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已经轻笑出声:“想不到,将军也这么假正经。”
叶濯林现在是真正的表里不一:“那必须的,跟人打交道打多了,这是必备技能。”
还没待叶濯林洋洋得意完,系统就笑道:“不过,你正经起来,蛮可爱的。”
“……”
活了三十年,这系统是第一个说他可爱的,还说了不止一次!
还没待叶濯林也假正经怼系统一次,赵黎又开始嚎:“你安的什么心?这茶里,你加了什么东西?”
叶濯林本还想笑,只是在憋着,但一看到赵黎那“毁容”的脸,就再忍不住笑出声,缓过神再定睛一看,下一刻又有点哭笑不得。
赵黎的脸,竟开始……变绿了,还是那种土豆放久了发芽的绿。
中毒了?
这茶是赵黎递来的,他都没碰过嘴,一方面,他本身也防备着这茶有问题,另一方面……他怕茶里沾了胭脂。
如今看来,这茶确实有问题,毕竟赵黎的脸都绿了,可是……
这关他屁事?
第16章 我收尸我自己(16)
赵黎的嚎唤来了不少人,最近的几个侍卫已经围了过来,就差把剑架在叶濯林的脖子上,门外已经有了匆匆的脚步声,只在这一瞬间,叶濯林就已明白发生了什么破事儿。
分明是贼喊捉贼……啊不,这个成语不恰当,那就只能说是……恶人先告状!
这水就是让赵黎脸绿一下,造成不了啥实际伤害,但按照庆王殿下平常对容貌那老鼠见大米般的执着,配合这一顿鬼哭狼嚎,将事态无限扩大,估计现在哪怕一只虫子飞到脸上,那虫子都要受死刑。
那茶里的毒一看就是赵黎自己下的,至于为什么下毒,原因不祥,反正总不能指望他脑残到真把茶喝了,只可惜还没探究出什么所以然,叶濯林就来了一手出其不意骚操作,赵黎压根没料到这些,不然不可能用自己的脸做嫁祸代价。
毕竟,不管是不是装的,庆王的脸,那是比金銮宝座还珍贵着。
叶濯林也阴差阳错顺利背了锅。
系统不知是不是能看到这里的场景,对叶濯林道:“先去把你的尸身找出来,跟他对峙上就行,别管那些菜鸡侍卫。”
叶濯林就是这么想的,那几个侍卫,不出意外,有起码一半都是赵封安排的。
握手言和归握手言和,和平共处也不可能毫无防备,赵封又不是三岁小儿,况且小孩子都知道记仇呢,不弄掉赵黎,纯粹因为赵黎有太多暗势力,不好掰彻底,可又保不准赵黎哪天东山再起把皇位夺了。
于是,赵封只能弄劳什子“和平相处”,叶濯林觉得赵封憨逼,是因为赵封不想着怎么解决问题,只想着怎么逃避问题,逃避的过程中偶尔头脑清醒几次,搞点人手过去看着,这是常规操作。
可赵黎又不是憨憨,不可能不知道自己身边有眼线,这点手段也不知道起了啥用,这些护卫不可能时时刻刻盯着赵黎,而身边有人的时候,傻子才会搞事情。
再说,就算真时刻盯着,也不是没其他手段。
除非是弄人证,特别是作给赵黎派的人手看。
叶濯林好像隐约知道了赵黎想干啥,不过已经不重要了,他飞速甩开这几个侍卫,奔到赵黎床边,将床单掀开朝底下一看,愣了。
什么都没有,除了胭脂盒。
系统顿了顿,又道:“应该有个地下室,你摸索摸索。”
叶濯林都快无语了:“你他妈能不能看看现在是什么情形,怎么摸索?”
刚吐槽完,赵黎房间的大门就被推开了,有二三十个护卫围了过来,将大门死死堵住,其实强行突围也不是不行,只不过这么跑了的话,就等于坐实了谋害亲王的罪名,那任务就不好做了。
赵黎将脸抹了一把,也不知抹掉多少胭脂,恼羞成怒之下,一把抓住了叶濯林衣领吼道:“本王对你客气,你却想谋害本王!刚刚发生什么大家都看到了。”一顿,又阴森森道,“锋止将军,呵,也不知是真是假。”
这一番话上下转的实在太快,在场人都懵了,叶濯林也是一惊,赵黎却突然凑了过来,用他们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道:“不管你说的是不是真的,可锋止将军的尸体还在我这呢,到时一暴露,什么谎话都没用了。”
“……”
果然,赵黎这个心眼比蜂窝洞还多的,压根没信他复活的事,他的尸体确确实实在这,而尸体一露出来,谎话不攻自破。
如果他刚刚没把茶泼了,赵黎估计就会用这个作为威胁,逼他服下毒茶。
如果他确实是冒牌货,那这个套路,当真是天衣无缝了。
把冒牌的清理了,留着尸体才有用啊。
短短时间就做了两手准备,这个心机啊,赵封那憨逼居然还没被赵黎从皇位上拽下来,真不容易。
叶濯林其实还临时想到了一个打算,能不能搞点事,让赵黎气急败坏一番后,自己把他的尸体搬出来,这样啥事都省了,趁人不注意,他直接带着自己的尸体远走高飞!
可还不能确定赵黎会不会真把尸体拿出来,毕竟这一拿,赵黎也要倒霉,那可以先试试,反正没坏处。
这么一说,这计划好像还真不错,于是叶濯林起了心思,开始盘算着该怎么挑衅,能把赵黎气一顿,还得气得恰到好处,不偏不倚,刚够气得把尸体拿出来。
也就在这时,又来了一个人。
“庆王殿下这里,看起来热闹的很啊?”
叶濯林转过头,看到了那个熟悉的紫色扑棱蛾子,思路一时全崩。赵黎瞧起来很不耐烦,转过头刚准备骂骂咧咧,然而看到来人的那刻,就把话憋回去了。
景行的旁边,还站了个表情茫然的赵封,正好奇地看着这一切,问道:“你们在做什么?”
叶濯林开始觉得这事有点烦。
第17章 我收尸我自己(17)
还没待叶濯林开口,赵黎就松开了他,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语气极悲切地说:“听闻锋止将军要来,本王特地为将军接风洗尘,却没想到,将军心怀不轨,企图加害于本王。”
“……”
泼杯茶水的这个加害,加的太廉价了。
赵封是个老实人,眼见赵黎除了一脸水,好像并没有什么被加害的痕迹,心中困惑,便道:“他是如何加害于你的?”
这着实不好回答,然而赵黎何等人,面不改色心不跳地扯犊子道:“他在茶中下毒,企图加害本王,被本王发现后,气急败坏之下,便用带毒的茶泼了本王。”
叶濯林:“……”
他怎么不知道自己气急败坏之下还会用水泼人了?
不过仔细一看,赵黎的脸色确实有几分泛绿,赵封见此,沉默了,但还是有点不信,大声道:“濯林害你做什么?害了你他又没得好处。”
“……”
叶濯林简直快无话可说了。
连景行都忍不住了,估计也觉得这陛下是个呆子,救不了,先转移话题扯掰一番:“确实,将军怎会想着害你?他的魂魄能被顺利召回,就是因为他内心一片清明,没有仇恨,那么庆王殿下是怎么在短短几个时辰内令将军气急败坏到想害人的地步的?”
……只听说过积怨成鬼魂,还从来没听过心中一片光明成了鬼魂。
但叶濯林只能这么听着,强忍骂意时不时点几下头,还得担心“知道他老底”的赵封会不会将景行拆穿。
因为,景行这一番扯犊子,听着就想揍,说不定真能歪打正着让赵黎拿出尸体以反驳这顿鬼扯,拆穿他的“庐山真面目”。
所幸,陛下还没蠢到把手下送到火葬场的地步,只默默听着,也不说话。
不过赵黎显然坚定得很,死咬不放:“刚刚在场的几个侍卫都看到了,陛下若不信,问问便是,况且,本王还能以自己的脸为代价,陷害将军不成?”
“……”按赵黎的尿性,这种事确实太不可能。
现场的几个侍卫,赵黎的人无一例外给了肯定的神色,那一半赵封的人手面面相觑,为了不暴露身份,也只能点头。
正一筹莫展之际,景行突然道:“臣还有一言,将军若想否认自己下毒,可以将庆王殿下茶杯里的水饮尽,以证清白。”
“……”
这什么鬼道理。
叶濯林自然不乐意,赵黎自己没沾杯子,极有可能是在茶壶里下的毒,也就是双方的茶都有问题,叶濯林刚想辩驳一番可能是赵黎自己贼喊捉贼,却听得赵黎又道:“本王先作证,这两杯茶是本王自己倒的,将军没有碰过茶壶,所以茶壶没有问题。”
说着,赵黎就走上前,拿起茶壶,粗鲁地将茶壶里的水都倒在了自己嘴里。
叶濯林:“……”
这不是摆明着告诉所有人,他只能在碰杯的一瞬间下毒吗?那不就非喝不可?
“现在都看到了,本王问心无愧,而现在众目睽睽之下,本王也来不及在自己的茶里下毒以毒害将军,那么,将军请吧?”
最后一点退路也没了。
叶濯林忍不住瞪了景行一眼,不明白这扑棱蛾子是帮他还是坑他,景行倒不愧疚,还回了句:“将军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