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展的主题简单粗暴,单字一个“囚”,不是多么让人舒服的词,因此顾寅过目没忘。
但是让顾寅没有想到的是…他这次搜索有关这个画展的信息,居然什么也找不到了…
上次当着苏楠的面,好歹还翻到了些东西,现在竟然一条都翻不到了?
有关这个画展的一切,消失的干干净净,半条链接都没留下,就好像参与了一场净网行动。
不是吧?扫.黄都没这个力度吧?
顾寅:“……”
往办公椅上一靠,懵然的顾大爷揉了揉眉心。
照这情况分析,必然是有什么人想把这个画展的事压下去。
这就好玩了,太此地无银三百两了。
那么,究竟是什么人会干这么一件此地无银三百两的事嘞?
是谢奚?
是苏楠?
又或者是举办画展的主人?
顾寅可不相信巧合,苏楠是送入场券的人,一定和画展有关系。
但苏楠既然送来了入场券,就说明苏楠是想让他知道画展的事的。
顾寅暂时把苏楠给排除了。
谢奚也可以排除。
这次倒不是因为滤镜眼镜,而是顾寅已经试探过谢奚了。他家小白兔虽然不想让他对画展感兴趣,但不会傻到干出此地无银三百两的事出来。
所以…是举办画展的主人吗?
举办画展的主人为什么要把信息抹灭的一干二净?
顾寅记得,画师是个欧洲人…
欧洲人……
脸色骤然沉了下去,顾寅才发现是他大意了。
这本狗血文在走剧情上可谓是十分流氓的,既然已经走到了渣攻四号的剧情,怎么可能不把一切往渣攻四号身上靠!?
渣攻四号可不就是要从瑞士过来吗?
忍不住嘴角一抽,顾寅有点不太愿意相信。
如果画展也和渣攻四号有关,那顾寅真的很想问问原书作者,“这个渣四是特么给你打钱了吗?你到底想把他塑造成什么样?”
显赫的身份,超群的智商,五个博士学位,广受尊敬的学者,哲学家,艺术家,画家?
哦,不出意外还可能是梅老爷子流落在外的孙子。
但是…玩笑归玩笑,顾寅的心慢慢沉了下去。
如果画展真的跟渣攻四号有关,岂不是说明,渣攻四号的剧情其实早就已经开启了?
可是,渣攻四号不应该还在瑞士吗?
第77章 提议,过渡章
这日,顾寅去了趟南北山别墅。看望梅老爷子,谈些工作上的事和别的事。
来时先见到的是李哥。
“李哥,找到朴桐仁了吗?”顾寅没忘记朴桐仁不见了的事。
听到这问题,李哥苦笑了一下,摇了摇头:“依旧还没有朴先生的消息…”
顾寅又问:“我发给你的那辆白车呢?和朴桐仁没有关系吗?”
李哥的表情严肃下来:“说到这个,顾先生,你确定这辆车里的人当时是在等你吗?”
“怎么了…?”顾寅微愣,不懂李哥的脸怎么一下子就垮了下来。
“当时你说觉得这辆车里的人在盯着你,又怀疑是朴先生,所以我立刻就让人去追踪这辆车的行迹。”李哥说:“看车牌是外来车辆,但车并不是外来的,我的人追踪这车,只追到了当晚的三天前,当晚三天之前,这辆车并不是这个车牌。”
车牌被人刻意调换了?
顾寅眉头皱起,说:“用这辆车的人换车牌,一看就是不怀好意提前做了准备呐…那之后呢,找到这辆车了吗?”
李哥:“找到了,但是,找到它的时候,它已经被丢在了一个很少有人会去的二手车场…被报废了…”
顾寅心里咯噔一下:“这么小心?直接把车报废了?”
这么一搞,感觉那个人有点东西,想得还挺多…
李哥点头:“对,我觉得这事情不太对,才让人追踪这车的以前,可也只能查到当晚的三天前,线索就断了。”
看到顾寅笑意收敛,李哥叹了口气,声音有些失落:“我的人并没能找到换了车牌后使用那辆车的人的身份,不过根据时间来看,并不是朴先生。”
顾寅“嗯”了一声。
他那天晚上也不确定车上的人就一定是朴桐仁。事实上,顾寅也不希望是朴桐仁。
李哥正色问:“顾先生,你是不是得惹上了什么人?”
顾寅莫名:“我一个普普通通的人,能惹上什么人?”
李哥:“……”
李哥:“据我的人调查,这事应该和黄氏集团没有什么关系,做到这份上,应该是您的私人恩怨?”
顾寅思虑着,缓声说:“不知道,不过我交代了谢奚让他多注意点…我实在没想到那辆车被报废了没有后续…”
至此顾寅才觉得事情可能比他想象中的更严重。
他需要提高防范了。
“虽然和朴先生没有关系,这事我还是会继续调查。顾先生也是,虽然安全要注意,但也不要有太大的心理压力…
对了,您不是要找老爷子吗,老爷子今儿个知道您过来,提前用了早餐,现在正在后院晒太阳看报纸呢。”
李哥也是担忧的,忍不住多提醒了顾寅几句。
顾寅点点头,找去后院见梅老爷子。
多日未见,梅老爷子看到顾寅的第一句话是:“哼哼,来了?来了就杀一盘。”
顾寅:“……”
有些哭笑不得,当初是谁说下棋无聊的?
不过老爷子发了话,顾寅当然会奉陪。
两人转战书房,棋盘铺好,先下了一局玩玩。
等一局完了,再下时梅老爷子没了那么大的瘾,边下棋边让顾寅汇报公司方面的那些事。
“做的不错,让你先拿南江的两个公司过过手,你也没让我失望。”哈哈一乐,梅老爷子觉得有趣:“黄氏怎么也没想到我会让你接手吧,那群混蛋小子,还有的亏让他们吃。”
对此顾寅只是笑笑,汇报公司的事不是他这次来的重点。他的主要目的是想多知道些跟渣攻四号的剧情信息。
比如,原文里被渣攻四号买走的那块地。
比如,渣攻四号的母亲。
以防万一,顾寅不太想那块地继续空在那里。
干脆,顾寅有话直说:“老爷子,北江被您视为勋章的那块地,您真的打算一直把它空在那吗?”
提到年轻时的骄傲,梅老爷子目光炯亮:“你问这个干什么?”
“没什么,问一问。”顾寅笑了笑,说:“我是觉得空着也是空着,不如做些什么。”
“做什么?”梅老爷子打量着顾寅:“小子,我可给你打个预防针,你可不是第一个来老头子我这提这块地的人,你想知道之前那些人都怎么样了吗?”
嘿…咋还吓唬人呢?
但顾寅是谁,别人吃这套,他可不吃。
照样笑盈盈的,毫无俱意,顾寅说:“老爷子,我看您每年都给教育事业捐款,不少学校都成立以您的名字提名的奖学金…”
梅老爷子:“嗯哼?”
顾寅:“您干脆再成立个什么有建设意义的教育事业,以您女儿的名义,不也挺好吗?”
顾寅话音落下,梅老爷子眼里炯亮的光蓦然暗了下去。
两人面前杯盏中的茶叶沉沉浮浮,空气突然地安静。
扯唇一笑,顾寅率先打破安静,“像您这样的人,年轻的时候一定是心中只有事业,重心都放在星辰大海上,没有足够的时间和精力陪伴重要的人,如今年老,才会日夜愧疚思念吧。”
顾寅是真敢说。
梅老爷子这后半辈子,就没有人敢跟他说这种话。何况,还是一个小辈!
脸色非常难看,额头上浮起青筋,梅老爷子怒斥:“顾寅!”
顾寅面不改色,沉声道:“前半生的骄傲和后半生的遗恨,不如结合在一起,做点有意义的事?”
他还敢说!
梅老爷子猛地站起身,咬牙道:“你在教我做事!?”
顾寅也站了起来:“不敢,我只是提议。一来,是希望您可以把这种遗恨后悔释放出来,不要日夜憋在心里,二来,我只是想,以您如今的声名,要是以您女儿的名义建设了什么,也许…有一天,您的女儿会听到、看到,也许,她有一天会明白什么,回来看看?”
梅老爷子:“……”
暗淡浑浊的眼睛渐渐泛起湿意,不想在年轻人面前失态,梅老爷子柱起拐杖背身往窗边走去。
背对着顾寅扶窗而站,梅老爷子努力维持着威严,“她不会回来的,她如果回来…这么多年…别说回来,这么多年,她哪怕,给我报一句平安,让我知道她过的好不好…”
这份威严并没有维持太久,除却所有骄傲的光环,梅老爷子也只是个失落的被女儿抛弃的父亲罢了。
脆弱,伤心,一次次期待,又一次次失落。骄傲的老人哽咽不成声。
顾寅默默叹了口气。
他本意并非惹梅老爷子伤心。
但一个人愿意袒露伤心,暴露脆弱,何尝不是一种释放?
顾寅:“如果您愿意说,我随时愿意听。不仅仅是今天,将来的每一天,我随时都会听您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