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点吃得差不多了，郁冬水中途又点了单，只是现在暂时还没送过来。
郁冬水看了眼电脑右下角的时间，决定一会儿自己去问问。
正想着甜点的郁冬水一转头，就被姜识妍吓了一跳：“看个手机怎么哭了？谁欺负你了，告诉我，我帮你欺负回去！”
姜识妍梨花带泪地摇头，刚想张嘴说什么，郁冬水有些看不下去她这可怜巴巴的模样，从包里摸出一包卫生纸，抽出一张递给她，连带剩下的整包纸也推到了她面前。
“擦擦。”
“谢谢水水。”姜识妍接过纸巾，擦干眼泪，“太……太虐了，怎么可以让女神跳楼自杀，我失恋了……呜。”
郁冬水：“……”
“等等，我好像没安利你看虐文啊？”郁冬水皱着眉头，“难道是我记错书名了……？”
这边姜识妍不知道又看到了什么，刚好不容易收起的眼泪唰地又流了出来，她撑着桌子，抽噎着道：“我……我去下洗手间。”
大概是站起来的时候没站好，腿又被桌子边撞了一下，姜识妍话音刚落，又一屁股坐了下去。
连带着跟她一起坐下来的，还有方桌的一角，此刻正安安静静躺在她的手心里。
姜识妍：“……”
郁冬水：“……”
一手端着盘子一手推门而入的兔子姑娘：“……”
就在兔子姑娘身后不远处假装路过的温楚颜：“……”
第2章
场面凝固了几秒钟，气氛十分微妙。
兔子姑娘率先打破僵局，走了几步把甜点摆到桌子上。
“对不起……”姜识妍赶紧站起来，低头咬着唇，脸涨得通红，刚哭过的眼睛红得像兔子眼，脸上泪痕还没干，看着更加可怜巴巴了，“我会赔偿的……”
兔子姑娘端着托盘退后一步，礼貌微笑，眼中看不出什么别的情绪：“赔偿的事情，得问店长。”
她说着侧过头，作势要走，然后她瞥见了门口站着的人，微微提高音调，像是极惊讶：“……店长？”
听见兔子姑娘的这一声店长，姜识妍更加窘迫，手都不知道往哪儿放，她抬头悄悄看了走过来的温楚颜一眼，又很快埋下头。
白色尖头高跟鞋停在姜识妍面前不远处。
“不用。”温楚颜声音很低，却带了点安抚之意。
姜识妍有些讶异地抬起头，正好撞进温楚颜的眼底，她眼睛漆黑，不像常人那般偏棕，反而偶尔闪过冷金属一样的灰蓝色，这双眼睛此刻正盯着她，她好像读出了一点似有若无的笑意。
是错觉吗？
姜识妍移开视线，温楚颜的左眼尾也长了一颗小痣，跟她一样。
因为不好意思老盯着别人看，姜识妍就没有发现，不光是痣，她们俩甚至连容貌都有六七分像。
一旁的郁冬水倒是看出了点什么，她若有所思地把目光从温楚颜身上移开，看向不远处的兔子姑娘。
兔子姑娘正一脸恨铁不成钢地瞅着温楚颜：温老板你这样是追不到你心心念念的妹子的我跟你说！
见温楚颜完全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她叹口气，决定实力助攻一回：“老板的意思是不用这么麻烦，你只要在我们这干……两个月就行了。”
姜识妍闻言低头看了一眼安静躺在自己手心的方桌一角，图案精细，以她曾经为了给家里新房子搞装修，看了那么多家具的经验，这张方桌一看价格就不温柔。
这么一推算，她打两个月工的工资，可能还还不了这个方桌的钱，对方对她已经很客气了，而且这本来就是她的问题，她于是点头：“好。”
看着她好像想了很多事情，其实时间才过去两秒。
姜识妍话音刚落，兔子姑娘眼睛唰的一亮，改双手托盘为单手托盘，空出来的那只手在裙子腰侧隐藏的口袋里摸出手机，三两下按出微信加好友的二维码页面。
“加个好友，我好联系你。”在姜识妍一脸？的注视下，兔子姑娘不急不缓，徐徐道来。
“啊，好。”姜识妍赶紧加了她。
顶着三个人的目光，捧着手机扫二维码的姜识妍在心中默默流泪。
……呜，有点尴尬。
“明天见。”通过了姜识妍的好友申请，兔子姑娘心满意足。
成功帮老板要到她“白月光”的微信，功不可没，应当以重金奖励。
甜品店的所有员工都知道姜识妍，消息传出的途径是……温楚颜的办公室。
温楚颜办公桌上摆着一张一看就是偷拍的照片。
女孩坐在图书馆里，窗外的阳光正好温柔洒在她的脸上，柔和了五官的轮廓。她垂着眼，眉眼间笼着淡淡的忧郁，眼睛有些红，嘴角却翘起细微的弧度，矛盾，又意外地让人心疼。
他们在私底下偷偷说，老板可能是对她惊为天人了。
在所有人的一致决定下，兔子姑娘肩负重任，前去打听让老板惊为天人的姑娘到底是何方神圣。
温楚颜见她神秘兮兮地过来，一直到她提完问，面部表情始终毫无波澜。
“我不认识她。”
“我们就见过一次面。”
“见面？希望吧。”
兔子姑娘看温楚颜提起姜识妍瞬间温柔下来的神情就觉得，温老板说的这三句话，没一句是真的。
呵呵。
死要面子的可怜女人。
可经过多次不懈追问，兔子姑娘得到的答案始终是这个，温楚颜的态度坚定得连她自己都以为是她想多了。
她不会认输的，温楚颜绝对认识她的白月光，总有一天她会找到真相。
兔子姑娘撤离的速度很快，姜识妍把目光转向温楚颜，正看到她唇角勾起极小的弧度，笑容很淡，仿佛一个晃神就消失不见。
早在兔子姑娘提议时，就把目光又转回温楚颜脸上的郁冬水眯起眼。
她看到了温楚颜在兔子姑娘提议时打算阻止的动作，也看到了她后来像是被按了暂停键的模样，这个笑容她自然也没错过。
啧。
这个人，不简单。
“唉，”温楚颜一走，郁冬水站起来拍拍姜识妍的肩，“我还是……恭喜你，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又得到了新工作吧。”
“来，吃个蛋糕压压惊？”见姜识妍完全不在状态地坐下来，郁冬水把椅子朝她那边拖了下，跟着坐下。
终于回过神来的姜识妍看着眼前的蛋糕，弯起兔子眼：“谢谢你。”
“客气什么，”郁冬水满不在乎地挥手，“一块蛋糕而已。”
那双眼睛笑起来，也眼泪汪汪的。
记得以前谁说过，看见姜识妍的眼睛就想欺负她。
说这话的无名小卒后果自然是被大佬三人组胖揍一顿，从那以后，再也没人敢吭声。
“谢谢水水。”姜识妍抿唇笑，眼里好像真的有泪光。
谢谢你什么都没问。
郁冬水仔细一看，那点泪光又消失不见，好像她之前看到的是错觉一样。
她在心底叹了口气，傻糖糖。
“现在也不早了，吃完就回去吧。”
姜识妍点头。
***
微信群里，众人聊得热火朝天。
兔子：【待会群里会来一个新同事，你们热情一点啊】
仙人掌：【[ok]保证热情！】
蜻蜓：【你们两个坐在前台玩手机，无不无聊，友情帮@银杏】
仙人掌：【……】
兔子：【你们要不要猜一下新同事的身份？是个我们都知道的人@蜻蜓[兔子冷漠翻白眼.jpg]】
银杏：【上班时间，不要玩手机。】
海豚：【翻车了吧哈哈哈哈哈哈百年难得一见温老板登微信恭喜二位中奖啦@兔子@仙人掌】
兔子：【老板，你心心念念的白月光要走了，真的不过来看看她吗？[熊猫哭到面目模糊.jpg]】
兔子：【她快来前台了。】
兔子：【她和她的朋友停下来了，你现在过来还来得及@银杏】
银杏：【……】
海豚：【@兔子，勇气可嘉[大拇指]】
仙人掌：【最新消息，老板真的来了！！！[熊猫震惊脸.jpg]】
系统提示：仙人掌撤回一条消息。
蜻蜓：【等等……新同事不会就是老板的白月光吧？】
兔子：【聪明。】
蜻蜓：【卧槽我随口一猜居然对了？！】
兔子：【待会我下班就拉人进来，你们看我眼色[企鹅点赞.jpg]】
海豚：【[企鹅点赞.jpg]】
蜻蜓：【[企鹅点赞.jpg]】
……
姜识妍一回到家，就收到了兔子姑娘的加群邀请。
兔子：【加个群吧？工作群[笑脸]】
姜糖：【好的】
系统提示：“兔子”邀请您加入“甜”。
姜识妍刚一进群，就被群里瞬间冒出来的一串，五颜六色，还会闪着光的中老年人表情包吓了一跳。
黑底红字，红底绿字，黑底金字，花底花字等等一系列的欢迎表情包，应有尽有。
姜识妍：“……”
兔子抓着手机痛苦捂脸。
这群活宝，她也是很服气了。
姜识妍赶紧回复谢谢，正当她被所有人表露出来的热情淹没不知所措的时候，兔子赶紧出来压一压这些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