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白了。”
炎离一声口哨，一只隼飞入了窗内, 停在了他的肩膀上, “你我就通过它来传信，有情况时刻联系。”
炎离让隼辨认了王莽的气息，就将隼留给了他。
王莽还是头一次近距离接触这些牢底坐穿兽，一时间连坐姿都规矩了不少，刻入dna的危机感让他离这小东西远了一些，生怕给它磕碰着了。
“不用拘束，这家伙生性凶猛，连箭矢都可躲过，并不脆弱。我还驯养了不少，你不必珍惜它的性命。”
炎离要是在现代, 少说得判个无期吧。
“交给我的我自然会办好，师兄就不必担忧了。”
“我自然放心。”炎离不熟练的扯开一个笑，“天罡派迟早会被我教纳入囊中。”
如果说炎离对长卿和魔教是主仆之间绝对的忠诚, 那他和罗昙的感情则更像亲情。他们被选入魔教从小接受的就是洗脑教育，炎离是成功的例子，而罗昙就不那么成功，但因为性命受制，他不得不保证和炎离一样的忠诚。
炎离与罗昙从小就一起在封闭的环境长大，感情非比寻常。其实前任教主还不止挑选了他们两个孩子，他们能得到最好的培养是因为得天独厚的天赋。单论武功，天赋加上更多的历练，炎离甚至要比傅清河高上几分，傅清河的胜算是建立在修习与他相克的功法。
在各个方面，炎离对罗昙都有着绝对的信任。
只可惜罗昙的内里已经换了个人。
王莽想，如果炎离没这么愚忠，魔教估计早就变天了，哪还轮得到长卿在他们头上作威作福拿捏把柄。
他策反魔教估计也会简单很多。
王莽安排了自己手下擅长伪装易容的人，扮成附近的居民在外围进行探查，有机会就打入天罡派内部。将情报线都规划好之后，他自己则恢复了原本男人的形象，做起了天罡派山下部分商铺的大掌柜。
他不是为了打探情报而恢复的原身，罗昙本身就私下运营了很多产业，他做回老板是为了实名化自己的另一个身份。日后魔教覆灭，再顶着罗昙的名头迟早会惹来祸端，他的任务需要持续到傅清河摘得武林盟主的名号，来日方长，不如直接改头换面。
王莽穿着锦衣华服，手持折扇，坐在雅间的软榻上，一副悠闲惬意的贵公子模样。
天罡派对山下的每家商铺都会统一建立联系，如今王莽这个幕后大掌柜出现了，天罡派立即就派出了几名内门弟子前来交涉。
王莽没等两天，这些个内门弟子就上门了。
“请问你们商铺的大掌柜可在此处？”
“在，少侠请随小的来。”
王莽在屋内就听见了外面的声音，他从软榻上起身理了理自己的衣袂，就听小二在门口说：“大掌柜，天罡派的少侠来找您了。”
“进来吧。”
小二推开门，候着这位天罡派的弟子进入屋内入座，王莽从榻上站起身，对他们行了一礼。
武林之人虽然身量普遍不低，但王莽这样的还是少数，很难将他和纯粹的生意人联系在一起。这位弟子感叹道：“大掌柜真是器宇轩昂仪表堂堂，不来习武相当可惜。”
王莽摆摆手，“少侠说笑了，人有所长，如果我去习武，反而是埋没了自己。免贵姓王，单名一个莽，少侠们是为合作而来的吧。”
“在下赵越明。王掌柜也应该知道天罡派的规矩，山下的铺子都要进行监管，作为补偿，我们也会保证你们的安全。”
“自然明白，贵方只管派人来便可。”
“明日那些弟子就会过来，王掌柜把他们当店铺小二便可，不会给你造成不便。”
王莽笑眯眯地，“那在下就不客气了。”
赵越明和王莽聊得久了便放松下来，“王掌柜的样貌真数人中龙凤，门派中也只有新来的傅师弟能和你相较一二。”
王莽想，傅清河可比他好看太多了，这赵越明说话还是场面话居多。
“廖赞，有机会我一定去见见赵兄口中的傅师弟。”
“不用王掌柜亲自上门，我有机会定然领着傅师弟亲自登门访问。”
商人在武林中的地位虽不是最高，但一定是不可或缺。对于各个门派来说，和管辖范围内的大老板打好关系都是非常必要的，明显赵越明也深谙此道。
“这可太麻烦了，少侠们每天都有正事，而我不过一个闲散掌柜，可不能耽误了你们。”
“这话说到哪里去了，王掌柜的时间可不轻贱，就别折煞我们了。”
两人一来一回说着客套话，王莽趁此旁敲侧击的提问：“赵兄在内门弟子中辈分几何？”
赵越明对于辈分也没什么遮掩，“右有两位师兄两位师姐，左有四位师弟一位师妹。”
“只有一位师妹？”王莽咂舌，也难怪天罡派的小师妹被这么宝贝，除了傅清河，她之上居然有七位同辈弟子，而且长辈更是不计其数。
“是啊。”提起小师妹，赵越明一张正气的脸上还带上了几分羞涩，“不瞒掌柜，师妹正是在下的意中人。”
不过话到结尾，他却叹了口气，“可我不够优秀，对小师妹心存欢喜的人不再少数，而师妹也对我无意，我只是占了身份的优势。”
王莽表示理解，通常小师妹都是爱慕者众多的一个人设，竞争不过很正常。
这么想，他简直是赵越明的恩人，以身勾丨引傅清河，帮他解决了最大的情敌。
“赵兄要相信，心诚所致，金石为开。何况世上不缺良人，赵兄早晚会觅得身边人的。”
赵越明感激的笑了，“王掌柜真是性情中人，不知王掌柜可有婚配？”
王莽思考了一番，“并无，不过已经定下了。”
赵越明羡慕的看着他，“真好啊。”
王莽唤自己的店小二从铺子中取来早就准备好的赠礼，“这是福神庙开光的玉佩，不是什么贵重物品，希望能让赵兄之后的诸事顺心。”
赵越明本想推拒，奈何王莽已经打开盒子取出玉佩，亲自为他佩戴上了。
罗昙这张脸是真的漂亮，眉眼含黛，目光如粼，张扬又明艳。骤然贴近赵越明，已经缩短到寸的距离更能凸显自己的优势。赵越明盯着王莽的脸，不自觉的看呆了。
王莽帮他系上后，看见赵越明呆呆傻傻的样子，沉默片刻，才勾唇笑了一声，用手在他面前挥了挥，轻唤，“赵兄？可是想什么事出神了？”
赵越明这才回过神，猛地后退几步，尴尬的恨不得把自己埋到地里去，涨红着脸也不想着把玉佩还给王莽了，草草的道了声谢就落荒而逃。
王莽收起脸上的笑容。
开光什么不过是随口说的幌子，给礼物镀个金。
看赵越明那个样子，他用这个身份和天罡派搭上线已经指日可待。可惜他的胃口被傅清河惯坏了，赵越明姿色一般，他根本懒得认真应付他。
天罡派的弟子果然如赵越明所说，第二天就被送了过来，他白得了好几个不用掏雇佣费的小二。王莽带着资本家的微笑把他们全部安置到了还缺人的店铺上。这些职位因为劳累没什么人愿意应聘，如今让这些习武之人来干倒是正好。
王莽在店铺里赚着钱，整理整理手下收集的情报，给炎离送过去，日子过得还挺美。
不过小半月光景，意外之喜来临。赵越明真如之前承诺的那样，带着傅清河过来拜访他了。
王莽头一次以男性的面目见傅清河。他以罗昙的身份示人脸上都带着浓妆艳抹，但傅清河是见过他素颜时的模样的。
不知道如今见到这张和罗昙相差无二的脸会有多震惊？
王莽推门而出，带着温和的笑对上在门外恭候的赵越明，“赵兄，好久不见。”
赵越明带了些不好意思，“王掌柜，我今天带着傅师弟来拜访你，不知道有没有打扰到你？”
“怎么会，何时来都不打扰。”王莽将视线转向傅清河，“这位就是赵兄所言的傅师弟？”
傅清河定定的站在原地，目光死死的锁在王莽的脸上，如同要透过这张脸的表皮看见里面的血肉一般。
“是，这是在下的师弟傅清河。师弟，这是王莽王掌柜。”
傅清河喉结上下滑动了一下，嗓音有些沙哑的开口，“王...掌柜好。”
王莽面色如常的对他笑了笑，“清河确实如同赵兄所说的那样英俊潇洒。”
两人初次相见一般都不会以名相称，而王莽不仅称呼傅清河为“清河”，还特地在这个称呼上有所停顿，倒显得有些暧昧。
可惜赵越明是个一根筋的直男，傻笑了几下。而傅清河早被王莽这张和罗昙无差的脸扰乱了心神，也不管合不合礼数，就追问道：“王掌柜家中可有姐妹？”
作者有话要说： 王莽：在这个直男世界，脱马果奔都不担心掉马。
傅清河：罗姑娘一定是王掌柜失散多年的妹妹。
第102章 江湖武侠（102）
王莽面上装作讶异的样子, 说道：“并无，除了有位定下的，再无其他亲人了。”
也不知道傅清河自己脑补了什么，神色变换了几许后, 恭敬的向王莽行了一礼, 道：“在下此行匆忙, 也没带上随访礼, 又有要事在身, 不能在此逗留, 改日定当亲自来赔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