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着!
绿豆糕?
不是宝剑吗?不是秘籍吗?不是内丹吗?
怎么是绿豆糕?
晏时君咬着手指头可怜巴巴地说罢,肚子还很应景地咕噜叫了两声,看着糕点的眼珠子都快下来了。
沈迟川眉梢一跳,面上闪过一丝不自然,但很快就敛了去。
他摆了摆手,邢俞得令给晏时君端来糕点,顺便还给他带来一杯茶。晏时君此时已经饿得能吞下去一头牛,狼吞虎咽地吃完,意犹未尽地拍了拍自己的肚子:“还是有点饿……”
沈迟川:“……”
继续送来了一碟糕点,这次没有这么饿,晏时君吃的慢了点,总算品到了味道,吃完之后还装模作样地点评:“这绿豆糕只有甜不够清香,而且太甜了齁得慌。”
沈迟川看着晏时君面前空空如也的盘子,这干净得都能对着照镜子了:他是真的没看出来晏时君到底哪里觉得难吃了。
满意地打了个饱嗝,不知道空了多少天的肚子终于舒服了点,连带着身体都舒坦了很多,果然,对于吃货来说,天大地大都不如吃饭最大。
沈迟川不耐烦地皱了皱眉:“你还有什么花样?”
“我……”晏时君正想说有点噎,还要来点水的时候,沈迟川的长指在腰袢的佩剑点了点,颇具威胁意味的挑眉把晏时君给吓了回去。
算了,吃饱了就行,人要懂得知足。
晏时君想要从地上爬起来,不料腿一软差点摔在地上,他这才想起来,被关在牢里的时候,腿被打得狠了,站起来的那一瞬间清晰地感觉到小腿像是错了位一样,钻心的疼,有没有骨折还另说。
沈迟川听到他倒吸冷气的声音,垂眼扫了他一眼,晏时君狼狈的模样在他的眼底多待一秒仿佛都是亵渎。他摆了摆手,身后立刻跟上来两个侍从,一左一右把晏时君抬着胳膊拖了过去。
晏时君的小腿在地上拖拉着,像个垃圾一样又被甩在了尹半烟的床边。
晏时君积了一肚子的脏话在抬眼看到沈迟川那张满脸就差写着反派俩字的脸又咽了回去。
算了算了,忍一时风平浪静,忍一时小命可保。
第四章 这怎么跟正常套路不...
晏时君动用全身的力气把已经涌到嗓子眼的脏话给咽了回去,硬是挤出来一抹微笑。
等老子回到现实世界了,绝对让晏时卿给你安排一个生不如死的结局!
在心里骂骂咧咧的晏时君饶是有再多的愤懑也只能为了小命折腰,怀着满怀的气也只能乖乖听令解毒。
床上的尹半烟脸色苍白,细眉凤眼,翘鼻粉唇,一张平日里妩媚多姿的脸在病重时候居然也多了几分可怜色。妥妥的男生女相,要不是晏时君看过《落霄》知道他是个男的,要不然这一眼还真能让他看错。
不愧是《落霄》中第一妖艳贱货,只消一眼,晏时君这直的也都快被掰成弯的了,怪不得沈迟川明明不爱他,就为了这张脸还能宠他这么久。
在这《落霄》世界里,男色之风盛行,性别不再是结合的阻碍。同性已为大众所接受,而且在繁华市镇之中,小倌馆和青楼简直平分秋色。而尹半烟在进入落霄宫之前,就是城里有名的清风馆中名冠三城,另无数男人神魂颠倒的花魁。
晏时君沾手探脉,尹半烟的脉象已是极其虚弱,要不是他耐心试探居然差点探不出来,鼻尖也只剩下一缕若有若无的气。不过晏时卿在设置情节的时候,明显是偷了个懒,直接抄了家里古医书中的毒药,而恰巧,这毒药晏时君背过。
他这才放下心来,长舒一口气。
晏时君要来了银针,伸手解开了尹半烟的衣服,不似脸色苍白,他的身体皮肤竟然是呈现一种潮红的状态,特别是靠近心口的位置,更是腥红一片。这毒名为“剜心”,服下之后主要会作用于心脏部位,在毒性作用下,心跳会慢慢变慢,直到停止。沈迟川用了这么多的药才堪堪维持住几天的生命,要是今晚没有晏时君,那他必然会死。
晏时君捻针熟练地刺进穴道,一共刺了九针,针针快狠准,丝毫犹豫都没,显然是经过长久的训练才会如此自信熟练。晏时君祖上百年中医世家,他从小就熟读各大药学,千百味草药甚至只一闻便可分辨出来,捻针入穴自然是不在话下。
晏时君眉头紧皱着,面上是一片冷淡镇静,胸有成竹,巫医本来不屑的神情在看到他这表情居然也住了嘴,心里开始真的有点发怵——他不会真的能救活吧?
每下一针,晏时君皱着眉头仔细观察尹半烟的状态,殊不知此时身后有一双眼睛盯着他,沈迟川看着他的背影,捻针熟练至极,根本不是数日则成,少说也有十年的功夫才能如此。那晏时君是何时有的医术?他这么多年居然一点察觉都无?
最后一针落下,尹半烟的表情终于有了变化,眉头紧皱,重重地呕出来一口黑血。堵在胸口的脓血吐出,他的呼吸明显地流畅了许多,再次探向脉搏,心跳比方才有力了许多,总算不是一副濒死的样子了。尹半烟长睫动了动,眼睛还未睁开,嘴唇却先一张一合地说了一句话,晏时君凑得近,听见他在轻轻地唤着:“教主。”
这人也真够痴情的。只不过他爱错了人,看了原书的晏时君深刻清楚地明白,沈迟川冷漠至极,感情这种东西对于他来说就是天方夜谭。对于尹半烟,他也只是玩玩而已,少了这一个,他就可以很快地换下一个,而且是连缓冲都无的无缝衔接。
众人见数日没有动静的尹半烟终于有了点反应,都大吃一惊。巫医震惊得退了几步:“怎么可能!”
这几日他翻遍医书,用尽各种草药,才堪堪维持住几天生命,而他怎么会在短短半柱香的时间就能做到这种地步?他行医几十年,经验资历怎会不如这个才二十岁的毛头小子?
晏时君艰难地挪过来半残的身子:“接下来的十几天可能会体寒,配些驱寒的药不间断服用,注意保暖,一个月即可大好”
幸好晏时卿找了个好解的毒药直接抄了下来,要是自己胡乱编个他连见都没见过的毒写在里面,那现在他已经被沈迟川放干血,死得透透的了。
看到软塌上半卧着的沈迟川。慵懒松散,长指摩擦着剑鞘上斑驳的暗红色花纹,据说那暗色其实是常年积累下的人血的颜色。面上是看不出的莫测情绪,似笑非笑,狭长的凤眼看向的,不是床榻上的尹半烟,而是此时跪在地上的晏时君。
那阴森森的表情让晏时君后背的汗毛都立起来了。
完了,刚才他是不是不应该这么自信的?他怎么忘了晏宸是个娇生惯养的小公子,文不成武不就,生下来就是当花瓶的标准废物呢!只不过一夜之间就转了性子,这让他怎么不猜疑?
沈迟川阴沉着脸,眼底晦暗不明,就算晏时君这个把书看了大半的自带上帝视角的都猜不出来他到底在想什么。
沈迟川果然是把原书中那句“让人猜不透情绪”这句形容词贯彻得明明白白。
就在晏时君准备找个什么理由先搪塞过去,沈迟川勾了勾唇,对晏时君说道:“晏小公子好医术,不知道可否跟本座解释一下,你这一身医术从何得来?”
完了完了,晏时君咽了口水,目光在巫医身上一扫,忽然有了主意:“教主,其实我这是经人托梦,医术就是那一夜得来。”
“托梦?”巫医嗤笑一声,“简直荒唐!”
在场的各位有信有不信,但是更多的都是抱着好奇看过来,就连沈迟川都提起了兴趣,不过那看过来的表情明摆着就是在说“编一个说的过去的理由,不然就扔到修罗道喂狗”。
晏时君活了十九年,修得一个好嘴,撒谎说的比真的还真,此时居然正好派上用场。他清了清嗓子,脸不红心不跳,下半身半残废那上半身都能端的笔挺:“教主,就在我被关在地牢的这几日,做了一个梦,梦中一个白胡子老人告诉我此药方,特地叮嘱我学了就能保全性命,关乎性命大事,自然不敢不学。”
“怎么可能!”巫医在一旁煽风点火,“说谎也要有个度,怎么可能会有如此玄妙之事?就算真有此事,你怎么敢随便将一个梦境得来的药方用在尹夫人的身上!”
“你说玄妙?”晏时君毫不退让,“那你说说,你这换血救人的方法不更是玄妙?”
巫医:“胡说八道!这秘法乃是我祖上所传医书所记载,相传千年前医仙大人就用此法配之以巫族术法,救活了数人。”
晏时君挑眉:“那你见过医仙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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