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看到的会不会是……温意初?
这时间太巧合,胡员外?也毛骨悚然。
正在此时,一个家丁匆匆忙忙跑进来:“老爷,大事不好了!少爷……少爷的墓被掘了?,而且……听说,温意初又回到书院了!”
胡员外?和胡夫人俱是身子一抖,从脚底自下而上升起一股寒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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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员外?带着一群家丁火速赶到胡伟的坟前。
几天前他们亲眼看着儿子下葬,棺材盖合上钉死,一铲一铲的土将它填平。一同被封死在里面的,还有温意初的呐喊拍打?。
如?果不借助外力,里面的人无论如何也无法出来。
可现在,棺材盖大开,胡伟破破烂烂的尸体躺在里面,无法拼凑完整。胳膊和一条腿本已进了?老虎的肚子,棺材大开的这一天一夜,头颅也被野狗叼走,余下的尸身,正被一群乌鸦啄食。
温意初当初被晏昭派去的纸人从棺材里带出来,那些纸人当然不会好心地再把棺材盖上。胡伟被曝尸荒野,惨不忍睹。
胡夫人看一眼就尖叫一声,又晕了?过去。胡员外?让家丁把她扶回府邸,自己也是两股战战,面色难看。
温意初不在墓里。
若说是盗墓贼干的,陪葬品一件没少。若说是专门救姓温的,谁敢和胡家作对?
胡员外?想起昨晚飘进窗里的红衣鬼,想起家丁说温意初安然无恙回到书院……
如?果是自己从墓里爬出去……
这回来的,还能是活人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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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道书院。
“我没有不答应。”容与看着晏昭的眼睛,认真道。
晏昭与他对望片刻,再也忍受不了?似的,站起来将容与抵在桌上,低头攥住青年下颔,吻得更深。
容与坐在桌上,双手按住桌沿,手指微紧,仰头任由他亲吻。
正当亲吻愈演愈烈之时,外?头忽然传来嘈杂声,接着是什么东西泼在门上的声音。
屋内一人一鬼同时停下动作。晏昭第一时间隐去身形,盯着那扇门,杀人的心都有。
容与若无其事地站起身:“可算来了。”
屋外?夜幕深沉,一群手持火把的家丁围住文道书院,将一张张脸映得晦暗不明。胡员外?站在家丁后,三个道士打头阵,一盆黑狗血率先泼在那扇朴素的木门上。
所有人都紧紧盯着那扇木门,眼神突变。
泼了半桶狗血的道士面对大家,信心满满:“黑狗血驱鬼辟邪,这新死的小鬼强不到哪儿去,肯定已经不得超生……”
哗——
剩下半桶黑狗血被拎起来,自上而下浇下来,将他浇了?个透心凉。
“我现在就让你不得超生。”容与含笑道。
从头发丝到脸蛋脖子全被黑狗血糊了?一脸的道士:“……”
甚至不敢开口,开口那恶心的鲜血就要灌进他嘴巴里。
家丁们不由恐惧地退后一步。
他们是见过温意初的,那是个白白净净的文弱书生,轻声细语文质彬彬,眉眼都透着温和。
可从门里走出来这个,红得张扬,艳得夺目,一个眼神就让人打心眼里臣服。
这究竟……是人是鬼?还是妖怪?
第二个道士见状,连忙挥舞起手中的柳枝:“大家别怕,柳枝又称鬼怖木,鬼都怕这个啊啊啊——”
容与徒手拽过柳枝,在道士脖子上绕了?一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人悬到草棚的梁上吊着。那人被吊在房梁上不住挣扎,用力去抠套在脖子上化为绳索的柳枝,翻白眼吐舌头。
容与啧了声:“你成为吊死鬼后,确实应该怕这条柳枝。”
他走到第三个道士面前。
那道士手中握着一把桃木剑,颤抖着手将剑尖对着容与,前两位道友的下场已经让他连剑都握不稳了。
容与轻而易举地捏着剑身,就把剑从道士手中抽离。他头也不回地将剑往后一掷,正好斩断吊着悬梁道士的那条柳枝——再慢一步,那位就真成吊死鬼了?。
“你还要和我比剑法吗?”
那道士二话不说,拔腿就跑。
胡员外?哪想到请来的三个道士一个比一个不中用,慌慌张张地吼道:“扔火把,放火烧死他!”
一直隐身的晏昭上前一步,随时准备出手。
家丁们连忙将手中的火把扔过去,企图点燃这座茅屋,烧死这只鬼怪。
晏昭面色一沉,正要施法,忽见容与随手打?了?个响指,所有火焰尽数熄灭!
方才还冲天的火光,竟是眨眼之间连个火星子都不剩。
眼前一下子昏暗下来。
晏昭眸中闪过惊诧,他的容容好像……并非凡人。
容与仿佛看见?大千世界最好笑的笑话。要说拿别的办法,他这凡人之躯可能还要头疼一下。拿火对付他,怎么想的。
就算力量被封印,这具身体里的神魂,始终是最盛的火焰。也是因此,只有他能够承受晏昭的体温,无论热如骄阳的神明,还是冷若冰山的鬼王。
若是真正的凡人,一辈子都不能适应寒冷的鬼气。他有炽热的灵魂,才成唯一的例外?。
未经红莲业火允许,没有任何火焰,敢在他面前燃烧。
第58章 棺人12 冥婚新娘vs千年鬼王
如果容与解决三个道士的手段,还在凡人理?解范畴内,那这一个响指灭掉全场火焰,就真是非人行为。
家丁们早就吓破了胆,扔掉熄灭的火把,奔逃四散:“鬼,鬼啊!!!”
“你,你们,回来!跑什么?跑!”胡员外愣在原地想把他们叫回来,等到容与无声走到他面前,才后知后觉地想起逃跑。
额头落下一滴冷汗。
胡员外连滚带爬地想要逃跑,撤去幻象的赤链蛇沿着容与的衣裳游走下来,冲他嘶嘶吐着蛇信,眼神阴冷危险。
胡员外双腿打颤,顿时连爬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求求你放过我,别杀我……”
“放过你可以。”容与很好说话,“可你让人往我家门上泼狗血,我还怎么住呀?”
胡员外:“我,我让人给?您把门洗干净……”
“嗯?”容与眯了眯眼,比一直盯着他的赤链蛇还要可怕。
胡员外身子一激灵:“给?您重新装扇门,不不,给?您修缮整个房屋!”
容与轻叹:“我不喜欢等太久。”
胡员外欲哭无泪:“您可以在胡府先住下……”这简直是引狼入室,可眼下别无他法。
“我不喜欢和人同一屋檐下。”
胡员外这回很上道:“我们全部搬出去,给?您单独住!”他也不想和这个不知道什么?东西的存在待在同一屋檐下!
“既然府邸归了我,房契也拿来罢。”容与步步紧逼。
胡员外迟疑一瞬,那可是他家祖宅,一大家子都住这儿,府邸给他,他们住哪儿啊……
本打算行缓兵之计,让这温意初暂住府邸,他再请别的高人上门收服。房契要是交出去,不知道还能不能拿回来。
“舍不得给?,还惦记着回来住?”容与道,“正好那群小鬼也想你们,想把你们永远留下来呢。”
想到昨晚的闹鬼,胡员外霎时面如土色:“给?给?给?!房契在我屋里,我带您去取!”
房子没了,还有银子,他们还能在别处置办宅院,命没了就是真得不偿失。
容与轻哼一声,赤链蛇重新爬上他的青丝,在胡员外眼中化为一根普普通通的红发带。
胡员外战战兢兢,愈发不敢耍小心思。
赤链蛇毒性不强,几乎能算作无毒蛇。可就是这一条小蛇加上些幻术,震慑胡员外这种人,足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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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先生,您往里边请。”胡员外赔笑着,把容与带到胡家大宅门口。
守门的两个家丁面面相觑,目露惊异。他们只知道老爷几乎带了全府的家丁举着火把,气势汹汹地往文道书院走,只留下他们两个看门的。不多时,就有人慌慌张张逃回来,说那温意初现在不知道是什么?怪物,去的三个道士没一个有用,还能一个响指就灭掉火把……讲得神?乎其神,没亲眼所见,他们不太相信,可见了胡老爷竟毕恭毕敬将“人”请回来,忽然就信了。
那红衣裳的青年,虽是笑着,却让他们都不敢抬头看一眼。
胡员外把容与带到自己卧房,拿出压箱底的房契,依依不舍地交到容与手里。
容与拿了房契,还嫌不够,瞥了眼箱子里一摞纸:“那箱子里还有什么??”
胡员外不敢隐瞒:“都是些银票和?地契……”
乡亲们种的那些田地都是他们的。农民种田,他们收租,世世代代都是如此。
容与问:“收的几成租?”
胡员外心?里一咯噔,谨慎道:“……一成。”
容与笑了:“你真?当我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
话音未落,晏昭配合地在室内刮起一阵风。分明门窗紧闭,珠帘却无风自动,叮当作响。
胡员外恐惧到极点,立刻吐露实话:“一成……给他们,我们收九成。”
这何止是扒皮吸血,这是吞完骨头连骨灰都不给?人家剩。
容与用惊叹的语气:“朝廷收税都不敢这么?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