“这是一场比赛，小朋友应该自己去比，哪有让我帮忙的。”
那位老总笑道：“不是作弊，我们是做游戏的，会用到一些配乐，假如合适的话，我还想和他寻求合作。”
老总的话不算骗他。
他们是游戏公司，现在一款正在研发的游戏，正好需要配乐。
市场上有很多音乐人供他去选择，但如果对方水平不差，用他也无妨，还能在傅熙和这博好感，一举两得。
傅熙和看他半晌，没说话。
老总会意：“合作当然是看他能力，跟您没有关系，再说，音笆那么多出色的歌手，您却单看重他，别的不说，我相信傅总的眼光。”
傅熙和没拒绝。
宋仁啧啧称奇，帮了人，还想把关系摘得干干净净。
他是真的对乔希产生了好奇之心，到底是什么样的人，能让傅熙和这样上心？
乔希对这事一无所知。
他当然也不知道，几个公司大老板亲自在群里拉票，员工们一脸茫然打开歌曲链接，有些顺手投了票就关了，但也有些人听完之后，上网去搜乔希的信息。
求更多，为什么只有一首歌？！
乔希很早就睡了，第二天一早就有课。
梁嘉言奋战到熄灯才意犹未尽地收手，但他躺在床上睡不着，又用手机刷起了排行榜，观察实时数据。
他也不知道几点才睡着，乔希叫他起来上课都差点叫不醒。
梁嘉言揉揉眼睛，“几点了？”
乔希早已洗漱完毕，穿戴整齐，神清气爽地站在他床边，“你再不起床，就要迟到了。”
梁嘉言有点迷糊，一时没想起来今天是哪天：“周几？”
乔希：“周几不重要，重要的是早上是大魔王的课。”
梁嘉言听见大魔王就清醒了，一把掀开被子翻身下床，“怎么不早点叫我。”
乔希侧身让开，看着他飞奔进卫生间，“我叫你好几回了，你说马上就起，又啪叽倒下了。”
梁嘉言一边刷牙，一边含糊道：“我这不是关注你的票数，睡得太迟了么？”
乔希以为他昨晚是打游戏打到这么晚，没想到是为了关注他的票数。
“好兄弟，没白疼你。”乔希拍了拍他的肩，梁嘉言被拍得猝不及防，险些把牙膏吞下去。
梁嘉言漱了口，“诶，你早上看过票了没有？”
乔希：“没看。”
梁嘉言：“嘶，你怎么还没我关心？”
乔希：“昨天猛冲一把，接近前十了，但是时间上的差距还是要靠时间来填，这么早也看不出什么。”
梁嘉言随意用毛巾抹了把脸，“那你还有什么招？”
乔希推他出去穿衣服，“赶紧，别停下，快把衣服换了。什么招嘛……看情况。”
他身无分文，也没有营销通稿可以买，就只能另辟蹊径。
除了游戏论坛之外，微博也是一个宣传的好地方。
乔希昨天搜了搜，确实有很多人喜欢他的歌，当起了自来水，不乏有排行榜上歌手的粉丝。
对这个圈子他们都不太了解，梁嘉言说：“好像是，他们博爱粉挺多的，并不是只喜欢一个人。”
明星的粉丝会组织打榜，但眼下看来，除了参与的小爱豆，并没有有组织地参与打榜。
但爱豆之间的人气有壁，好几个连粉丝都没几个，在十几、二十名徘徊。
第一名的叫刘良，这人梁嘉言倒是有印象，见乔希不认识他还很吃惊：“今年六月份刚刚完结的一个选秀综艺，他是成团九人的其中一个，是队里的vocal担当，你不认识？”
乔希心说六月份的时候他还在另一个世界跑演出，知道才有鬼。
“咳，是我孤陋寡闻，当时应该忙着养鱼。”
梁嘉言：“……”
这种事现在已经能拿来这么光明正大地说了吗？
乔希看他脸色古怪，又说：“五十七万就是最好的报应，我已经知道错了，他们有毒也不能抵消我养鱼的事实。”
说到五十七万，梁嘉言表情更加古怪，“你特么拉倒吧，你都把他们拉来当苦力了，这是最惨的苦主吧？还要替你的事业跑腿。”
乔希：“呃……”
听上去好像确实有点不太仁义。
乔希无辜地回望：“我带你们一起发财，这就是我最好的补偿。”
梁嘉言：“……哥屋恩。”
上课对梁嘉言来说是个相当大的精神摧残，大魔王的课，他也忍不住打起了哈欠。
哈欠会传染，乔希也跟着打瞌睡，两个人在桌子底下互相掐腿。
乔希曾以为自己非常怀念校园生活，怀念那无忧无虑，充满青春和朝气的日子。
但是他现在才知道，自己怀念的是大学没课的时候。
得亏原主的本能还在，乔希能够听懂课，不然他可以考虑直接退学了。
让他一个学音乐的，去看代码，等于让一个兽医去当整容医生。
唯一相似点就是敲键盘有声音，弹吉他也有声音。
乔希被折磨一上午，也有点蔫。
“下午还有两节课，”乔希收拾桌上的东西，起身往外走，“我们中午随便吃点，晚上……”
他想起口袋空空，话到嘴边改了口：“晚上一起喝西北风吧，我们要注意养生。”
梁嘉言被震撼了：“你自己没钱吃饭，还不让我吃？”
乔希：“那多残忍，你吃我看着。”
梁嘉言正要回嘴，身后突然响起了一个颇为耳熟的声音。
“乔希。”
两人齐齐望去，机房旁边还有教室，邵蓝抱著书正站在隔壁教室门口。
乔希：“你好啊。”
邵蓝走上前来，冲他笑了笑：“你们好，中午一起吃饭吧，有事想向你请教。”
乔希应承下来，三人朝着食堂走去，“我看你气色不错，比上次好多了。”
邵蓝抿唇笑了笑，“对，我天天晚上都去广场跳广场舞，还要谢谢你。”
乔希意外道：“谢我做什么？”
邵蓝：“因为你……”
乔希心提了起来，“嗯？”
“因为你当时在赛场上，提到的Joy老师，所以我才好奇去的，现在我觉得整个人放松很多，阿姨们也都很友好。”
原来是这样。
乔希放下心来，“有些得叫姐姐。”
邵蓝：“对，比如沈姐，叫阿姨她要生气。”
乔希忍不住笑：“对，沈姐真的很可爱。”
这栋教学楼离食堂近，但他们去晚了，每个窗口都排了很长的队。
等着也是等着，乔希问：“你刚刚是有什么事？”
邵蓝看看左右，“我们等会儿坐下说。”
这里人多，邵蓝不想让别人听见。
乔希看他的表情略不好意思，点头说好。
打好饭，乔希特意挑了一个角落位置。
邵蓝踯躅片刻，犹犹豫豫地说：“乔希，你能不能告诉我，怎么样能快速升到黄金段位，见到Joy老师？”
“噗……”
梁嘉言正在喝汤，直接呛了一下，险些喷个天女散花。
乔希和邵蓝看向了他。
梁嘉言边咳边摆手，“太烫了，呛了一下，你们继续。”
乔希默默踩了他一脚。
梁嘉言：qaq
邵蓝没有怀疑，继续说：“我其实真的很好奇Joy老师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他能够让你直接突破瓶颈期，肯定是很了不起的人。我的瓶颈期很久了，非常想得到他的指导。”
乔希：“他是个天才。”
邵蓝：“这点我同意。”
梁嘉言不说话，低头扒饭。
乔希感慨：“关于他的好，我吹三天三夜都吹不完，但是其实我也没有见过他。”
邵蓝吃惊：“骗人的吧？”
乔希摇摇头，“没骗你，我跟他神交已久，虽然没有见面，但已经像一对老朋友一样了。你想问我怎么交流吗？很简单，我每天都揣摩他的作品，揣摩他每一段旋律的故事。”
邵蓝认真地听着。
乔希：“每个音乐人都有自己的想法，他们有想表达的东西，Joy老师的音乐里，充满了自由。我有一天，听哭了。”
邵蓝犹豫道：“这么喜庆的歌你也能听哭？”
“当然！”
乔希加重了声音，表情严肃：“大喜即大悲，在他的音乐里，我听到了自由的呼喊，还有那种把美好的东西带给所有人的渴望。他在挣扎，在努力，我就是从音乐中听明白了这一些，忽然就懂了应该怎么样做。”
邵蓝若有所思，“看来我的修行还不够。”
乔希：“看事情不要看表面，你要去领会更深层次的东西，当你能够摸到核心规律，你就会明白，没什么做不到的，瓶颈期也就那样，无非是没学明白，还有练得不够多。”
邵蓝：“原来如此。”
梁嘉言：“……”
听上去很有道理，实际上啥都没说。
乔希叹息：“其实我是见不到joy老师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