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玉?你发什么呆呢?我说的话你听见了没有?”朱君阳道。
“啊!刚才走神了!大佬你再说一遍呗。”夏玉打了个激灵,清醒过来,脸色一瞬间就涨得通红。
她刚才,到底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啊!!
为什么她会觉得刚才的大佬很性感、很色·气啊?!
这是一个正常的女孩子会有的想法吗?!
一定是哪里不对!!
她捂着脸往旁边挪了两步,靠着墙蹲好,把头埋进了臂弯里,害怕朱君阳见到她这种表情之后肆无忌惮的嘲笑、挖苦她。
“我刚才是想让你帮我把外面的干净衣服拿进来。”朱君阳重复道,“不过看你现在这样应该是没有时间帮我拿吧。”
夏玉不解,一抬头就看到了站在她身前,浑身赤·裸,笑意盈盈的朱君阳。
“你!你怎么不穿衣服就跑出来了?!”夏玉别过头不敢看她,慌乱地问道。
朱君阳勾唇一笑,反问她:“你脸红什么?”
夏玉:“我不是我没有你别瞎说!!”
朱君阳弯下腰,勾着她的下巴让她不得不看向她,轻声说道:“我有的你也有,我没有的你也没有,你——害羞什么呀?”
夏玉混沌的大脑立刻抓住了这句话中的漏洞,反驳道:“胡说!我有胸!你就没有嗷嗷嗷!”
她好像听到了她下巴错位的声音……
疼疼疼,太tm疼了!!!
朱君阳露出一个迷人的微笑:“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下巴错位了,夏玉只能张着嘴,很快就有口水顺着她的嘴角向下流淌。她从嗓子里发出几个含糊的声音,一双大眼睛对着朱君阳拼命的眨呀眨。
朱君阳问她:“安上可以,但是我感觉你不太会说人话。”
夏玉拼命摇头,表示自己绝对不嘴贱了。
“嘎达”一声,朱君阳反手又把她下巴安上了,然后扭头走向大床,拿起上面的干净衣服套上。
夏玉张了两下嘴,突然发现有下巴在的感觉真好。
至于刚才的什么害羞、心跳,早就随着下巴被卸的阴影消失不见了。
朱君阳换好了衣服,用风机吹干了头发,然后才不紧不慢地说道:“从水里进来之后我感觉到了空间波动,没准咱们现在已经在另一个世界了。”
夏玉床上弹的动作一顿,哭丧着脸问她道:“另一个世界……?咱们刚才……是已经淹死了吗?”
朱君阳:“……”
然后她自己又反应了过来:“不对啊,我现在就是灵魂状态啊……再说,你那么厉害,怎么可能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死了?”
朱君阳被她有形的吹捧吹得比较满意,难得地没有嘲讽她的智商:“我说的这个另一个世界,不是指死后的世界,而是指其他什么的。”
“其他?”
“比如说书中、电影中,或者是——画里。”
这么说着,朱君阳走到窗户前,一把拉开了窗帘。
夏玉这才注意到房间的窗帘一直都没有打开。
朱君阳没有拉窗帘的习惯,她一只鬼更不可能做出来这种事,那这窗帘是谁合上的?
随着窗帘的打开,一阵乐声传入她的耳朵。
“分飞燕,去两段,南与北,天地寒……”
清越的笛声伴随着暗哑的胡琴,有人在如泣如诉的曲调中唱出芸芸众生的命运。或命运多舛,造化弄人;或苦苦挣扎,自强不息;或自暴自弃,感慨不公……
急促的鼓点越敲越快,舞台上唱戏人一个漂亮的转身,眼光流转,顾盼神飞。高亢的歌声戛然而止,密集的鼓点也顷刻收拢,只有最开始的胡琴,低沉的音色拉的老长……
“好!”看台上响起了一片掌声。
一道柔和的黄光铺陈开来,在她们的房间里一点点地行进,所过之处完全变成了另一个样子。
夏玉紧紧地抓住朱君阳的手,生怕一个不小心她们两人就会传送到不同的地方去:“大佬?这是怎么回事?!”
朱君阳笑了笑:“玩没玩过恐怖游戏?欢迎来到里世界。”
夏玉:“你居然还会玩游戏?!”
朱君阳:“……我看起来像智障吗?”
夏玉连连摇头。
“咱们已经进入了那幅画。”朱君阳道,“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那潭水便是契机。”
夏玉似懂非懂。
“不过我还是想不明白,如果活着的那个女主人就是画中的鬼魂的话——她为何要召集这么多的灵师来治她?”
“会不会是原来的女主人发布了任务,但是没有等到你们就不幸遇难了?”
“不无可能。”
没过多久,整个房间就已经变完了。
她们现在像是身处于一个两层建筑的二楼,从木质雕花的窗户向下看,是一个临时搭起来的台子,台子下是一排排座位,座位上又坐满了人,一副非常热闹的景象。
刚才唱戏的女人下了台,又有一胡子大把的老生上了台,“哇呀呀”地唱了起来。
台下的看客们多是男人,有的穿着布衣;有的西装革履,像是两个不同时代的人。
一轮明月高挂月空,两盏大红灯笼驱散了黑暗,一群小孩子在人群之中跑闹,往来宾客言笑晏晏。
在这一瞬间,夏玉感觉自己像是穿越了百年的光阴,来到了那个战火纷飞的年代。
“走吧。”朱君阳叫她,“咱们下去看看,没准还能发现什么。”
夏玉连忙跟上。
一人一鬼沿着木质的楼梯下楼。
二楼应该是客房,一楼的大厅则布满了桌子,一大堆人举杯饮酒,好不快活。没有人注意到朱君阳这个穿着奇装异服的人。
走出大门之后就是前院,也是戏台子搭建的地方。
台上的老生已经唱到了尾声,台下又是一片叫好声。
夏玉拽住了朱君阳的袖子,小声说道:“咱们要不要跟着他去后台看一看?我总感觉那个小姐姐有点儿像露台上的那个。”
朱君阳当机立断,带着她悄悄地跟上了那老生,和他一起从左面的门洞里进了一间房子,正是这戏班子的后台。
后台比较杂乱,乱七八糟的道具堆了一地,穿着戏服脸上抹着油彩的人来回进出,一副非常忙碌的样子。
一个老人叫道:“哎哎哎!那边那个小姑娘!这里不能乱进!”
朱君阳对夏玉小声道:“我去应付他,你自己先进去看看,注意安全。”
夏玉点头,直接跟着那老生往里走。
身后传来朱君阳前言不搭后语的解释声。
穿过成堆的杂物后,终于见到了一张张摆放整齐的梳妆桌。
此时,只有一个人坐在镜子前。
那老生直接坐在他旁边,开始拆下胡子。
旁边那人也摘下最后一片假发,露出了被汗湿的毛寸。
夏玉愣住了。
她绕到前面看这人熟悉的妆容,整只鬼都很懵逼。
男……男的???
那个一颦一笑异常勾人的唱戏人是个男的??
晴天霹雳。
而男人根本就没发现身前有只小鬼正懊恼的捶桌子,边卸妆边问那老生:“师傅真的做好决定了?”
作者有话要说:我才知道我的封面不见了!为了两本书的封面,研究到半夜十一点,螺旋暴风哭泣
第46章 画上没有她
那老生道:“不好说。”
唱戏人便又沉默下来, 对着镜子开始卸妆。
厚重的油彩被一点一点的擦拭掉, 露出了一张十分英俊的脸。
卸了妆的男人再也没有戏台上的那股妩媚与娇柔, 身上充满了阳刚之气。
夏玉根本不敢相信这和唱戏的“小姐姐”是同一个人。
她伸出手, 在男人面前晃了晃,男人眨了眨眼睛, 看向了她
夏玉的动作一僵。
男人道:“刚才就想问你了,一会儿是不需要上台吗?还是你找我有什么事?”
夏玉:“???”
什么情况?!其他人其实是能看到她的?那她刚才怎么没有被拦下来?唱戏的人把她当成了谁?
旁边的老生露出了一个惊惧的表情:“师弟……你在和谁说话呀?”
男人愣住了, 看了看夏玉, 又看了看老生。
原来只有这个男人能看见她,夏玉这才把心放回肚子里,对着他露出了一个“友好”的笑容。
男人却没有被吓到, 只是僵着表情, 对他师兄说道:“我就是在问你啊。”
“这样啊。”老生松了口气,“吓我一跳,我还以为这里有什么脏东西呢。”
男人道:“怎么可能?你想多了。”
老生道:“我这不是刚唱完一场嘛, 来卸妆,正好看到你了, 就想和你聊上几句。”
“聊什么?”
老生一拍手:“哎呦, 瞧我这记性, 被你刚才那么一吓,把想说的话全忘了!”
男人笑了笑,像是在嘲笑自家师兄的胆子。
老生低下头,苦思冥想了起来。
男人果断换了个话题:“小师妹怎么样了?”
老生长叹了一口气:“哎——被师傅关进柴房了。你说她一个好好的小姑娘,做什么不好, 偏偏想不开要去参加什么革命,也不知道他是从哪里接触的地下党……你说这革命真有那么好?小师妹就像是被什么东西魇住了似的,那天我还听她骂师傅是汉奸走狗……真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