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如此,不愧是二师弟!”阮星阑收了定阴盘,想到魂石这种重要之物,怎会落在林知意手里,遂问:“你偷的?”
“大师兄误会了,天剑宗弟子做事,怎能用个偷字?”林知意笑容浅淡,甚斯文有礼道:“我是趁天灵城弟子休息时,窃取的。”
“……”阮星阑觉得头顶一凉,不明白慕千秋是打哪寻来他们三个渣徒弟的,不由竖起大拇指道:“不愧是二师弟,文化人说话都不一样。”
路见欢没空听他们插科打诨,没好气道:“快走!若是被天灵城的弟子发现魂石不见了,定然要寻你兴师问罪!”
“寻我干嘛,二师弟偷的,又不是我偷的。你能不能讲点道理?不要因为我生得俊,修为高,又讨师尊的喜欢,你就处处针对我,好不好?”阮星阑专往路见欢心窝里扎刀,见他气得脸色铁青,便觉得浑身舒坦。
林知意低头看了眼魂石,忽道:“师兄,师弟,都别吵了,你们快看,这魂石又闪烁起来,是不是说明七月公子遇见危险了?”
路见欢道:“可惜魂石不能指引方向,否则我们便能顺着指引寻过去。”
“啊,不能指引方向的?我怎么记得这玩意儿可以啊— —”阮星阑记得原文里有提过一嘴的。
这魂石说白了,就是普通的宝石,只不过是注入了修士的一丝魂魄,再滴入一滴精血,又用特殊的方法,将魂魄禁锢于此,若是修士在外遇见了危险,这魂石便会闪烁不止。倘若修士身死道消,这魂石里的魂魄便也会跟着烟消云散,魂石就与普通的宝石无异了。
他是记得原文里的孽徒搞过这玩意儿的,不知打何处偷来了慕千秋的魂石,用了些禁术改造,重新取了慕千秋的精血,可此精血非彼精血,乃极阴邪之物。
改造后的魂石其实也没别的作用,就是孽徒闲来无事把这玩意儿雕刻出了别的形状,然后以此封入慕千秋的体内,等什么时候兴起,想要用一用炉鼎了,便会将魂石取出来。
受了慕千秋无数“精血”的魂石,无异于奇珍异宝,若是用这东西双修,自然事半功倍。只不过后来慕千秋一死,连魂石都碎成了齑粉。
身归混沌,魂入无间。
27、凤凰,你看见啥了没有
阮星阑现在只要一正儿八经地走剧情,便要重新啃一遍剧情,相当于重新经历一遍慕千秋所受的痛苦。有时候便觉得自己也挺不是个东西的,但为了做任务,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谁会为了一次普普通通的任务,而让自己永远回不了家呢。
切入正题,想要让魂石乖乖得跟寻宝鼠一样帮忙找人,肯定是要给它一点甜头的。作为一本不可言说的炉鼎文,凡事往啪啪啪方面想便对了。
据说若是有人啃喂魂石吃下男子的元阳之气便可,但这里有个条件,必须是童子的元阳。
阮星阑甚羞赧,搓手同林路二人道:“二位师弟,我有一个不成熟的想法,不知二位……”
路见欢道:“你都说是不成熟的想法,何必多言?”
阮星阑攥了攥拳,不跟土著一般见识,转头问林知意:“你是不是童子?”
“什……什么?”林知意的脸瞬间通红无比,怀疑自己听错了,结结巴巴道:“大师兄,我没听清,你说什么?”
“我问你,你是不是童子?”
“我……”林知意的脸色爆红,整个人像是煮熟的虾子,白皙的脖颈都染上一层霞色,套在剑宗的宗袍之下,显得极斯文清俊。
路见欢怒道:“好端端的,你问这个作甚?祸害师尊不够,你还想来祸害二师兄?!阮星阑,你就是个畜牲!”
阮星阑其实挺认同他这句话的,孽徒本来就是个人憎鬼恶的畜牲,千刀万剐,挫骨扬灰都算便宜他了,不知道原文结局他死没死,如果没死,回头完成任务出书了,他肯定搞个续写,把孽徒大卸八块,丢去喂王八。
可眼下,自己就是阮星阑,天衍剑宗慕仙尊座下大弟子。
路见欢这么一骂,骂的可不就是自己了。
因此,他心里是不太痛快的,试问一下,被人指着鼻子骂畜牲,谁会不生气?
要不是看在要赶紧去把七月找回来的份上,阮星阑必定要跟路见欢大战三百个回合,不打得他跪地喊爹,绝不罢休。
林知意怕两人打起来了,赶紧站中间调停,虽然他是二师兄,但三人中他的修为最低,个子也最矮,生得也最秀气,猛然一看,像个漂亮的姑娘家。
阮星阑给林知意几分薄面,又问:“你究竟是不是童子?是就是,不是就不是,大男人的,别婆婆妈妈的!”
“是!”林知意红着脸点头,赶紧拉路见欢下水,“三师弟也是童子!”
“哦,都是童子呵。”阮星阑露出一抹诡异的笑容来,童子好啊,童子妙啊,童子啥姿势都不知道啊,身为大总攻,就是得有无私奉献的精神。
他不仅要给师尊温暖,还要当个小太阳,给所有人温暖。喜欢一个人忒累,他要多喜欢几个才行。但无论如何,师尊永远是他心底第一位。
路见欢不料引火烧身,当即怒道:“阮星阑,你究竟想做什么?是童子怎么了?我是童子,我骄傲了?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阮星阑现在顶顶不喜欢跟小凤凰说话,总觉得他每次都夹|枪带棒的,说话一点都不讨人喜欢。就该好好教训一下。
转念一想,作为总攻,心胸必须宽广,于是便释怀了。遂道:“是这样的,我突然想到一个法子,可以让这魂石替我们出力。只需童子的一丝元阳之气便可,不知你们二位……谁来呢?”
“凭什么我们来?你自己不行么?”路见欢怒道。
“因为我不是童子啊。”阮星阑笑了笑,摊手道:“我不是童子,我骄傲了吗?”
此话一出,路见欢的眸色深沉了许多,满目复杂地望着阮星阑,就连林知意都捂着嘴,一副难以置信的模样。
也难怪,三人同龄,一直以来都在剑宗修行。剑宗虽有貌美女修不假,但禁止弟子们私底下双修,尤其是男修与男修之间。
这次下山,众人形影不离,因此,林知意想象不到,究竟是何人破了阮星阑的童子之身。
阮星阑不想在此事上多费口舌,又问:“究竟谁来?人命关天的大事,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师尊说了,剑宗三璧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我若是回宗受罚,你们两个也别想独善其身!”
“那照你这么说,因为上次我险些害死你之事,回宗门后,师尊要惩治于我,你与二师兄也愿意替我承担?”路见欢冷冷道。
林知意道:“自然,我们从小一起长大,自然永远都不会分开。你说是吧,大师兄?”
“我不知道。”
原文里孽徒坏事做尽,把抚养自己长大,教自己读书写字,还传授剑法的师尊拉下了神坛,还将人折磨得人不人鬼不鬼。在修真界到处行恶,光是屠城灭门都不知道杀了多少人。
像什么尸山血海,血流漂杵,已经无法形容当时修真界的惨状了。可孽徒唯独愿意放过昔日的两位同门,也不知是良心发现,还是觉得棋逢对手,想寻两个死敌玩一玩。
当然啦,孽徒的想法,阮星阑已经无从考究啦,可面对林知意的问题,他却只能摇了摇头。
林知意很尴尬地抿了抿唇,不好多言。
反正小凤凰那么骄傲,肯定是不会献出元阳之气的,这事儿还得林知意来。哪知这厮死活不愿意,再逼他立马就掉眼泪。
阮星阑气也不是,笑也不是,总不好逼他吧。思来想去,只好沿街物色童子。可这东西光看外面哪里看得出来,是不是需得一试才知。
他没那么多闲工夫一个一个试,反正死马当活|马医,没有童子的元阳,那用鲜血似乎也行。于是就拽过林知意的手,一刀划出一条口子,然后往魂石上一滴。
这魂石登时明亮异常,青天白日都亮得让人睁不开眼。阮星阑怕这玩意儿不出力,想了想,又攥紧林知意的手,鲜血跟不要钱似的,簌簌滴落,然后又被魂石尽数吃了下去。
“嘶,疼,大师兄,好疼啊。”林知意软着声呼痛。
“疼什么疼?大男人怕什么疼,行了,自己包扎一下吧。”阮星阑才一把人放开,立马曲起两指,默念了几句咒语,结果魂石半点动静都没有。他狐疑林知意究竟是不是个如假包换的童子,下意识瞥了他一眼。
林知意当即像是被人踩到尾巴的猫,大声道:“大师兄,我真的是啊,真的是!”
好吧,勉勉强强暂且先相信他,阮星阑不厌其烦又试了几次,这魂石大爷,终于颤巍巍地有了动静,阮星阑看了片刻,往东南方向一拐,落下一句:“都跟我走!”
三人往东南方向御剑飞行了数百里路,已经出了天灵城,在一片悬崖峭壁中停下,这魂石的指引也在此断开了。
这回不用阮星阑动手,林知意主动上前献血,可魂石就是再无任何反应,跟死了一般,只有微亮的光芒还在持续不停地闪烁着。
“看来就是这里了,还真是鸟不拉屎啊,要是没邪祟,鬼都不信。”阮星阑把魂石收了起来,抬眸望了一眼脚下群山,啧啧叹道:“一看就是那种有来无回的断魂山,要不是为了救人,给我钱我都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