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封迎凯不来,大家都不敢吃。
这不是个事,他就拍板每样留了一些,然后开吃。
封迎凯本来也没什么胃口,随手拿过纪廷森面前的串,和对方手里的是一样的:“我吃你的也一样。”
他是国外长大,回国没多久,而且回来了也从不吃这些......
嘶,好辣!
纪廷森没想到这个,赶紧将饮料递过去。
没想到封迎凯喝了饮料,顺手就将他手里的串拿走了,语气严肃:“很辣,你也敢吃!”
尹连云:“封导,纪廷森喜欢吃辣,吃不少了都,不会有事的。”
封迎凯看纪廷森鲜红微·肿的唇,语气沉沉:“你居然敢吃辣......”
纪廷森:“为什么不敢?”
“你的腰......”
人太多了,封迎凯声音突然放低,纪廷森没听清:“什么?”
封迎凯扫一眼这人面前数量不少的铁签:“吃辣对肠胃不好,你就......就不怕明天起满脸痘不能上镜?”
纪廷森额上辣出了一层薄薄的汗,但感觉挺爽的:“没事,我有经验,多喝水就好了。”
他不挑食,但味道浓郁一点最好,上辈子饮食清淡了好久,得补补。
封迎凯忍无可忍但也无计可施,没有立场也无从开口:“......随便你。”
他坚持吃刚才被辣到的食物,如往常一般和其他人聊天说话,辛辣的食物滑过食道,有一种自虐般的快·感。
纪廷森觉得封迎凯像是在发泄什么,也不拦他,不过尽量将不太辣的东西递过去,免得他适应不了再胃疼。
白宁凑过来,小声道:“纪哥,需要我给你揉揉腰吗?”
他看到纪廷森挺了两下背,估计是不舒服,可是人这么多,也不好躺着。
封迎凯注意力的重点从来不曾变过,只是别人看不出来而已。
他耳尖的转头,不可置信的看白宁:“你怎么知道他......”
第25章 他好累啊
封迎凯那极具压迫感的目光,把白宁吓了一跳。
白宁攥着吃了一半的串串,扛着本能的畏惧,“迷茫”且畏怯的问:“知道什么......”
其实他相当聪明,哪怕封迎凯没说清楚到底问的是什么,但直觉已经先一步有了答案。
可不论是纪廷森的嘱咐,还是心底难以名状的,只有自己知道某种秘密的珍贵的亲密感,都让他打定主意一问三不知。
纪廷森坐在白宁和封迎凯中间。
看看白宁又看看封迎凯,介于封迎凯严肃的面色,就问:“怎么了?”
握在手掌中的铁签子在大力的攥握中,几乎要嵌进肉里,疼痛让问句保持顺畅,封迎凯问:“你的腰......怎么了?”
紧接着解释:“看你不舒服,也许是我看错了。”
手指在光洁的额上抚了抚,纪廷森解释:“昨天回家,下楼的时候腰扭到了,坐久了会不舒服。”
封迎凯:“扭......扭到?”
他很少有这么反应迟钝的时候,但深邃俊美的五官肉眼可见的褪去了阴郁:“伤到肌肉和神经了吗?是不是拍个片子......”
纪廷森再三表示已经好很多了,递给他一个烤鱿鱼:“尝尝,孜然味的,不是特别辣。”
封迎凯接过去,三两下吃完。
像被压紧的弹簧去除了千金重压,蓬勃而出的轻松的情绪让他站起来都无法缓解。
视线在人员混杂的房间转了一圈,他扬声道:“大家还想吃什么,在群里报备,剩下的算我请的!”
在一片喧闹欢腾中,纪廷森和尹连云碰杯。
除非必要,他一般不喝酒,就是就着手里的橙汁和人走一个。
一侧肩膀忽然一沉,是封迎凯。
封迎凯是站着的,纪廷森便仰头看他,以眼神问对方怎么了。
“廷森,我想喝酒。”封迎凯整个人气质偏阴郁,刚才的高兴转瞬即逝,情绪淡淡的沉:“可以吗?”
他不是想喝酒,只是随便问句话,然后从眼前人口中得到肯定的答案。
其实这没有什么意义,但还是问了。
纪廷森知道他心情不好,大概是想喝酒但又放不下明天的拍摄,想了下:“可以,最多两罐。”
成年男性对酒精的代谢非常快,现在时间也早,不会影响明天的正常工作。
因为封迎凯站着的缘故,他不得不仰面看过去。
乌黑发色白皙面容,还有被辣到通红的嘴巴,都在灯光下暴露无疑,整个人都像是画笔挥就,没有一丝一毫的瑕疵。
封迎凯垂眸笑了笑,拎着一罐啤酒去外面喝了,没有再进来。
......
月中的时候,纪廷森接到秦老夫人的电话,说是这个月要去国外看一个老朋友,要是秦镇欺负他,就尽管打电话告诉她。
纪廷森说秦镇对他很好,让老太太放心。
秦老夫人还让纪廷森有时间的话,记得去看看老宅花房里的兰花,虽然花匠侍弄的也很好,但纪廷森是爱花的人,又是主人,就有代她视察的意思,总是不一样的。
纪廷森说好。
当天晚上,纪廷森又接到了秦镇的电话。
说的还是同样的事:“奶奶去国外了,短时间内不会回来,这个月不用去老宅。”
纪廷森:“好的。”
两个人大概有七八天没见了,那点秦镇生病时积累起来的浅薄熟悉感早就消散,电话里都透着无话可说的尴尬静默。
几秒种后,两人同时开口:
纪廷森:“要是没有其他事,我先......”
秦镇:“你就没什么其他的话要说?”
秦镇的语速更快,字字冷硬而清晰,完全盖过了纪廷森不疾不徐的声音:“没有是吧,奶奶要你照顾她的花,忘记了?”
纪廷森:“记得。”
秦镇:“记得就好,你什么时候有空,我让严特助去接你。”
纪廷森:“不用了,我会抽空过去。”
又是一阵静默,秦镇语气低了些:“最好是这样。”
他还记得监控画面中,纪廷森孤零零走出小区的样子,又道:“家里的司机你不用......以后你公司的人可以到楼下接人,不准上楼。”
纪廷森说好。
他本来还想关心一下秦镇的日常生活,比如劳逸结合不要再晕过去之类,但难免有逾距之嫌,便索性尽量精简言语。
电话终于挂断,从秦镇那边,利落的像是带着某种恼怒。
......
又两天,剧组。
纪廷森正在太阳伞下看剧本,助理赵一凡三步并作两步蹦过来,情报接头一样低声:“纪哥,你不是一直让我多关注......白宁的经纪人来了,在酒店,估计要等白宁下戏了去见她。”
纪廷森看一眼正在和尹连云拍戏的白宁:“知道了,做得好。”
中午,
白宁破天荒没等纪廷森一起回酒店,留了助理告诉纪廷森,说是有事先走了。
纪廷森看着小孩单薄的背影,跟了上去。
紧闭的房门,彻底将屋子变成了无处可逃的牢笼。
白宁站在经纪人苗姐面前,默默的听着对方训斥,直到对方提起:“听说你和纪廷森走的很近,得手了没有?”
白宁:“我觉得我可以......”
不耐烦的女声打断他的话:“那就是没有了!你可以什么?我在这行混了多少年,你又混了多少年?以为剧都拍了快一半我就奈何不了你?再啰嗦.....这部剧之后你就滚蛋!“
白宁:“纪哥人很好,我不能......”
苗姐惊异而嘲讽的“咦”了一声,绕着白宁走了两圈:“纪哥?还挺亲密,行啊,明星不好好做,那就去袁总投资的会所好了,只是就你这样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德行,什么时候才能还完一千多万的债?你的纪哥是挺好,他那张脸很多人喜欢,陪人上一次床没准能赚......”
“闭嘴!”从见到苗姐开始就低眉顺眼的少年,第一次抢话:“你不要打他的主意,不行!”
他说的是肯定句,带着让人心惊的固执,然后又垂下脑袋,像之前一样软弱可欺。
苗姐有一瞬间真被镇住了,逼死人和逼着人给自己赚钱,那是两回事。
正要提气再训,毕竟白宁被拿捏的弱点不止一处。
房门突然被敲响。
白宁去开门,看到来人时脊背不免一僵,有一种被抓包的心虚,即使他不曾真的做什么。
纪廷森越过他看向房间内,看了一眼房间内神色闪烁的女人,又低头看白宁:“封导在找你,上午有场戏穿帮,要补拍。”
不甘心被忽视的苗姐迎上来:“纪廷森是吧,我是白宁的经纪人,我......”
纪廷森抬眸掠她一眼,没什么恼怒或者喜欢的情绪,但那种淡淡的形容不出来的气势,就将人钉在了原地。
原本既惊叹纪廷森的容貌,又曾不止一次的鄙夷对方智商的苗姐,那种微妙的居高临下的气场瞬间化成飞灰。
她说不清为什么,直觉纪廷森不是想象中那么......反正是个非常不好招惹的人。
纪廷森清楚的感受到白宁低迷瑟缩的气息,懒得应付苗姐,按了下少年瘦弱的肩膀:“五分钟够吗?去洗脸,我就在这里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