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地的凤凰不如鸡,自有人想去踩上一脚,杨丞得到消息时却是既怜惜又喜不自胜,奔袭百里将齐清逸带了回来。
有正主在,再高仿的东西也不过是代替品,长着相似的脸,举止之间又与那人相似,清溪哪里不明白自己一腔真情错付。
齐清逸心高气傲,杨丞即便将他带入府中也是小心呵护讨好,他倒未曾将清溪撵出去,只是分到小院藏了起来,如此行事怎么可能不出事端。
两人相遇,齐清逸得知清溪出身,自觉受辱,杨丞捧他爱他还来不及,又怎么会因为一个替身而让他心生不悦。
若只是发卖出去还好,偏偏主角攻受都不能接受清溪顶着那张类似的脸侍奉别人,好好的脸蛋被划花,心神俱裂之下,清溪的不甘心让他口出狂言。
“你说我是倌馆出身又如何,你现在的身份还不是跟我一样!”
逞一时意气,也生生的丢了性命,死后还被抛尸在了乱葬岗中供飞禽走兽啃食,成为孤魂野鬼,无人为他鸣一声不平。
这是这个时代的悲哀,因为妓乃是贱籍,是所有籍中最低贱的一等,寻常官宦人家打死奴婢都是常事,更何况是一个有着卖身契的小倌。
可虽说主家有奴婢的生杀大权,一般慈善人家也不会轻易的去将奴婢打死,传出去坏的可是名声。
齐清逸上了尚书府的马车离去,直到马车消失不见杨丞才有所动作,只是眸中的赞赏与失落之感难以掩饰。
06说道:【所有的一见钟情都是见色起意。】
【说的不错。】林肃赞赏道。
06没敢说他是从宿主身上总结的,他只是好奇:【您对齐清逸不感兴趣么?】
【嗯,没什么兴趣。】林肃意兴阑珊,即使见色起意,也是分人的,【我就算是个禽兽,也不能见个好看的就上。】
06觉得齐清逸可能是没有达到宿主见色起意的那个点。
齐清逸目前跟他扯不上什么关系,他要考虑的是如何在杨丞赎人之前将人先赎出来。
杨丞为杨家嫡长子,跟林肃这个名不副实的嫡长子不同,他在家中可是备受宠爱,赎清溪的时候简简单单就拿出了五百两银子。
在这个五两银子就够三口之家富庶过一年的时代,五百两银子以林肃现在的身份地位基本上是别想了。
第52章 替身也风流(1)
士农工商, 商为末籍, 不能参与科举取士, 来钱倒是快,只是一旦林肃碰了那个,即使得了会元也会被降罪的。
没有皇权争斗,官大一级当真压死人, 林肃想要在这个世界活的好,不是人人都能过来踩一脚,目前还是科举取士最为便捷。
他对自己有信心,即便会试不中会元,入了殿试也能得中头名,即使杨丞的父亲比他的父亲高上一级, 一切尘埃落定以后自然没有什么畏惧。
奈何放榜是在一月之后, 而杨丞在原世界线中赎出清溪的时间恰好是在这一个月内, 跟杨丞明目张胆的抢人都是轻的,他要是赎个男人回去, 他那个宛如后爹的爹恐怕要将清溪先发卖了。
即便杨丞不赎,清溪的挂牌时间也不会改变, 如果让别人先赎了去,命运未必比在杨丞那里好上多少。
【倒是有些难办了。】林肃进了租住的小院,躺在了床上道, 【一分钱难倒英雄汉。】
【宿主,系统商店可以兑换银钱的。】06说道。
【那是最后的措施,贫困当想办法解决。】林肃坐起了身体笑道, 【我需要一笔横财。】
06疑惑极了。
林肃留了一个书童在此处等候放榜,直接让车夫驱车回家,回家的路上不走官道,偏挑着小道走,而当听到那句熟悉的话时林肃脸上的笑意加深了很多。
“停下,打劫!”
来钱最快的就是黑吃黑,在这个太平盛世,吃得饱饭的情况下还落草为寇的,很少是因为心中的正义。
林肃没从马车上下去,而是点燃了一些药草粉末扔了出去,静静等待了一盏茶的时间再下去的时候路面上躺了一地的“好汉”,人倒是还清醒着,就是因为清醒,所以那脸一个个才憋的通红。
“卑…鄙…”那为首的匪领气的浑身颤抖,“还是…是……”读书人呢。
“在下手无缚鸡之力,冒犯了,诸位别见怪。”林肃行了一个礼后取出了一个草药包给车夫闻了闻笑道:“麻烦您帮忙捆一下,这送官奖赏的银钱就归您了。”
车夫本来还害怕的脸色苍白,此时一听却是难掩兴奋之色,从车厢中取出林肃提前准备的绳索,顶着那些“好汉”们愤怒的目光走了过去,车夫力气大,刚开始还有些害怕,结果发现他们真的不能动弹的时候那一个个跟捆马似的捆的干净利落。
手无缚鸡之力的林书生礼貌的蹲身在匪首面前,也给他闻了闻草药包道:“你们的地方在哪里?”
“我呸,你这次算侥幸,要是遇上我们大当家的,毛都给你扒光了!”那人气势汹汹道,抢劫这么多年来明显没有遭受过这种待遇。
“阁下举止当真是有辱斯文。”林肃叹了一口气,拾起了旁边掉落的一把刀架上了他的脖子笑道,“现在能说了么?”
那头领低头瞄了一眼刀,咽了一口唾沫道:“在这座山东头,我告诉你你也找不到。”
“谢了。”林肃起身,丢下刀的时候甩了甩手,他倒不是故作如此让人生气,而是这副身体当真是手无缚鸡之力,拿多了重物就累。
车夫将那一个个人搬上了马车,看着林肃形单影只的站着,尴尬的摸了摸头道:“老爷这要跟我再去一趟官府么?”
林肃如今虽未得进士,却也是举人身份,见官不下跪,叫一身老爷并不为过。
林肃摆手道:“不必,你自去吧,拿了钱别再返回这里了,否则容易招惹灾祸。”
“是是是。”那车夫扬起马鞭驱车而去,林肃看了看山东头,从小道上一路步行了上去。
山势陡峭,不比人工开凿,但山匪聚集于此,下山总有门路,就像一位伟人所说,这世间本是无路的,走的人多了也就成了路。
一路扒拉着草丛,寻觅着踪迹,林肃在看到简陋的建筑时藏身了起来。
他这副身体视力倒不差,草丛遮掩山寨,看着有人巡逻,只是体格大小参差不齐,山寨中似乎还有女人,只是与那些糙汉子极为粗糙的皮肤不同,那些女人虽然穿着粗布的衣服,却是难掩姿色。
如果不是心甘情愿嫁的,那就是抢来的压寨夫人了。
林肃拾了一些杂草,点燃了以后又以树叶覆盖,再将调配好的草药包丢了里面,拿着树叶扇风。
浓烟顺着风向一路往山寨里面飘,刚刚还说说笑笑的人本是察觉有异,奈何还未来得及去查看,就纷纷倒了下去。
等到浓烟散尽,林肃戴上面巾走了过去,看着倒了一地至少上百人,有些后悔没有将车夫留下。
一捆上百人绝对是个体力活,以他的体格上山一趟去了半条命,再捆百余人又去了半条命。
在一众人结结巴巴,骂骂咧咧的声中林肃躺在了人家的虎皮褥子上睡了一觉,在晨起的时候又生了火蒸了几个红薯,甜香的滋味让整个山寨中肚子咕噜声此起彼伏。
草药的药效早解了,但是林肃绑人的方法跟别人不同,这些山匪即使互相帮忙解绳子也是越解越紧,手脚都被绑着,想要去寻利器也只能在地上像毛毛虫一样的挪动。
林肃啃着红薯看着这一地的“好汉”跟泥猴一样笑道:“各位这干嘛呢?”
“快把爷爷放开,否则杀了你全家信不信!”
“妈的,也不打听爷爷的来路,等老子脱困了,非得弄死你不可。”
林肃解决了早饭,又从山匪窝里找出了碎银六百多两,牵了一匹马看着那些骂骂咧咧的山匪问道:“那你们知道我是谁呢?”
“你是谁?”
“谁知道你是哪个!”
“有种报上名来!”
“不知道就对了。”林肃骑上了马,一夹马腹扬长而去,留下一地脏兮兮的好汉面面相觑,在反应过来之后气的几乎要冒烟。
太过分了,太过分了!这还读书人呢。
这不知道人名,也不知道样貌,山高水远的他们得去哪里□□?
前往清河府要路过青州地界,一封书信被人送进官衙之中,知州拿到书信的时候本是漫不经心的,可是在看到其中的内容时直接站了起来问道:“送信的人呢?”
“大人,送信的人说是一个年轻公子让送来的,他也不知道事情的原委。”禀报的人道。
信中写的不是其他,而是青州山匪被放倒的事情,山匪为祸,又善于隐藏,每每派兵过去都会折损一二,抓不到人不说,自己还头疼。
若是能够端掉一窝,这对于仕途可是极为有利的,信中也言明信则去,不信则不动,虽然有可能是敌人的阴谋,但是这个吊在脑袋前面的肉包子实在诱人的很。
“把这封信送去徐将军那里,点上三百人去看看。”知州老爷一咬牙决定道,富贵险中求,他还就不信了。三百将士摸索着上了青州山,个个提心吊胆,就怕脚下有陷阱,头上有罗网。直到他们摸到了山寨,看着绑了一地的土粽子,皆是面面相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