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助理微微颔首,“秦先生,早安。”
秦宁点头,“早安。”
刘助理转头示意身后的人,那人赶紧将木盒递给保姆,保姆云里雾里地接过来抱着。
刘助理道:“秦先生,这是季先生为你点的早餐和午餐。”
秦宁:“?”
刘助理目的达成,就告辞离开。
保姆看了看怀里的木盒,又看看秦宁,不知怎么办。
“秦先生,这……”
秦宁说:“早餐先不做,我吃这个吧。”
保姆点点头,放下木盒,打开后,取出最上面一层的早餐。
早餐是一碗清淡的玉米粥,雪白米粥点缀着淡黄饱满的玉米粒,闻上去清爽鲜甜。
配的开胃小菜,同样清淡爽口,高汤烫熟的挺脆小白菜,撒了小撮葱花,异常诱人,酸甜清脆的萝卜块,精致料足的烧麦,滴了一点酱油的无油煎蛋,清蒸南瓜片,虾仁蒸饺。
保姆依次摆放到秦宁面前,就拿着扫帚打扫卫生。
秦宁看了眼桌面的早餐,心说,这分量有些过头了吧?
他喝了一口粥,品出些味道,扬起唇角。
“这是点的?”
季应闲这借口太过蹩脚。
保姆正在扫地,以为秦宁在跟她说话,“啊”了声。
秦宁摇头,“没事。”
他慢慢吃着丰盛的早餐,眉眼间的笑意渐浓。
而楼下。
刘助理坐进车厢,跟在他身后那人则进了宾利车后面那辆。
季应闲合上笔记本电脑,问:“他收了?”
刘助理点头,“嗯,秦先生收下了。”
季应闲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很快,他陡然顿住,抬头迎上刘助理的诧异目光。
“转过去。”
季应闲不悦道。
刘助理默然把脸转回去,暗想,季总现在的表情,真的好像一个思/春少女。
季·思春少女·应闲摇下车窗,仰头望着六楼的落地窗,眼中有他自己也未察觉的情绪,像在期待什么。
忽然,有人闯入他的视野,慢步走到落地窗边。
那人穿了身杏色居家服,身条秀挺,显得苍白又瘦弱,眉眼却格外清澈。
对方似有所察,低头看来。
季总心中猛地一跳,往后躲开,却“嗙”地撞在车窗顶框。
刘助理:“……”
季应闲一脸无事发生的摇上车窗,让司机开车,司机立刻发动引擎出发。
宾利驶出原地。
这时,季应闲手机“嗡嗡”响了两声,划开一看,是一条微信消息。
【姓秦的】:谢谢你的早餐和午餐,做的很好吃,手艺不错。
以为瞒得天衣无缝的季应闲:“……”
秦宁是怎么发现的?
尝出来的么?
季总心脏砰砰直跳,他拿着手机,默默把备注从【姓秦的】改成【宁宁】。
他满意地摁灭手机。
*
六楼窗边。
秦宁目送宾利消失在行车道,敛回视线,低声一笑。
保姆笑着说:“秦先生今天好像心情不错。”
秦宁点头,“嗯,发现了一件有趣的事。”
保姆笑了笑,继续拖地。
秦宁也准备上楼,恰好汪海忙完回来,手里托着一个餐盘,餐盘中有几个热腾腾的包子。
秦宁正奇怪他上哪儿带回餐盘,就听汪海道:“秦先生,这是你家隔壁邻居送来的,我进来时,刚碰到她。”
“先放着吧。”
汪海闻言,把餐盘放在餐桌上。
秦宁问:“警察那边查的怎么样?”
汪海说:“不太好办,不过调取监控时,办案警察说整栋楼周围都没有动静,那么嫌疑人很可能就在这栋楼里。”
“这栋楼里?”
秦宁微愕,他住过来的时间很短,没有得罪过人,原主曾经住在这里,也鲜少露面,会是什么人恶意来喷油漆,侮辱他?
他问:“警察那边有说多久能破案么?”
汪海摇头,“他们只说会尽快,年末案件很多,可能需要一定时间。”
秦宁“嗯”了声,说:“下午去趟双秦,后天放年假,我去和老钱他们开个会。“
汪海点头。
另一边。
季家别墅。
季老爷子忽然想到时间问题,问:“小周,今天是初几,是不是快到除夕了?”
周姨思考了片刻,说:“今天农历二十六,好像是快到除夕了。”
季老爷子悠哉悠哉的抿了口茶,好似在沉思,隔了一晌,他嘀咕道:“我得给季应闲那小子打个电话。”
“小周,你去书房把我手机拿下来。”
周姨点头应了声,就快速上楼把手机拿来,递给季老爷子。
季老爷子拨出季应闲号码,那边很快接听。
季老爷子说:“快过年了,你下午去把小宁接过来,过几天一起过年,别让他一个人。”
*
下午。
秦宁和汪海下楼坐上车,准备去双秦,他接到陆修的来电,对方想跟他再说说这次绯闻事件。
思索后,秦宁同意,两人选在距离双秦不远处的咖啡店。
那家店在郊外,位置很偏僻,陆修也不必担心被狗仔尾随。
两点左右,秦宁到那家店。
他进入隔间时,陆修已经到了,他戴着墨镜,没摘。
汪海在门外等他。
秦宁径直走过去,坐在陆修对面。
陆修顺手摘下墨镜。
秦宁抬眸,不经意看向陆修,却是微微一愣。
今天的陆修是一头清爽短发,他男生女相,又有一双漂亮深情的桃花眼,看上去有几分利落的英气。
陆修指腹习惯性捻了捻头发,扬唇一笑,“怎么样,有没有心动?”
秦宁面无表情:“没有。”
陆修:“……”
他不禁失笑,秦宁在拒绝人这方面,真的格外直接,尤其对他。
陆修笑着问:“剪短发后,我和季应闲比,谁更帅气?”
他这话说得随意,好似并不在意,可那双眼睛却直直注视秦宁,笑盈盈的等着答案。
秦宁说:“你为什么要跟他比?那句话你不知道么,世界上没有两片完全相同的树叶。”
陆修怔忪瞬息,继而淡淡的笑,笑意有一瞬的苦涩。
“我能做自己么?”
这句话不知在问秦宁,还是在问自己。
“当然能,你们不是相同的人,拥有各自的人生,你没必要跟他比,他不是你,你也不是他。”
“你只是陆修。”
你只是陆修。
这话宛如重锤在陆修心头钝击。
他抬起脸,一双桃花眼微睁,深深望住秦宁。
从来没有人跟他说这种话。
从来没有。
秦宁果然很特别。
不论是对谁。
许久,他如同许诺般,郑重道:“以后我在你面前,只做陆修。”
秦宁早转开思绪,问:“绯闻那件事不该已经解决了么,有什么可说的?……你刚才说什么?”
陆修敛起心绪,摇头说:“没什么。”
他拿出手机,又说:“你看看这个。”
他把自己手机慢慢从桌面推过去,再一转,手机正对秦宁。
秦宁不明所以地低头,目光扫过手机屏幕。
渐渐地,他眉心深拧。
“这是谁拍的?”
秦宁问。
陆修后仰着靠在椅背,摊手,“你这个问题,正是我想问的。”
手机屏幕中,正在播放一个十多秒的视频,画面是秦宁住宅的入户门。
画面里,有一只手握着喷漆罐,正朝着入户门和墙壁挥动,很直观的感受到对方在涂鸦什么字体。
跟今早秦宁看到的一模一样。
秦宁问:“是什么人发给你的?”
陆修答:“不出意外,是我的私生饭。”
“这个人近期就有这些奇怪操作,跟踪公司为我派来的行程车,在我休息的酒店房间放微型监控,甚至打骚扰电话,无所不用其极。”
“至于这个视频,是今早收到的。”
秦宁沉思后,说:“今早,我也看到门外红色油漆制造的涂鸦,这或许称不上涂鸦,应该是发泄。”
“这人为什么会找我发泄?”
秦宁很不理解,但很快他想到一个可能性。
昨天跟陆修的绯闻。
陆修看他表情,也猜到他想起这点,点头说:“是昨天的事引起的。”
“宁宁,你直接报警,门口被人喷漆,你的地址已经被泄漏了,我建议你暂时别住家里,敌在暗你在明,这很危险。”
陆修实心实意的说了这番话。
秦宁:“……”
秦宁看他,“我们不是很熟,别这样叫我。”
陆修挑眉,“我们可以重新认识。”
秦宁说:“不用,时间不早,我有其他事要忙,你自便,如果下次有什么事,直接打电话,会更方便。”
说着,他起身离开。
陆修:“……”
陆修戴上墨镜,扣好渔夫帽,追上秦宁。
他出去时,秦宁刚好关上车门。
陆修正要叫住秦宁,车厢中,汪海已经发动引擎,一下就开出去了,很快消失在街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