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可怜期的男主是真的又美又惨，还透着点傻白甜。
林岁寒踌躇了下，开口：“抱歉，我已经想通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之前是我做错了，我不该欺负你。”注意到顾晏楚还半坐在冰凉的地板上，林岁寒主动伸手，想把他拉起来。
顾晏楚那张俊美的脸冰寒，沉凝的视线从林岁寒那张看似真诚的脸转移到他伸出的手上，然后视线一滞。
那只手骨节分明、秀窄修长，白皙到几近透明的手背，上面青色的血管隐约可见。那些女生口中所说的漫画手也就大抵如此。
外面是晴天，小间的窗户偷偷溜进来些阳光，就这么恰到好处地洒在林岁寒的手上。
仿佛这不是简单的一个伸手，而是来自光明的救赎。
无人知道，顾晏楚有一个隐秘的爱好，算是个手控。他看人第一反应就是观察人的手，但见过这么多人，不论是网络还是现实，只有林岁寒的手让他有这么大的反应。
心跳仿佛都已经不受控制。
这不对劲。
林岁寒以前的手绝不是这样，但这人的的确确又是林岁寒。他又在玩什么把戏？自己的癖好暴露了？
顾晏楚的喉结不自觉地动了动，而后凭借着过人的自制力，他移开目光，伸手拍开面前的手。
“不知道林少又有什么想法来折腾我，这次要玩点什么游戏？过家家扮朋友？”嘴上说得毫不留情，顾晏楚下手的时候到底是留了力。
饶是这样，林岁寒白皙的手背还是慢慢浮上些红意，注意到这抹红，顾晏楚眸色暗了暗。
林岁寒一无所知男主的想法，也理解顾晏楚的拒绝。
他忍住手背上火辣辣的触感，一脸正色，“以前的我真的很幼稚，也很……可恶”，恶毒这个词在他的口中转了一圈，到底没说出来，“我向你道歉，也愿意弥补你的损失。我尊重你的选择，如果你接受我的道歉当然好，如果不能，我会尽量不出现在你的眼前。”
林岁寒心中有些忐忑，他也想过自己的生活，但至少要解决原主留下的烂摊子。他脑子里现在没有原主的记忆，不说男主和同学，他都不知道怎么跟家里人相处。如果男主真要他转学，他还真要头疼一阵子。
顾晏楚闻言皱眉。
林岁寒会真诚道歉。这句话说出去恐怕西临实验一高没一个人会信。但要说什么这是什么阴谋……
看着林岁寒那双黑亮的眼睛，一向杀伐果断的顾晏楚破天荒的拿不定主意。
他凝神观察林岁寒的脸，这不是错觉，林岁寒的模样变了。变化不大，但跟之前气质阴沉的样子差得太远。林岁寒之前百般使计恶心自己，装成一副纯良样来戏耍他也不是不可能。
想到这幅样子是林岁寒披的一层皮，顾晏楚内心莫名生出些恼怒。这些恼怒甚至超过林岁寒以往对他的直接围堵。
他从冰凉的地板上站起来，对着镜子整理好自己凌乱的衣领和外套，冷声开口：“为什么突然道歉。”
林岁寒被冷不丁的询问搞得心脏猛跳，“老师找我谈话了，我觉得她说得很对。同学之前应该和谐友爱，以学业为主。”
也不算撒谎，书中老师的确苦口婆心地劝了原主很多次。
顾晏楚嗤笑一声，意思再明显不过。学业这两个字从林岁寒嘴里说出来，显得格外好笑和嘲讽。
那张略微苍白的脸上勾起一点弧度，看得人一愣。顾晏楚那张脸绝对称得起男主的名头，虽然很长一段时间的生活糟糕，少年的身板显得有些瘦削，但无论是身体比例还是五官，绝对是林岁寒见过的人里最能打的。甚至在他学校取景的剧组当红明星都比不上。
因着金手指，林岁寒还知道眼前这个还带着几分单薄少年以后会长成行走的荷尔蒙，成熟帅气，冷淡十足的同时还带着慑人的戾气，不少名门小姐都心甘情愿拜倒在他的西装裤下，粉丝后援会多得能淹死林岁寒。
不过男主的温柔永远只会留给救赎他童年阴影的女主，面对其它狂蜂浪蝶一定是冷酷无情、不为所动。而看起来拒绝一切亲密接触的男主，因为童年经历实际上有肌肤饥渴症，确定关系后每天搂搂搂、要要要从此君王不早朝，林岁寒都提前心疼男主另一半的腰。
就这，原书里原主还敢撸起袖子跟男主抢人。
想起原主的所作所为，林岁寒一时心虚说不出话。他抬眼，正欲张口，无意瞥见镜中的自己，表情愕然——
这张熟悉的脸跟了他十几年，他绝对不可能认错。
这是他自己的脸和身体，连眼角小痣的位置都分毫不差，发型也跟他平时差不多，细碎的刘海垂在光洁的额头上。
就是服装打扮不一样的浮夸，更加贴近书中林岁寒的风格。
他猛然撩起右额的碎发——没有。书中的描述，原主这有一块胎记。
就连发型都跟他平时差不多，细碎的刘海搭在额头上。
林岁寒的脸上染上茫然。怪不得他没有原主的记忆，原来根本不是他以为的穿进了原主的身体之中，而是他整个人到了陌生的世界。
那原主呢？他会被认出来是一个凭空出现的人吗？
林岁寒最先想到的就是一旁的男主，他侧身，还来不及说什么，就突然撞上了挪步的顾晏楚。
刚拖过不久的地面，因为不久前两人在此的缠斗，更显得湿滑。原主为了装哔，脚上套的鞋子华而不实，一不小心还真酿成了事故。
他一头撞到顾晏楚身上，两人一同滑倒在潮湿的地面。
顾晏楚本可以躲开，但他脑子里晃过那双长到他心里的手，鬼使神差地伸手接人。
最后两人一齐倒在地上。因为之前的站位，倒下来时林岁寒半压着顾晏楚，左手勉力撑在地上，尽量降低自己压在顾晏楚身上的重量。
薄薄的衣衫下是透着热度的皮肤，顾晏楚摸到林岁寒略显纤瘦的腰，触电似的移开手，眉间染上郁气。
他厌恶跟人有亲密接触。哪怕是无意。
但没等顾晏楚推开身上的人，林岁寒已经不顾摔倒时细小的疼痛，动作迅速地爬了起来。活像自己压着的是一板子钢针，反应很大。
顾晏楚推人的手滞在半空，表情复杂。
跟他挨着很难受吗？
林岁寒其实没多想，他只是知道顾晏楚不爱跟人亲近。尤其还是自己这个身份，要是不赶紧起来又会被男主记一笔。哪里想到自己避犹不及的态度也让某人心里起疙瘩。
他扶着台子站起来，腰侧也许是摔倒时磕碰了，正隐隐作痛。
林岁寒忍耐能力很强，只微微皱起眉头，顾不得之前的疑惑和茫然，他看向还坐在原地的男主：“抱歉，地太滑了，你有伤到哪吗？”
顾晏楚视线划过他额头的汗珠和隐隐放在腰侧的手，语气凉薄，低音炮带上讥诮也显得格外磁性：“林少也有今天。”
林岁寒小小换了一口气，腰侧的疼痛减缓了些，他又开口，因为疼痛，声音显得有些虚弱：“我真不是故意的，你看看自己有没有受伤。”
顾晏楚微微拧眉，神色凝重地把目光放在林岁寒脸上，面对他的挑衅，这人连丁点怒意都不见。
按照以往林岁寒的行事作风，不管事情原委，也绝不可能这么……乖巧。
一句带着家属的问候更符合他的性格。
这已经是林岁寒今天的第三次道歉。坐在地上的少年半阖了眼，掩住眼底的怀疑和冷然。
面对林岁寒的询问，顾晏楚动了动脚，试着站起来，动作到一半，他皱起眉头又坐回去，“脚扭了。”
少年收敛了一身的戾气和危险，坐在地上的姿势居然显出几分隐约的弱势，连那双狭长凤眸带来的压迫感都被削弱不少。
林岁寒不由得跟着拧眉。一向好强的男主都站不起来了，看来情况真的很严重。那双眼眸仿佛被墨染过，此时里面因为意外情况还带了点无措，“你能站起来吗？要不我送你去校医室？”
想到顾晏楚超过一米八的身高，虽然看着偏瘦，他这个矮半头的人也不能轻易架起来，搞不好还会造成二次伤害。
林岁寒随即否定了之前的提议：“我力气不够，还是找人把你带去校医室比较好。”
顾晏楚一手搭在自己的小腿上轻轻点着，眼底闪过不明的情绪，“这旧伤不是林少亲自给我添的吗？”
林岁寒：……
原主到底留了多少烂摊子给他。
第三章
林岁寒听到顾晏楚的嘲讽僵住身体。
他觉得以现在的情况，他本人做点什么补偿顾晏楚都是次要的，他不出现在顾晏楚的面前也许才是最好的解决办法。要是自己讨厌的人天天在面前转，就算是道歉，也挺添堵。至于示好，可以等之后再进行。
反正以现在的剧情，两人还没到不死不休的地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