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亲戚连哄带骗,从他手中套走遗产,又设法将他赶出秦家老宅,若不是季老爷子念在原主爷爷和他的战友情,一直收留原主,以原主的身体状况,恐怕都活不到订婚宴。
而今他想获得可以研发ven a-valve经导管主动脉瓣膜的资金,只能想办法从秦家取回属于原主的那份遗产。
那么关键问题来了……
他怎样才能离开这所医院。
秦宁头都大了。
然而让他更头疼的,是隔壁的异响。
今早他忘记跟贺凌寒提及这件事,这会儿被影响,才想起。
秦宁倒了杯热水,慢慢洇润嗓子,穿上外套去隔壁一号病房。
今晚那两个保镖也在,他敲门时,是保镖之一来开门。
秦宁礼貌道:“医院隔音不好,可以请你们小声一些么?”
保镖脸上掠过一丝尴尬,点头答应。
秦宁勉强放心,准备离开。
“站住。”
秦宁闻言顿足,回过头来。
下一秒保镖被人推开,贺凌寒的身影取而代之,他的脸色很难看,甚至说很糟糕,眼下青黑,嘴唇泛白,明显是严重的睡眠不足。
他盯着秦宁,一言不发。
秦宁疑惑:“贺先生有事?”
贺凌寒冷声直言:“你过来,再绑我一次。”
秦宁:“?”
保镖甲:“????”
老板,你居然有这种嗜好!
深夜。
一辆漆黑宾利驶入蛟龙湾别墅区,停进一栋三层别墅的停车位。
车门打开,一道高挑身影下车。
他步履稳健,径直走向别墅正门,熟稔地解开指纹锁,开门进去,跨入玄关。
那一瞬间,头顶吊灯“啪嗒”一响,满室通明。
客厅中,身着藏蓝暗纹唐装的季老爷子坐在沙发上,面容肃然,双手交叠着按在红木拐杖上,正抬起脸看向门口。
他与门口那人四目相对。
季老爷子笑里藏刀,“兔崽子,你终于逮到你了。”
作者有话要说: 秦宁:某些人表面是豪门贵少,实际上一穷二白
季总:老婆看我,我的钱都是你的,老爷子的也给你
季老爷子含泪:不肖子孙!
第6章
“爷爷。”
季应闲态度散漫地喊了声。
季老爷子盱着他。
季应闲继续换鞋的动作,顺便脱下沾雪的深灰色外套,挂上衣架,又摘脱左腕的银黑色腕表,放在玄关的鞋柜台。
客厅中非常安静,季老爷子一言不发的看着自家孙子,表情无怒无喜,他过去当过兵,不说话时,反倒眉目凛厉,不怒自威。
他背后站着三个随身保镖,你看我我看你,全都大气不敢出。
反观季老爷子的孙儿,心理素质超强,面不改色地绕到开放式厨房,从冰箱取出柠檬水,顾自倒了一杯。
他余光掠过客厅,转头问:“冰柠檬水喝么?”
季老爷子没出声,但明眼人都能看见他的脸色更黑了。
季应闲却也不当回事,扬眉噙笑,“抱歉,忘记您没牙怕酸了。”
季老爷子额角一抽,忍不住攥紧拐杖,瞪着那个臭小子。
厨房的季应闲解开袖缘纽扣,拿出冰箱冷冻层的冰球,往玻璃杯中扔了几颗,冰球撞在玻璃杯壁,丁零当啷的响。
他端起杯子晃了晃,浅浅仰头,一饮而尽。
冰水顺着他沉毅的下颌线条,划过锋锐的喉结,那双充满神秘感的灰蓝色瞳孔,亦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邪佞。
他看上去比时尚杂志的封面模特还吸引人,或者说,蒙上了一层危险色彩。
见状,保镖们却齐齐打了个寒颤。
今天气温很低,夜晚已接近零度,可谁会在近零度的大冬天喝冰水,喝的还是不加糖的巨酸柠檬水,不愧是季少。
季应闲搁下玻璃杯,底座与大理石橱柜台面轻轻碰撞,发出清脆的“哒”响,平静瞬间被打破,仿佛解除了某种束缚。
沉静数秒。
季老爷子语气不悦的质问:“你今天去医院,没去看小宁?”
季应闲转过身来,背靠橱柜,长腿伸展,整个人隐在半明半暗的空间中,微光将他深邃的五官轮廓刻画得更立体。
他嘴角轻扬,反问:“我跟他有关系么?”
言下之意,用不着他去看。
季老爷子十分气恼,拐杖狠狠杵了下地毯,克制怒火道:“他是你未婚夫。”
“他不是。”
“他不是谁是?订婚宴你当众退婚,他为此病发住院,你连看都不去看他一眼,那孩子多可怜,你明知道他喜欢你。”
“爷爷。”
季应闲截断季老爷子的后话,说:“不说这个,我正好有事找你。”
季老爷子以为他转移话题,没好气道:“你小子找我就没好事。”
季应闲回到客厅,长腿一展,大马金刀的坐在季老爷子对面,转头吩咐保镖,“你去二楼书房,把书桌上的那份蓝色文件夹给我拿下来。”
保镖杵原地没动,询问式的看向季老爷子。
季老爷子睇了眼季应闲,见他安分待着,确实有事要商量的样子,冲保镖点了下头。
保镖得了首肯,立即上楼取物。
季老爷子知道自家孙儿个软硬不吃,但又考虑到秦宁,便说:“你明天抽空去医院看看小宁。”
季应闲半分迟疑也没有,直接拒绝,“我和他没可能,你就歇了那心思吧。”
季老爷子挺直腰板,手活动地摩挲着拐杖,眼睛瞪着这个像难驯烈犬的孙儿,满腔恨铁不成钢。
秦宁是多好一个孩子,性子温和又沉静,这兔崽子怎么年纪轻轻就瞎了眼哪。
不多时,保镖拿着文件下来,季应闲让他直接放在季老爷子面前。
季老爷子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疑惑地拿起来,随手翻开,待看清首页的几个黑体字,那血压登时蹭蹭蹭的往上窜。
他把文件一扔,怒目圆睁。
“这简直是胡闹!”
医院。
在诡异氛围中,短暂沉默。
秦宁皱眉看眼前的贺凌寒,对自己的听力产生了一秒质疑。
他问:“你说什么?”
贺凌寒如旧复述,丝毫没有为此话出现羞耻感,仿佛在说什么理所应当的事。
连旁边的保镖都听不下去,嘴角一抽,不忍直视的捂住双眼。
秦宁沉思数秒,说:“贺先生,你可以交给你的保镖或者护工来做。”
何必找他,况且今早这人才说了莫名其妙的话,现在又让自己去绑他。
秦宁现在怀疑他不止有梦游症。
贺凌寒神色不改,“报酬随你开。”
说话时,他看秦宁的目光闪动了一下,脸上露出一丝难以察觉的不自然。
如果不是迫于无奈,他怎么可能对这个人说出那种话,实在是这么长一段时间以来,第一次出现那种情况,他既惊喜又讶异,无法抑制的产生渴望。
渴望能再次……
贺凌寒闭了闭眼,敛起心绪,说:“只要你肯再绑我一次,多少钱都行。”
此话一出,不光保镖,连秦宁都露出“你是不是有病病”的表情。
他仔仔细细瞧着贺凌寒,心说,这人是疯了么?非要自己绑他,原着也没提他有这种嗜好啊。
保镖表情更惊诧,一脸“我是谁我在哪儿我在干什么要不要戳瞎自己”,他没想到自己会无意间得知老板那种爱好,老板不会又扣工资吧,好想装作没听到。
而贺凌寒对两人的心理活动一无所知,他唇线抿直,眉间拧出一个川字,似乎在纠结什么,很快,他说出了一句话。
“条件你说,一次就好。”
秦宁从未遇见过这样的人,花钱让别人绑自己,爱好过于清奇。
不过他一心远离主剧情,不愿意跟反派有接触,摇头拒绝。
“很抱歉,禁锢他人自由,是犯罪行为,如果你有特殊要求,可以另找他人。”
贺凌寒:“……”
贺凌寒脸色不太好看,冷得快掉冰渣了。
他睐着秦宁,后槽牙咬紧。
什么叫如果你有特殊要求,这个秦宁想到哪儿去了,简直不知羞耻!
秦宁温文有礼的补充:“另外,贺先生,请将房间的噪音控制一下,你已经影响到其他患者了。”
说完,秦宁歉意一笑,返回病房。
贺凌寒直直地看着秦宁合上病房门,他的手攥着门框,力道之大,快把那块木头给拽下来了。
保镖暗戳戳请示,“老板,如果你有需要……我应该能找到人,怎么绑都行。”
他又立刻拍着胸脯承诺:“老板你放心,我嘴巴很严,不会告诉别人的,这是我们的基本职业素养。”
闻言,贺凌寒脸色更难看了,瞪了保镖一眼。
“闭嘴。”
保镖见他满脸愠色,马上在嘴边做了个上拉链的动作,闭紧嘴巴。
贺凌寒将门合上,转身进入室内,大步朝病房走去,掀开被子,扔了外套往上面一躺。
“你们俩,把我绑上。”
他要试一次,看问题出在哪里,为什么会有那种情况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