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对,他们现在只是室友而已,连朋友都算不上,人家凭什么弯弯绕地照顾他的心思。
对方说的放下,这是真的放下了,一点假都不参。许彬之甚至怀疑,如果发自内心喜欢过一个人话,真的能像温纵这样完完全全地翻篇么。
温纵等不来许彬之的回复,干脆把手机往沙发上一撂,“所有密码都是你生日,你想点什么就点什么吧,我眯一会儿。”
隔了大约半分钟,温纵迷迷糊糊地又补上了一句,“顺便让刘助理买点止痛药送过来。”
许彬之看过一篇文章,大概是在回答“为什么前男友的所有密码都还是她的生日,他还没走出来吗?”,这么一个问题。
答案当然是否定的。
只能说当时是真的喜欢过,愿意费心思花时间做这种其实也没什么意义的事情。而到了后来,用那个密码只是一种习惯罢了,真没什么旁的意思,别多想了姑娘。
就在许彬之拿着手机幌神的功夫,温纵的手机上来了一条微信:
“温少,今天晚上尹家小姐的生日局,人家女生在我这儿旁敲侧击打听您的消息打听了快一个月了,要不就赏个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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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彬之还没富有到顿顿点外卖那个程度,所以偶尔也会开个火,家里不是一点食材都没有。他打量着冰箱里有的那些东西,准备给温纵做个蔬菜粥,虽然算不上什么正经饭菜,但是起码垫垫肚子,省得胃口难受。
温纵自从上次做了回挂面汤之后就再也没进过厨房,大约是没有什么烦心事所以不需要通过做饭来散心,自然也是没有想要证明一下他手艺还行或者做饭给许彬之吃的意思。
可能还是应了得不到的总是最好的那句话,温纵越是这样不咸不淡的,许彬之的征服欲就越强。
许彬之恶狠狠地切着菜,一边骂自己不是东西怎么当初就不懂珍惜,一边想他还就不是东西了,谁能把他怎么样。
“单喝洋酒没意思,混着来。”许彬之试图叫醒温纵的时候,对方显然还在梦里跟别人喝酒。
“温纵!”想不到温纵倒是出息了,还混着来,嫌自己命长么?
“唔……”温纵按着耳朵,脸都白了几分。
许彬之一激动声音高了些,自知理亏,在沙发跟前蹲下来,抓着温纵的手腕晃了晃,声音轻了不少,“我做了粥,起来喝一点再睡?”
温纵显然并不领情,侧头瞥了许彬之一眼,嗓子比之前哑的更厉害,“行啊,凶你房东?”
“没有……”许彬之一听这个倒是真的怂了,之前温纵偶尔会自称一下学长,室友什么的,他都习惯了所以没什么。房东这个词就不一样了,现在温纵可以掌控者他租金涨幅的男人。
“最好没有……粥呢?”
餐桌上温纵右手拿勺,左手刷手机,估计是看见了之前的那条微信,“今天回来的晚,你要是睡觉的时候要是不放心就把门链锁上吧,我去别的地方睡。”
“不用!”许彬之一听还有别的地方当时就否决了,清醒过来之后有些不好意思,“我……给你留门就是了。”
温纵说的时候没想那么多,见到许彬之的反应才意识到对方误会了。这个所谓的别的地方,其实还是在这个小区,只是不同的楼而已。温纵还有另一套一室一厅,那边放着他配音用的东西。毕竟悬挂麦挺显眼的,放在这边这个两室一厅不是分分钟就暴露了么。
“恩,那也行。”温纵点了点头,并不解释什么。
两天的醉酒晚归只是个开头而已,至于结尾在哪么,还是要看许彬之表现。
诚然,温纵这么作死也不单为了引许彬之注意,是个一箭好几雕的事儿。最主要的一点,温纵总不能把诊断结果直接扔给家里那边,说自己都癌了打算去享受一下后面还不知道能有几年人生所以要跟工作说拜拜了。这么做未免有些太洒脱,也太崩人设了。所以他要表现的反常一点,起码像一个普通的知道自己身患绝症的人该有的表现。家族那边见到他突然纸醉金迷肯定得查查是什么情况,顺水推舟的这不就下来了么。
还有一点就是他最近一直在钻研一个纨绔子弟的角色,怎么配导演都说不够纨绔,这让温纵愁得不行。
“我也说不上来到底插在哪儿,”一个跟温纵非常熟的策划也在琢磨这个角色,“但是还真的就差了那么一点,大约是……不够放纵?”
“这还不够放纵?再放纵我声线都要维持不住了。”
“不是表面上的放纵,是心理上的。你配出来的效果吧,就让我感觉那个角色是一个韬光养晦,表面装作不务正业其实是一个特别克制背后在搞着大事情的人。但是这不是咱们想要的效果,咱们要的就是一个纯粹的玩物丧志的人。”
“恩……”温纵沉思,“给我一些时间,我试试。”
温纵前面几天掐好了时间,故意在许彬之肯定已经睡着的时候再回家,而在许彬之上课的功夫又出去了,让许彬之逮不到他。
这么做的原因是温纵也不乐意真枪实弹的酗酒,哪怕是为了揣摩角色也是到微醺就及时停止了。再说他在系统商城里买了一打的解酒药,自然能喝趴下三批人依旧在微醺的状态。而许彬之见不到他人,怎么可能知道他到底是微醺还是烂醉如泥,可不是想怎么脑补都可以。
大概这么玩儿大概一个星期吧,他估摸人的身体不怎么抗造,喝一个星期怎么也得喝出来些效果,打算收网了。
“不是我说,喝酒的局能不能就专心致志地喝酒,别点那些乱七八糟的人。”许彬之也不想偷听别人打电话,但是听到这种事情怎么可能说不听就不听了。
“点的那些人还没我好看呢,你说到时候真算起来,到底是人家玩儿我,还是我玩儿人家啊?”
电话那边的人笑得头都要掉了。
“行,你接着笑吧,我今天不去你们那边了。局那么多,难道还怕找不到合适的。”
许彬之走到了沙发跟前。
温纵已经挂了电话,虽然闭着眼但是感受到了光线的改变,“原来你在家啊……”
之前只是听声音,温纵给人的感觉还挺正常的。现在看见人,才意识到温纵的状态差成什么样子。
对方蜷缩在那里,一手按住腹部,另一只手似乎因为疼得已经顾不上什么别的了,无意识地抓着手机,指尖都白了。
“温纵,你怎么了。”
“可能是喝酒喝的,有些、胃疼,”温纵疼得一口气没喘上来,硬生生顿了一下,“不妨事。”
“你知道我没在问这个。”
温纵并不回答。
“失恋?还是家里那边出了什么事情?”许彬之把手机从温纵手里解脱出来,对方本能地抓着他的手腕,力度之大几乎要捏碎他的骨头。
“没事,”温纵自己也意识到了,稍松了松力道,“影响到你了?那我搬出去。”
“不管发生了什么,我陪着你,好吗?别折腾自己身子。”
“陪着我?”温纵难得睁了眼,似乎因为疼痛也没个好态度甩开了许彬之的手,“以什么身份陪,感动中国好室友么?”
“之前咱们不是——”
“那是之前,这位学弟。”温纵从许彬之手里拿回手机,解锁,“现在跟我说以前,晚了。喂?是我,胃药,解酒药,止痛药。对,还是上次的那个地址。”
“那我追你!我追你,行不行……”许彬之拉住温纵的手,错乱间碰到了什么按钮。
“咳,那什么,”电话免提中传来刘助理的声音,“看到您似乎没有什么别的吩咐了,那我这边就先挂了。”
“你电话……原来还没挂啊。”许彬之一脸尴尬地看着温纵。
“当然没挂,”温纵一脸凝视智障儿童的神情望向许彬之,“今天晚饭还没找落我挂哪门子的电话……?”
“那要不……你再打回去?”
“不打,”温纵把手机丢开,“似乎有人刚刚嚷嚷着要追我,怎么,连顿饭都不给做?”
第九世界第五章
“温纵,温纵?”许彬之轻轻晃了晃沙发上明显因为疼痛睡的并不安稳的人,“止痛药已经送过来了,服了再睡?”
温纵抓住许彬之的手,缓缓睁眼扫了下茶几上的药片和水,又慢慢地瞌上了眼。
不知道是因为疼的没心思起身,还是只是纯粹的犯懒。
“学长……听话。”
“不吃,吃止痛药对身体不好。”温纵用气音这样说着,抓着许彬之的手放在心口处抱着,便不再有其他动作。
也不知道是谁方才巴巴地给助理打电话要止痛药,送来了又不吃。
“止痛药也只是一种寻常的药,副作用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大,相比之下强行忍痛才不好。再说真要是伤身子,学长你天天这样喝酒才是真的伤身子。”
温纵怎么可能不明白这些道理。
“是药三分毒,我不吃。”只是他现在不想讲道理。
“行了……”许彬之叹气,“别弯弯绕了,学长你想干什么就直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