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这话，莫非忍不住杠了一句：“统帅被杀，它们再选一个统帅出来不就行了？”
他这思路令羽白和小蓝不禁都是一愣。
“虽说如此……可云界的规矩向来是这样。”羽白沉吟，“若这里不是云界，而是现世，的确，这种做法才是最好的。”
“可这里是云界，”小蓝也凝思，“云界的这些世界到底是如何运转的，没有人能真正了解。也不知若是妖王被杀，将来还会不会有新的妖王诞生，还会不会有灵者遇到新的‘万妖入世’。”
而提出这个问题的莫非却哭笑不得。
他真的只是习惯性杠了一句啊！对于玩过各类网游的他，当然明白，云界只是一个独立于现实之外的历练世界。就像游戏里要是有这么个副本，肯定也是杀了妖王副本就结束了，不会再搞出什么妖界重新选举之类的情况。
谁知，就在莫非正要开口解释的时候，羽白突然拍了一下膝盖。
“等等，你这句话提醒了我。”他面色古怪，语气犹疑，“我似乎听谁提起过，当年欧鸿运在猎杀界‘百鬼夜行’击杀鬼王之后，似乎再也没有灵者进入过那片云界。”
“你的意思是，‘百鬼夜行’消失了？”小蓝讶异。
正准备抛出“网游副本理论”的莫非也目瞪口呆。
“不好说。”羽白皱眉道，“在他之前，似乎还从未有过灵者击杀云界王者的先例。要知道，不管是猎杀界、探索界还是天灾界，想要完成云室中给出的终极目标，需要的可不仅仅是力量，首先要有足够的运气，才能遇到那些隐藏极深的云界王者。”
小蓝却笑道：“其实，就算这处云界消失，将来再不会有‘万妖入世’，也总会有别的云界源源不断。云界存在好几百年，自古至今牵引来的灵者不下百万，却也没几个人重复遇到过相同的云界。”
羽白点头同意：“也对，如我们这等庸人，的确不必自扰。”
说着他重新拎起身边长弓，道：“准备出发吧。趁妖王还没被猎杀，我们也要快些积攒云灵了。”
众人闻言立刻做好准备，重新摆出阵型，向密林中探去。
果然，这天下午，夜幕还未完全降临，正围剿妖物的众人就被一阵忽然腾起的白雾重重笼罩。
“结束了。”羽白沉声道。
“莫小莫，记得兑换传音贝和集合令！我们的联络口令也千万别忘了啊！”小蓝抓住最后时机提醒了一句。
莫非只来得及答应一声，视线就彻底被白雾笼罩，完全脱离了“万妖入世”的世界。
耳畔随即响起一道无比熟悉的、丝毫不含感情的声音：“妖王伏诛，云界历练结束。共计获得云灵二十五，完成目标之一，奖励云灵三十。”
伴随着话音结束，莫非发现，他回到了他最初穿越时见过的那片白雾中。
他之所以认出这片白雾，是因为，他的面前，此时正悬着一道有点眼熟的、金光构成的半透明屏障。
屏障上，无数奇诡的符文字样正徐徐漂浮，流淌出一串串似真似幻的光芒……
第11章 所谓现世
再次回到这片白雾，莫非终于有心情仔细查看，才发现光屏上面密密麻麻的符号其实是是文字。上面写着的，是云界与云室的规则。细细看过一遍之后，沉迷网游多年的莫非很快弄明白了这里是怎么一回事。
这片白雾名叫“云室”，其实相当于每个灵者自带的系统空间。
每次进入云界历练之前，灵者都会先抵达这里，聆听此次将要前往的云界的介绍，并有半个时辰的准备时间，可以决定携带哪些东西入云界，也可以花费云灵为自己的面貌做一些遮掩。
而当灵者结束历练返回云室，还会获得半个时辰的修整时间，期间可以使用云灵兑换物品，或者直接使用云灵增加在云室中停留的时间，用于修炼——云室之中，时间与外界完全割裂，只要云灵足够，理论上讲，灵者可以一直在这里闭关，再出去时，依旧是当初被牵引入云室的那一瞬间。
这听起来似乎很美好，特别适合“菜鸟十年磨一剑，重出江湖后一鸣惊人”的剧本。
但莫非一看，停留在云室的额外时间要五百云灵才能换一天，立即就放弃了。
虽然只经历过一次云界历练，但他看得出来，想要在云界获得大量云灵，首先必须提高自身的实力。没有实力，进了云界很容易挂掉，更别说赚够这么多云灵拿来买闭关时间了。
况且，莫非根本不懂修炼。
他还急着回家呢，哪有功夫在这鬼地方瞎混？
弄明白了云室云界规则，莫非百无聊赖，又翻看起云灵兑换等内容。
“传音贝？”他第一眼就看到小蓝提醒兑换的东西。
“以内力与神识沟通，配合口令，可以与数只传音贝传递声音。可寄存于云室，不可带入现世。价值……我靠，这就要五十个云灵？”
随口念叨着，莫非又去寻找集合令，发现这东西是一次性消耗品，只要五云灵就能换到。
传音贝加上集合令，恰好五十五个云灵。小蓝还真是把他的收益支出计算得刚刚好。
莫非轻啧一声，俩东西都没换。
根据云界规则，灵者们其实很难确定下一次在云界遇到的伙伴是谁，他们会在不同时间段被牵引入不同的云界，一切随机。
也就是说，哪怕莫非还有机会再入云界，也不一定能和羽白小蓝他们几个遇到，更别说联络集合了。
就算是“无仙”这种，据说在现世设有总部的灵者组织，也不一定每次都能聚集起同一队成员。这次“万妖入世”，羽白小蓝和那四个人，其实也是进入云界后才互相联系着聚起来的。
这样想着，莫非继续往后翻，好奇云灵还能兑换别的什么东西，最好是能带回现实的。
根据莫非猜测，他这次穿越恐怕只是意外。毕竟，根据这两天的了解，他所处的“现实”和羽白几人的“现世”完全不同。
莫非认为，他的情况应该是云界系统BUG导致的，只要他回到现实，说不定以后再也没机会进来了。
而如此酷炫离奇的经历，如果不跟人好好吹嘘一番，那简直太对不起他在云界出生入死。
所以，莫非想找找有没有能带回现实的东西，好拿它当做证据，跟大嘴显摆。
翻着翻着，莫非手指一顿，脸上登时露出惊喜的神色。
“元亨护符！”他兴奋道，“为携带者带来好运，现世云界通用，好东西！四十九云灵……这个必须买！”
根本没思考，莫非就将手里刚刚捂热的五十五个云灵花掉了四十九个。
剩下的六个云灵只够兑换一些消耗品，还都是不能带回现实的，莫非就没搭理。
换到了想要的东西，莫非又随手翻了翻兑换列表。
越往后，东西越贵，反正买不起，他便抱着看热闹的心思一项一项快速浏览下去。
“噫，伏魔剑，这名字好中二，还要七百云灵这么贵！”
“须弥戒，竟然要一千零八十。看不出，羽白还挺有钱的。”
“青云功法？这个竟然也能带回现实，那岂不是能在现实里练成武林高手了？呃，两千三百云灵，抢钱啊？”
“哇飞行坐骑！玉莲座，嗯，三千六。买不起，告辞。”
一边嘀嘀咕咕，莫非一边翻到最后一页。
“哎？”
他的目光被最后一行，一个名为“归云令”的东西吸引了。
“归云令，单次消耗品。脱离云界历练，永不复入……”
再一看价格：九千九百云灵。
“真坑人，”莫非撇嘴，“小一万积分，傻子才买呢！”
此时的他还没有意识到，就在不远的将来，“归云令”会成为他最最渴求的东西……
半个时辰很快结束。
白雾中，那道写满文字的金色屏障率先消失。
紧接着，白雾翻涌，很快散去，一处古色古香的街道徐徐出现在莫非面前。
灰墙，土瓦。没有地砖。
狭窄，嘈杂。没有规划。
依旧毫无现代文明的痕迹。
莫非愣住。
这什么情况？
云界难不成还是接连不断的？一个结束紧接着下一个？
不对啊，他根本没听到有关这个云界的介绍，怎么可能直接就进来了？
他难道不应该先被送回现实，回到他和大嘴约定的商场楼下吗？！
看着面前沙尘飞扬街道，看着街上稀稀拉拉的人群，看着四周灰墙土瓦的建筑……莫非突然意识到，他该不会又穿越了一次吧？
难道这是个快穿文的世界？！
莫非这个念头刚一产生，就见前方一名路人突然浑身溅血，毫无预兆地重重倒地。
这变故把莫非吓得一个激灵，下意识伸手入怀，握住他唯一的保命神器手机君，以防街道人群中突然冲出一只猫妖。
谁知，街上行人们竟飞快地将那暴毙之人团团围住，开始实施急……呃，不对，没有急救，大家正在那七嘴八舌。
“这人是灵者！”
“哎哎，我记得他，一个多月前在我家铺子出手过两柄宝剑，说是从云界得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