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呀,”宋柒眨眨眼,又从购物车里翻出一件女宝宝的小衣服来,洋洋得意道,“所以我准备了两套啊!”
薛可:“……”
这还真他妈是万事俱备啊。
好不容易把好几大袋子东西搬回公寓里,薛可差点没累出半条命,偏偏宋柒一个孕夫还不觉得有多累,额上的汗珠亮晶晶的,眼底却是掩不住的期待与欣喜。
薛可本来准备请个搬运工,不让他搬的,宋柒却执意要亲力亲为,说要让肚子里的宝宝感受到来自于爸爸的爱意。
薛可又怎么舍得拒绝他这份天真与多情?
“啊,终于到家了!”宋柒摸了摸肚子,小声道,“宝宝,还不赶紧谢谢你干爹!”
“以后长大了一定要好好孝敬他。”
薛可忍不住笑出了声:“他现在恐怕连形状都还没长出来,能听懂什么?”
“你……你不懂!”宋柒恼火地瞪了他一眼,在心里默默腹诽,这可是妖王的后代,天生就带着灵性的,自然能听懂。
就是不知道长大之后会不会和他一样,会偶尔冒出耳朵和尾巴。
“行行行,”薛可举手投降,“我不懂行了吧。”
他一边把袋子里的东西腾出来,一边嘴里还不忘念叨宋柒:“我算是发现了,你跟小时候一样……真是个麻烦精。”
——
薛可傍晚的时候就离开了,最近他爸妈管他管得严,为了防止他半夜里又跑到酒吧里去鬼混,每天到了点就要催着他回家去,这种兴风作浪惯了的纨绔子弟,父母只有亲自守着才会安心。
宋柒自己煮了鸡蛋面来吃,刚洗了碗准备看会儿电视,却发现磨磨蹭蹭已经九点多了,听医生说晚睡对宝宝不好,为了宝宝的茁壮成长,宋柒狠下心关了电视准备上床。
“嗡——嗡——嗡——”
桌子上的手机突然响起来。
宋柒还以为是薛可,伸长手一够,却发现是祁宴。
想到上一通不欢而散的电话,宋柒有些犹豫地摁下了接通键。
“喂。”宋柒仍然是首先开口地那一个。
电话那头的人秉持着“保持沉默”的作风。
“喂?喂?”宋柒又“喂”了两声,还是没人理,他不禁有些郁闷,“祁总,你再不说话我就挂了啊。”
宋柒刚想挂电话,却听见电话那头有人在嚷嚷:“喂?你就是宋柒吧?这客人念叨你半天了……过来接一下人哈,喝醉了,这会儿不省人事呢。”
宋柒满脸问号地听着那头的人骂骂咧咧地挂了电话。
他从床上坐起来,犹豫了半天,还是从衣柜里找出衣服,换了准备出门。
“宝宝,”他修长的手轻轻地贴上腹部,小小声道,“我们现在要去见的就是你的亲生父亲哦,你要仔细地看好了,以后可千万别认错了。”
过了一会儿,他又小声说:“算了,你还是别记得他了。”
打了个车赶到店主人说的地方时,宋柒有点不敢置信。
店牌上明晃晃地挂着几个大字:XXX夜啤酒。
原来祁宴也这么接地气的吗?
“您好,请问刚刚电话里说的那个喝醉的人在哪里啊?”宋柒在前台问了一声。
“诺,”女老板扬了扬下巴,指了指角落里已经喝趴下的人,“就在那儿,去吧,一个人坐那儿喝了十几瓶闷酒呢。”
“我说这年头你们这些小情侣,闹了矛盾就好好说开嘛,干什么不好,一天就想着买醉。”
“分分合合啊,是人间常态,哪有那么多过不去的坎。”
这一番话几乎是字字句句砸在宋柒的心上,听来不免略微辛酸。
他悄声走过去,俯下身拍了拍祁宴的侧脸。
祁宴仍是一动不动地趴着。
“真醉了啊……”宋柒看着他,略微感到棘手,祁宴看着瘦,压在身上的时候可重了,他一个有孕在身的弱男子怎么可能扛得动。
“宋柒……宋柒……”祁宴眯着眼睛侧过脸来,视线顺着宋柒的衣服上移,最终黏在宋柒的脸上。
“是你吗……宋柒……”他轻轻眨了眨眼,睫毛又黑又直,像是一把扑簌簌的小扇子,“我是不是又做梦了……”
宋柒的心蓦地软了一下。
他弯下腰,朝着祁宴的耳朵吹了吹气:“快起来吧,我来带你回家了。”
“不,你才不可能是宋柒……”祁宴伸出一只手推开他的脸,喃喃道,“宋柒背叛了我……我要和他离婚……”
宋柒蓦地浑身一僵。
却只听得祁宴继续道:“我不要他了。”
……
打了车将祁宴送回别墅,又打了电话叫别墅里的佣人出来接后,宋柒才放心离开。
临走前他还再三嘱咐女佣,千万不要告诉祁宴是他送他回来的。
女佣点点头:“知道了,夫人。”
车窗外的月色如水般柔和,他的心情却像是灌了铅似的沉重。
祁宴喝醉后也不知道哪一句真哪一句假,宋柒的心情也像是坐过山车般起起伏伏。
前一秒分明还欣慰着祁宴即便喝醉也惦记着自己,后一秒一句轻轻巧巧的“我不要你了”,又将宋柒打回原形。
反正,他从来就没有猜透过祁宴。
——
宋柒没敢在家里休养太久,第二天就把签好的离婚协议书给祁宴送了过去。
因为怀着宝宝的缘故,他如今也不敢穿太紧身的衣服,只能捡了一件薛可以前买来没穿过的新体恤套在身上。
好在如今流行男友风宽大版型,下半身搭配牛仔裤,走在街上也不会很奇怪。
然而在祁宴看来却完全不是这么一回事。
宋柒这就是在挑衅他,就连衣服都要穿那人的,无非是想明明白白地告诉他:他和薛可已经同居了。
【男主黑化值+10,当前累计黑化值为80。】
宋柒心里蓦地一跳,心里想着一定要快点离开这是非之地。
祁宴心里气得不行,面上却还是要装作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
“签好了?”他晃了晃手里的文件夹,朝宋柒扬了扬下巴。
“嗯。”宋柒不敢直视他锐利逼人的双眼,垂着脑袋点点头,“都签好了,咱们现在就可以去办离婚手续了。”
祁宴一听,喉间差点没被哽出血。
他上前几步,深沉慑人的气势将宋柒逼得不断后退,直到避无可避,抵上身后的办公桌。
“你就这么迫不及待想跟我离婚?”祁宴红着眼睛,几乎是咬牙切齿。
宋柒一头雾水地看着他。
什么呀?逼着自己赶紧签离婚协议书的人不是他吗?
怎么到头来又变成了自己的错?
“是不是办完离婚手续后你才好和薛可重归旧好?”祁宴冷笑一声,掐着宋柒的腰将他放到办公桌上,凑近雪白纤细的颈间闻了几下,冷峻的脸上微露嫌弃,“Geoffrey Beene?你品味已经低下到这种程度了吗?”
宋柒霎时间红了脸。
这是他为了来见祁宴专门喷的,那瓶灰色法兰绒的香水就放在洗手台上,想必是薛可平日里惯用的,虽然不及祁宴常用的Dior漾人心神,但也不至于像他说的那样糟糕。
祁宴只是想羞辱他罢了。
“祁总,”宋柒推了祁宴不断逼近的胸膛,红着眼睛道,“请......请你自重!”
他宋柒也没有低贱到在一个如此看不起他的人面前卑躬屈膝。
“我不自重?”祁宴像是被他这一句话给惹怒了,一口咬上宋柒纤细的侧颈,哑着声音闷闷道,“宋柒,你有什么资格说我不自重?!”
“我告诉你......”祁宴一只手摩挲着宋柒饱满的唇,一只手捞过办公桌上的离婚协议书,恨恨道,“想抛开我去和薛可远走高飞?”
“没门!”
顷刻间,雪白的纸张在他的手里化为漫天的碎片。
宋柒微微睁大了眼,那张他好不容易才下定决心签下名字的纸页,就这样在祁宴的手中化为乌有。
祁宴当他是什么?
一个可以随意摆布的玩偶吗?
心脏痛得难以言喻,宋柒憋了半天的眼泪如同决堤的潮水,滚滚而下。
“你混蛋!”他泪眼模糊,只能鼓足了劲儿去推祁宴。
祁宴抓住他胡乱挣扎的手狠狠地吻了上来,如同一只濒临绝境的野兽,不到头破血流誓不罢休。
“他碰过你没有?”祁宴哑着声音,大手撩起宽大T恤的下摆,摸上宋柒光滑的细腰,“有没有像我一样......一边咬着这里,一边狠狠地顶撞你?”
“不要......”宋柒无助地摆头,两只小手攥紧了衣服下摆,试图撵开祁宴作乱的手。
“回答我,”祁宴面色沉下来,漆黑的瞳孔如同猎豹锁定食物一般锁定宋柒,无端端渗出一股寒意,“薛可有没有碰过你?”
“没有......没有......”宋柒一边哭一边喘气,祁宴放在他腰上的手滚烫而危险,下一步会做什么不言而喻。
“是吗?”祁宴勾了勾唇角,“以免你再骗我,我还是自己来检查一下好了。”
“不要!”宋柒惦记着肚子里的小宝宝,几乎是在用哀求的语气求他,“不要......祁宴,不做好不好?”